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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0章 挣扎

  壮士求放过

“嗯。”屈襄从嗓子里淡淡的嗯了一声,他坐到她面前,抬头看她。她还是和当初一样,没有多少变化。


“这么晚了,左尹过来作甚么?”半夏想起之前屈襄的破门而入,还是有些心有余悸。


温存的时候,突然冒出个人来,吓得魂不附体了。尤其屈眳还被屈襄拖出去一顿好打。


她知道其中的内情,但在屈襄面前,还是装作不知情的好。


“伯昭那个竖子。”屈眳仰首,“是他迷惑了苏己么?”


他看向她的目光里,竟然有了几分希翼。


半夏没有半点迟疑,摇了摇头。


屈襄的身形稍稍晃了一下,他脸色发白,“苏己当真?”


“嗯,当真。”半夏垂首下来,屈襄看她的目光让她如芒在背。


屈襄低头,两人离的有些远,再加上室内灯光昏暗,她也没能看清楚站在门口的屈襄的脸上到底是个什么神情。


不过她也不想去看。


“既然如此,苏己早些休息吧。”她听到屈襄生冷的开口。


半夏想问屈眳的情况,但是生生的忍住,眼睁睁的看着屈襄离开。


屈襄离开半夏那里之后,他在外面站了站,夜深露重,站在外面还是能感觉到一股凉气往衣襟里钻。


过了好会,他抬脚去了侧室们的地方。


廖姬听说屈襄来的时候,喜出望外,这天夜里,外面传来的消息一样借着一样,她根本就没有心思睡觉,只是让孩子早早去睡了之后,自己在屋子里头听消息。


听说屈襄来了,她随手抓乱了头发,做出刚刚起来的慌张模样出来迎接。


“夫主。”廖姬开口。


屈襄一言不发,他只是垂眼看了一眼廖姬,大步走进去屋舍内,他身上蕴含着浓厚的怒意。


廖姬小心伺候,“婢子没有想到这么晚了,夫主还过来。”


廖姬过去给屈襄解开衣裳,结果被屈襄拦住。


既然这么晚才过来,自然是应该要留宿的,但是为何不让她给他宽衣,廖姬也拿不准屈襄的意思。


屈襄让室内的侍女都下去,他坐了下来,“伯昭和苏己的事,你一早就知道。对吗?”


廖姬满脸迷茫,她脸上都是茫然无措,“夫主说甚么,婢子听不明白。”


“听不明白?”屈襄笑了一下,笑容如同波纹在脸上,没有半点映照在眼里,“我记得你说过他和苏己交好,不知道苏己喜欢甚么,可以问伯昭。”


屈襄是含笑说的,可是廖姬听在耳朵里可半点都笑不出来。她的确早就知道屈眳和半夏有点不清不楚,但是她一开始也没打算告诉屈襄甚么。


若不是察觉到自己得罪人得罪的太狠,若是让认真的做了正室,自己的日子不好过,她还真的不会透露一点出来给屈襄知道。


她原本以为,屈襄只会和儿子和苏己计较,谁知道竟然会来她这。


“婢子偶尔见到少主去探望苏己,觉得两人交情不错。并没有多想。”廖姬立刻坐正,低头为自己辩解。


屈襄却还挂着面上的那点笑容,“哦?是吗?”


这个男人的多疑,她已经见识过了。当初只不过是一句话,就能轻易引起他的怀疑,现在怀疑到自己身上,廖姬心跳的飞快,额头上也起了一层汗珠。


屈襄坐在那里,他此刻的神情可以说得上是温和,比起平日里的刚硬不知好了多少,但是廖姬知道,他越是温和,温和的表面之下,就越是愤怒。


屈襄伸手过去,拇指在她的面上擦了擦,越发温柔,“你在我身边多久了。”


“十五年了。”廖姬回答,声音忍不住发颤。


屈襄点点头,“十五年了,那的确也很长了。也只是比巴姬少那么几年而已。”


听屈襄提起巴姬,廖姬的眼底涌出浓烈的恐惧。


“夫主……”廖姬吞了一口唾沫,她看向屈襄的眼神越发哀求。


屈襄笑了一下,“你在怕甚么?”


廖姬知道屈襄最痛恨被人愚弄,尤其被妇人戏于鼓掌之间。尤其屈襄对苏己乃是真心实意,当他发现自己儿子和心爱之人竟然在一起的时候,那愤怒就会翻倍。


“夫主,此事和婢子无关。”廖姬颤抖着声音。


“我没说和你有关系,何必急着把事往自己身上揽呢。”屈襄说完,脸上的笑意消失了。


廖姬一惊,她低头下来。


屈襄站起身来,高高在上,“巴姬之事,还没有过去多久。你也不想和巴姬一样吧?”


