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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挣扎

  壮士求放过

屈襄面皮抽搐,怒火如同汹涌的波涛在血脉之中奔腾咆哮,最终那怒气终于抑制不住,他伸手直接按住屈眳的肩膀,将他一把扫落下床。


“伯昭!”半夏想要下去,可是身上就有一床被子盖着,屈襄还在床前站着,她不得不坐着。


屈襄盯着坐在地上的长子,屈眳身上不着寸缕,他随意抓了地上散落的一件衣物,盖在身上,他抬头看着屈襄,神情间似乎有不解。


“父亲怎么来了?”


屈襄额头的青筋一下爆出。广袖里的手颤抖的越发厉害,他抬起手来,一巴掌重重的掌掴在屈眳的脸上。


屈眳被打的头歪了过去,等到再回头过来,嘴角已经有血。


“左尹!”半夏坐起来,从被子里伸出两条白皙秀长发的手臂,捂住身前的被子。床上也是一塌糊涂,但是衣物之类的早就一股脑的全丢到床下去了,现在她身上也没有衣服,此刻床前的纱帐落下,将她和外面的屈襄隔离开来,这才少了些许尴尬和难堪。


“……”屈襄站在床前,如同一块高大的石头,他听到半夏焦急的呼声,浑身僵硬,动弹不得。


“是我勾引他的,和伯昭没有半点关系!”半夏心下转了几圈,就明白屈襄为了出现在这里,急急切切的为屈眳开脱。


屈眳站起来,他原本就把自己剥了个精光,又突然被屈襄扫落在地,浑身上下□□,他捞了一件中单,形制娟秀,应该是半夏的。他毫不在意的披在身上,就这样站在屈襄面前。


那话如同一阵针,猛地扎在屈襄的心头上。屈襄浑身一震,他不看床帐里的人,回首过来狠狠瞪着面前的屈眳。


屈襄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男子,哪怕在这个年岁,也依然能够拉的开强弓,他那一巴掌直接将屈眳半张脸打的肿起。


“你好,你好大的胆子!”屈襄没有去看床上的半夏,两眼紧紧盯着屈眳,怒极而笑。


他没有想过自己的长子,竟然如此胆大包天,甚至连苏己都敢亲近。


他的心思,除去苏己之外,从来没有在任何人面前遮掩分毫。长子不可能不明白他的心思,既然知道,竟然还做出这样的事。


“父亲。”屈眳衣衫不整,但是他站在屈襄面前却没有半点愧疚,甚至显露出几分理直气壮。


“你为何要这么做。”屈襄额头暴出的青筋隐隐跳动,他强行压下心头的怒火,质问屈眳。


屈眳看了一眼床帐里的人,半夏两手将被子护在身前,她在帐子后听到父子俩的对话,想要撩开床帐直接和屈襄道明,屈眳直接一步过去,挡在床帐前。将那道纤细的身影给挡住。


“我倾心于她。”屈眳答道。


屈襄终于压制不住自己心头的怒气,抬手起来。


“左尹!”半夏看他又抬起手来,尖叫。“左尹,这些都不管伯昭的事,是我勾引他的!”


“甚么勾引不勾引。”屈眳咧了咧嘴角,牵扯到嘴角的破口,疼的他吸了口冷气,“你勾引我,我还能跑到你这里来?”


“何况你和父亲也没有任何关系,也不是我的庶母,我心悦你,想要同你亲近,这算甚么勾引?若是勾引,那也是我勾引你才对。”


他说的句句在理,半夏都坐在那里好半会没能反应过来,她发现他说的每一句话都好有道理,她竟然不能反驳耶。


但是她不能就这么看着屈眳挨打,半夏几步挪到床前,她现在不能直接和屈襄见面,只能隔着那一道纱帐,“左尹,一切过错都在我,不要再为难他了!”


屈襄浑身僵住,似乎有人从后面,持着石锤对着他的后脑勺就是一锤挥来,打的他两耳嗡嗡作响,眼前一片模糊,什么也看不见,什么也听不见了。


屈眳若是说话,他还能当是狡辩,可是半夏出口,他却只能僵在那里,半刻动都不能动。


“真的,一切都是我的错,左尹不要怪他。”


半夏急切的坐在床前,仰头隔着一层薄薄的床帐,声音急切。


屈襄的面色越发的阴沉,打了屈眳的那一巴掌,并没能让他平息怒火,相反怒火越烧越旺。


而半夏的话,更是让他如同在数九寒天之中,被人从颅心浇了一盆冰水。浑身上下,从骨髓血脉里涌出彻骨的寒意。


他一手抓住屈眳的肩甲处,手上使劲,拖着他出来。


“伯昭!”半夏隔着纱帐看到屈眳被屈襄拖拽的摇摇晃晃,一时间不顾自己身上不着寸缕,爬起来就要往外走。


“苏己!”屈襄沉声道,“苏己好好歇息,此事是我父子俩之间的事,苏己还请好好休息。”


屈襄说完,直接拖拽着屈眳出去。屈襄看清楚屈眳身上披着的是半夏的衣物,抓起地上的男子长衣,丢到屈眳的脑袋上。


屈眳衣衫不整的,直接被屈襄拖拽出来。


外面的竖仆似乎听到有声音,当看到父子两人这么出来,吓得立刻不敢再看。纷纷四处散逃。


深夜里,屈襄的居所前,已经点起了庭燎,庭燎熊熊,将浓厚的夜色驱散了不少。


屈襄把屈眳拖拽而来,直接令他跪下。


火光之下,年少男子的肌肤散发着充满活力的光泽。那光泽如同珍珠润泽,吸引人的视线。


屈襄忍不住,另外又给了他一巴掌。


屈眳生生受了,不发一言。他这不发一言的样子,越发让屈襄怒火中烧。


他从袖中抬起手来,指着屈眳,手指再不停的颤抖,“是你勾引的苏己?”


半夏在屈襄看来,依然还是那个初见时候,战战兢兢的小女子,胆子不大,唯一做的最大胆的是,便是在他和宾客之前献舞。但是除去那一次之外,他就再也没有看过她有任何大胆妄为的举动。


这样一个女子,说她去勾引男子,他万万不会相信。郢都里的那些男子对她倾慕不已,屈襄也只是觉得那些男子举止轻佻,而不是她有意出言勾引。


“是。”屈眳立刻点头了,“我对苏己有意,自从把她从云梦泽带回的那日开始,就有此意了。苏己一直对我没有多少意思,是我撩拨的。”


屈襄怒从中来,他再次抬起手。


“主君不可!”家老从外面赶过来,就看到屈襄抬手要打人,立刻出声高呼。


屈襄看过去,面色阴沉的让家老都忍不住心悸。屈襄方才这么一路拖拽着儿子过来,奴婢们不敢上前,纷纷避让。早已经有人把事情告知了家老,家老得知只有,大吃一惊,他赶紧爬起来,也顾不上休息,直接穿衣找过来。


家老触碰到屈襄那阴沉到了极点的目光,哪怕是他,都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但是见着跪着的屈眳,家老哪怕遍体生寒,还是道,“主君这是要作甚么?少主如果有错,何不好生说几句?”说着,家老看到屈眳那半边已经被打肿了的侧脸,心痛不已,他捶胸顿足,“主君,少主已经不是几岁小儿了,这打哪里,也不能打脸啊。颜面受损,被人看去,那又当如何?”


屈眳又不是几岁的孩子,孩子尚且知道伤了脸面,出去被人看见不光彩,更何况是长大来的人?


尤其屈眳还不是小孩子,日日要出入渚宫,陪伴在楚王身边,半边脸都肿了,这可如何是好?


屈襄静静听着家老的话,脸上露出一丝狰狞的笑,“伤及颜面,他倒是不好出去勾引女子了。岂不是更好?”