廖姬冷汗涔涔,嗫嚅了几下,竟然是说不出话来。


屈襄站起身来,他大步往外走。


等到屈襄走了之后,廖姬还匍匐在地上,一直到有侍女奇怪,过来扶起她,她才整个人都瘫软在地。


半夏在屋子里等了一晚上。她不是没有去屈眳那里,但是入夜之后,宫邸里也会有夜禁,除非是奉了主人之命,不然谁也不能贸然出来。哪怕是客人也有客人的规矩。


等到天亮,半夏终于可以出去,然而到了门口就见着门口有好几个武士。


武士见到她,双手抱拳道,“左尹让某送苏己回去。”


“我先去见过你们少主。”半夏说着,就要从武士身边过去。


两个武士直接伸手拦住她的去路,半夏停下来,满脸不解看武士。


“主君有命,说是立刻让苏己回去。”


“难道见一见你们少主都不可以?”半夏问。


武士们点头。


半夏一咬牙,“我去见左尹。”


这次武士们直接收回手。


屈襄今日没有去渚宫,他见到半夏过来,“苏己有事?”


半夏开门见山,“左尹,我想见见伯昭吗?”


屈襄一身常服,他听到半夏这话,抬头看向她,“不可。”


“为甚么?”半夏惊呼,“我就只是看看他而已,和他说几句话,不会和他有任何僭越之举。”


昨夜被屈襄抓了个正着,说起僭越两字,她有些羞敛。


屈襄的眼睛看过来,他目光锐利如剑,但是半夏抬头硬生生的接下来了。


“那个竖子有甚么好的吗?”屈襄突然问。


半夏不知屈襄为何如此发问,愣了一下。而漆案后的屈襄已经站了起来,在她怔松的时候,已经站到了她的面前。


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屈襄就站在面前,半夏只觉得屈襄浑身上下都是压人的气势。


“左尹?”半夏以前不是没有像这样,和他这样面对面站着。但是这次她感觉到压迫却是最重的,好像立刻就要喘不过气来了。


屈襄面对她的惊慌,只是勾唇笑了笑,他站在那里,没有半点后退拉开两人之间距离的意思。


“这竖子,身上的毛病不少。性情浮躁,永远不知道他接下来到底想要做甚么。”屈襄看着她,“苏己当真想和他在一起么?”


她刚要开口,屈襄抬起手制止她说话,“我打算替他从郑国,或者是齐国,聘娶郑姬或者是齐姜。苏己也是国人,应当知道,他若要娶妻,最好还是别国之女。”


贵族娶妻和诸侯一样,无所谓自己喜欢不喜欢,看中的是女方身后的父兄。当年屈襄也是如此,他不打算让长子得偿所愿。


“左尹之意是小女不要痴心妄想么?”她抬头,和屈襄对视。


屈襄眸色深沉,没有开口回答,但是意思,再也明白不过了。


半夏深吸一口气,“小女从来没想过要嫁给他。左尹只管放心,小女只是看看他,看一眼知道他无事就好。”


半夏嗓音发颤,她和他对视的眼里积蓄起两汪水光。模样楚楚可怜我见犹怜。


若换作平常,半夏如此姿态,不管她说什么,他都会点头答应。但是这次,他却硬起心肠,“不行。”


半夏不解,“难道左尹不信小女么?”


她的确是没打算和屈眳结婚生子,她很年轻,屈眳也是一样的年轻。在一起耳鬓厮磨可以,但是结婚生子,太过严肃。她不想就这么把自己的终身都交代出去,而且屈氏的门也没那么好进。


就算屈眳想要娶她,其他的屈氏族人能不能接受她,也还是个问题。


屈襄眼眸深邃,过了好会,倒是他先挪开目光,“我不是不相信你,而是不相信那个竖子。”


半夏愣住,屈襄抬手过去,似乎想要触碰她的脸颊和她乌黑的长发。


不过手抬到了半路,却停了下来,“那竖子有何好处?”


屈襄想笑,笑自己竟然和自己的长子比较,更笑自己一把年纪,不但没有应该有的稳重,既然还越发轻浮。如同真的和个少年郎一样。


他不明白屈眳到底有什么好的。这个长子,是他一手培养起来,他自己去看,都觉得长子浑身上下都是缺点。


一个乳臭未干的竖子,若是那些初初长成的小女子看上他,自己或许不觉得奇怪,但是偏偏是她。


外面那些男子,都说苏己是郢都第一美人。甚至更有甚者,说天下美人无人能出其右,这话说的有些狂妄。可是这些贵族男子,都是见识过无数女子,他们都这么说了,自然是如此。


齐姜也好,秦嬴也罢,若论相貌,她们也不一定能和她比较。


这样的美人,天生就应该和位高权重者在一起。因为只有位高权重之人才能护得了她周全。


而美人们,自己也知道。哪怕她选了楚王,他都不奇怪,可是屈眳。屈眳要是个大夫还好说,现在的他,甚至连个大夫都不是。


屈襄真心想不明白,为何这样的长子竟然入了她的眼。他想不明白,也不甘心。


“……”半夏听屈襄问起,她认真思考了好会,“可能因为他最真诚吧。”