这话莫名其妙,又太不可思议。家老目瞪口呆,半晌都不知要如何反应。


屈襄仔细端详面前的长子。发妻是他从中原聘娶过来,他的长相随他,同样的也随了发妻,加上他年轻,相貌刚毅又不缺少俊秀,身量是中原人里的身量,比平常楚人都还要高些,他长得比自己高,生的也比自己俊秀的多。


更重要的是,他比自己年轻。


男子喜欢年轻貌美的女子。女子同样的也喜爱年轻健壮的男子。他的长子比他年轻,自然也更受女子喜爱。


屈襄低头下来,深深的凝视跪着的长子。


家老目瞪口呆,完全说不出话来。


“你做的好事。”屈襄低头下来,一字一句咬的格外重。


屈眳跪在地上,不发一言。现在的屈襄怒火攻心,不管谁,说什么话,他一个字都不会听进去。既然白费功夫,那还不如什么都不说。


“甚么时候?”屈襄问。


屈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屈襄到底在说什么,“从她到郢都的那日开始。”


他的答话也没有任何的,屈襄想要听到的悔改。


他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对半夏倾慕,或许是在云梦泽相依为命的时候,又或许是她跟着他一块回郢都的时候。


谁知道呢,他也记不得了,也不在乎这个。


屈襄面色阴沉的更加厉害,他眯起眼睛,打量长子。目光凛冽,似乎面前跪着的是他的仇人。


“你当真是大胆。”屈襄说着抬手起来。


“主君,主君别!”家老看见,几乎要晕死过去,他几步跑到屈眳面前,拉住屈襄,护住背后的屈眳。


“主君,主君息怒,若是有甚么,好好说就是,为何要动手?”家老两手紧紧抓住屈襄要落下来的手掌,“少主他自小就听主君的话,从来没有任何违背,何况少主已经大了,主君还打他,若是被外人看到了,岂不是让人看笑话吗?”


家老是看着屈眳一点点长大的,心疼他比心疼自己的儿孙更甚。见到屈眳被屈襄打成这样,心疼的不能自已。


屈襄的脸皮抽搐,他的眼睛越过挡在面前的家老,看到跪在地上的屈眳。


“家老让开。”


他面上并无怒容,但此刻谁都知道,他已经动了真怒了。屈襄一旦动真怒,不会和平常人一样狰狞满脸,而是满脸的冷静,只有那双眼睛里,可以叫人看出滔天的怒火。


家老侍奉屈襄这么多年,自然也明白屈襄的脾气,他一旦动了真怒,那么谁也劝说不得,否则,那份怒火就翻倍。


家老迟疑了一下,他看了一眼身后的屈眳。


屈眳此刻衣衫不整,看的出来,他就套了一件长衣,他原来是套着半夏的中单,但是穿衣的时候,屈襄亲手把那件中单从他的身上给剥下来了。此刻他内里没有穿中单,就穿着一件长衣,从里头就能看到大片裸露出来的肌肤。


家老看到他眼下这衣衫不整的模样,惊疑不定的多看了几眼,他还想再说,但是屈眳摇摇头,“家老算了。”


家老知道屈襄的脾气,知道自己再多说也是无用,不但无用,而且还让家主的怒火更加旺盛。


踟蹰一下,家老站到一旁。


屈襄低头直直看着屈眳,“拿荆条来。”


家老大惊,“主君不可!”


屈襄根本没有搭理他,直接从竖仆手里接过荆条。


荆条可不是什么好东西,结实而富有韧性,上面还布满了小刺,打下去直接能让人皮开肉绽。


家老看到屈襄手里的东西,脸色顿时就变了。


屈襄抖开手里的荆条,不管要过来阻拦的家老,对着屈眳的脊背抽了下去。


荆条上带刺,抽在人身上,肌肤先是涨紫,然后上面刺勾破肌肤。破皮流血,简直惨不忍睹。


就算平常人家里拿这个来教训孩子,也是拿竹条,并不会拿荆条。


“主君,主君冷静!”家老见到几荆条下去,屈襄没有停手的意思,不但没有停手的意思,反而还有将人往死里打的架势。


家老再也忍不住扑过去抱住屈襄的腿,“主君,主君就只有这么一个嫡子啊!而且少主已经长成,其余诸子都还年幼,根本不能撑起屈氏门庭。主君,主君哇!”


家老紧紧抱住屈襄的腿,家老年纪已大,躯体肥胖,硕大的身躯挂在屈襄的腿上,阻碍了屈襄的动作。


屈襄抬手,让几个竖仆过来,将腿上的家老扒开。


“主君,主君!”家老被竖仆们七手八脚的扒开,依然声嘶力竭的喊,“少主是你唯一的嫡子啊主君,主君!”