因为只有屈眳一个,是在经过慎重考虑之后,和她说起他只会娶一个妻子,至于其余女人,他都不要。


屈襄眉头蹙起,显然不明白她到底说什么,半夏也没有继续解释的意思。


屈襄依然还是不让她去见屈眳,“他才挨了打,身上不好看,苏己过去不合适。”


半夏见已经是没有办法了,“那麻烦左尹告诉我,他还好吗?”


她还记得夜色里,屈襄对屈眳的那一顿藤条还有脸上的那巴掌。


“他无事。”


得到屈襄的肯定回答,半夏终于转身离开。


等半夏一走,屈襄让家老过来。家老经过昨夜的变故,一夜未睡,憔悴了不少。


“该给这竖子看一个妻子了。”


家老听了,原本萎靡不振,顿时为之一振。


主君既然还想着给少主娶妻,那么就还没有到最坏的一步。


“是是是,主君说得对。”家老连连躬腰,“只不过,主君打算给少主娶哪家女子?”


“郢都内就有不少合适的,伍氏之女好像不错。实在不行齐国也可以。”屈襄笑了笑。


屈眳趴在床上,竖仆正在给他敷药,昨夜里挨了一顿荆条,哪怕有衣物挡着,背上还是皮开肉绽。


“少主,苏己今日走了。”竖仆在后面一边给他敷药,一边道。


原本趴着的屈眳一下起来,“走了?”


他这一下,又拉扯到背后的伤口,疼的又趴回去。竖仆在后面看的心惊肉跳,“少主,莫慌!”


“我慌甚么!”屈眳趴在那里,忍不住呵斥了竖仆一句。


竖仆满脸委屈,“小人都还没有给少主把药都擦上呢。”


“她走的时候,怎么没来看我。”屈眳复而趴下,让竖仆继续在他背上上药。不过嘀咕完之后,还没等竖仆插嘴,他又自言自语,“肯定是父亲拦住她。”


竖仆上药的手已经轻的不能再轻,可还是让他疼的吸气。


“少主都疼成这样了,要是苏己来看看,少主说不定能好些。”


“多嘴。”屈眳嘴上这么说,还是忍不住笑。


要是她来了,伤口肯定半点不痛了。


幸好父亲让她回去了,不然看着他挨打,也着实出丑的很,毕竟这么大的人了,竟然还被父亲按着抽荆条。


“少主不知道下次见苏己是甚么时候呢。”竖仆在后面唉声叹气。


“胡说甚么。”屈眳回头呵斥一句,但是心头却生出异样来。竖仆说的何尝不是他现在担心的?


父亲经过了这么一次,不知道还会不会让他和半夏见面。


这个念头在冒出来,很快又被他自己给摁了下去。他已经长得这么大了,又不是几岁小儿,不是父亲说不让他去见,他就不去见的。


父亲能抽他一顿荆条,但是却管不了他心里想的是谁。


只要他两条腿还在,哪里能管得了他。


屈襄那一顿带了不少怒气,却没往死里打。背上看着伤痕纵横交错,但其实伤并不重,在床上躺了十几日之后,终于伤口结痂。


背上的伤口好点,他就立刻准备去半夏那里。


这每一日的日日夜夜,他都是在焦急中度过的,恨不得一日一下就飞快的过去。郑人唱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现在总算体会到了里头的意思。


因为见不到那个人的时候,当真是如日如年。每一日都像一年那么长。


马上就要到出征的时候了,这个时候要是不去,恐怕回来的时候都要好久了。


他精心将自己打扮了一番,令人备车。


他一出门,就被家老给拦下了,“少主你这要是去哪儿?”


真话自然是不能说的,屈眳支吾了两下,随便给了个地方,好把家老给搪塞过去。可是家老哪里看不出来?


家老急的直跺脚,“少主,到了这个时候你还要诓骗臣,少主是要去苏己哪里吧?”


屈眳眼珠子乱转了两下,也不说话了。他这样子分明就是默认。


“少主,听臣一句劝,不要去苏己那里了!”


“你这话我都听了不知道多少回了。”屈眳根本没打算听家老的话。他说着就要上车,他精心装扮了自己,也是给半夏看看,让她知道自己没事,能放心。


家老拦住他,一咬牙,“少主,别去见苏己了,主君说了,要给少主另外娶妻。”


“甚么?”屈眳脚下一滑,险些摔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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