“若不是他是我唯一的嫡子,我还能容这竖子到现在?”屈襄听着家老的呼喊,冷冷道。


说完,他抬手抽了下去。


荆条打在身上,皮开肉绽,哪怕屈眳并不是露出上身,穿着一层锦衣,但还是破皮流血。


血洇染了周围的衣料。


屈襄狠狠鞭挞他,屈眳咬住牙,喉咙里死活就是不肯冒出一声痛叫,荆条鞭挞在身上,痛的受不了了,才会从喉头哽出一声轻轻的,几乎完全能忽略过去轻哼。


手臂在扬起落下间,渐渐变得酸痛。


“左尹!”女子的惊呼从门口那里传来,屈襄抬头去看,见到半夏站在那里,她已经整理好着装,站在门外,神情焦急。


屈襄站在那里,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这里不适合女子来,苏己请回吧。”说着,屈襄一抬手,直接有两个婢女持起她的双臂就要往外拉。


半夏一下挣脱两个女婢的纠缠,“此事和伯昭无关,都是我不好!”


“苏己退下!”屈襄沉声道。


旁边家臣看不过去,过来轻声和半夏道,“苏己先回去把,主君现在正在气头上,谁说也不会听。苏己若是还替少主求情,恐怕主君会气的更加厉害。”


半夏看了家臣一眼,知道家臣说的这些话句句都是实情。


她看了跪在地上依然脊背挺得笔直的屈眳一眼,咬牙离开。


屈襄见半夏离开,回头过来,他的手臂已经酸疼,丢了荆条,“为何要这么做。”


“父亲,我心仪苏己。”屈眳忍住背上火辣辣的疼痛,将之前自己说过的话重复一次,“父亲若是要怪,就都怪在我一人头上好了。”


“当然是怪你!”屈襄喝道,“不怪你,难道还有何人如此放浪不知羞耻!”


屈眳原本低垂的头抬起来,他莫名其妙的看了一眼屈襄。男女倾慕相悦,想要互相亲近,进而发生一些更加亲密的事,不是理所当然么?


他最后还是没把自己的疑惑说出来。


“父亲,苏己并不心悦你。”屈眳垂头叹了口气,说了实话。


屈襄从他嘴里听到这话,拳头握紧,随即抬手起来,要继续鞭挞他。


屈眳跪在那里,垂头下来,也不说话。一副任由宰割的模样。


屈襄的手举起在那里,过了好半会都没有落下来,终于屈襄丢开了手里的荆条。他后退了几步。


夜深了,站着的奴婢和家臣们全都战战兢兢。如同一桩桩木头。


只有庭燎里偶尔发出的噼啪爆裂声,才添了一点声响。


屈襄丢了手里的荆条,他转身过去,往外走去。守在门口的家老,看着屈襄走远了,这才连奔带跑的到屈眳面前。


家老心疼不已,着急去看屈眳背后的伤,见到他后背纵横交错的鞭伤,“少主,你这是何苦啊少主。”


屈眳摇摇头,父亲已经离开,他一下坐了下去。


“没事。”屈眳坐下的时候,扯到了背上的伤口。疼的脸都扭曲起来。


家老见状,连忙让人送屈眳回去。


半夏从屈襄那里出来,一直在居所等着。


现在外面的天依然还很暗,夜晚还没有过去,半夏却没有入睡的意思,外面的虫子叫声不断,她也睡不着。


终于外面有了些许声响,听着像是人的脚步声,只不过那脚步声听着像是屈襄。


半夏心一下提起来。


夜深人静,屈襄过来作甚么?


她站起来,就听到外面吱呀一声,门已经被人从外面推开。室内除了半夏之外,没有其他人,她原本就不太喜欢奴婢绕身,尤其天这么晚了,她也不喜欢把人从床上叫起来,就为了伺候她。


她看过去,看到进来人的身形,僵了一下。


“左尹?”


门口走进来的人,听到她的声音,回头看看她。半夏张口想问屈眳现在如何了,但到底还是忍住了,她站在那里,和屈襄沉默相对。


屈襄走进来,他看了一眼旁边的豆灯。


屋子里头原本有一株铜树枝灯,但是她没有点,只是有几只铜豆灯摆在那里。


灯苗如豆,将室内映照的格外昏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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