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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人墓地,非请勿入 第7节

  私人墓地,非请勿入

不过现在虽然周望津好好的活着,那条龙也没落得什么好。周望津耳朵里嗡鸣作响就是他体内小龙的惨叫,巨变的环境足够剥掉那不成熟的小家伙半身龙鳞,巫璜的灵力稍一刺激周望津皮肤上就浮现出青色的鳞甲模样,便是那小龙虚弱至极法力失控的表现。


再这么下去,就算是周望津没被人捅死,也要被体内小龙给折腾得活活痛死。


“喝了。”巫璜把指尖抵在周望津嘴边,晕在手指上的鲜血透着股难言的甜香气味,周望津迷迷糊糊下意识抱着巫璜的手舔了一口,没尝到半点血应有的铁锈味,反而舔了满嘴温软的甜味,像是喝了一口蜂蜜水,从舌尖熨帖到了心口。


大量的灵力奔涌而入,补充安抚了在他体内翻滚的小龙,最终安分地变回他手上一根细细的红线,从手指上缠了一圈尾巴搭在手背上。


周望津听着巫璜“你死了它就跟鬼胎没什么区别”的解说,抹了把脸心情复杂莫名,“那我这算是……喜当爹了?”


“更准确来说,”巫璜掏出手帕擦擦被舔过的指尖,淡淡道,“你这应该是被借腹生子。”


周望津回忆了一下自己是什么时候手上多了条红线的,“……c,ao,连孩子都不放过啊。”


他记得那时候他还上小学呢,调皮捣蛋的有天手上突然多了条擦不掉洗不掉的红线也没当回事,以为是用红笔乱涂乱画颜色扎到r_ou_里去了,谁能想到那时候他就不知不觉身上养了条小龙崽子,居然怀胎二十年不带显怀的。


他自己都还是个孩子呢。


奇妙的是,他这么一想,就感觉有什么轻轻蹭过心口,看不见摸不着,但冰冰凉凉又软乎乎,小心翼翼带着股子讨好的可怜气,几乎一瞬间就能让他脑补出滑溜溜圆鼓鼓的一条小龙,还透着股子奶味的水汽。


有点萌。


周望津摸了摸肚子,有种里头一动一动摸到了胎动的诡异错觉,“我这连个女朋友都还没有呢就身怀六甲了,您说这像话吗?”


“……”


巫璜觉得自己可能跟不上年轻人的思路了,干巴巴道,“只是个形容……不是真在你肚子里。”


就算是条小龙,真身也有个几十上百米长,塞进肚子里是要死人的。


周望津唉声叹气,对这栖龙的说法态度倒也不是太过抗拒,大抵是死过一次的人有什么接受不了的,摸摸肚皮一想这便宜儿子又不会害他,胆气便又壮了起来。


不过……


“到时候它要是那啥圆满了,”周望津心有余悸,“不会还那么疼吧?”


刚才可真疼得他差点厥过去,要是还那么疼他能申请打麻药剖腹产吗?


“……”


巫璜放弃跟上他的思路了,坐回去应了句“不会”,闭眼带上小龙这个变量重新推算。


哪怕是末法时代苟延残喘的小龙也是龙,作为隐藏变量对推算过程和最终结果都有很大的影响,特别还是在这种网速不给力的情况下,直到周望津开到了家门口他还没得出个确切结论。


“大佬?”周望津叫了声巫璜,“我们到了。”


带着巫璜他也没回本家,这大晚上的他自己脑子也稀里糊涂的,衣服乱七八糟还一身血,这么回去指不定父母得误会成什么样子。索性他在市里还有一套公寓,本来是读大学的时候为了节省路上时间买的,后来外头玩得太晚了不想回家也会去住两天,一直让保姆打理着该有的东西全都有。


也不是什么特别高档的小区,建在大学城附近画风很是接地气,小区门口的烧烤摊子香飘十里,搞得正准备上楼的周望津脚步一转不由自主地就往那边走过去。


想想他为了赶林业淮那孙子的约都没来得及吃晚饭,死死活活折腾到现在更觉饥肠辘辘。


而且他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在战斗,肚子…身上可还养着一个,回忆了一下自家嫂子养胎时候的c,ao作,周望津毫无心理负担地点了二十串羊r_ou_串带三串j-i翅五串培根金针菇以及蔬菜若干,“多加辣!再来两听啤酒——!”


周望津话音未落,就觉得刚刚那张冰凉凉的触感又蹭过来,仿佛跟他摇着尾巴撒娇不想吃辣,又咬着手指眼馋地盯着可乐。


卖萌可耻啊喂。


周望津:“咳咳还是少放点辣,给我拿可乐吧。”


巫璜站远了点眼神都没往那边多瞟一眼,专注思考着怎么把背后的人抓出来打爆狗头。


他把袖子里的黑烟放出来转了两圈,也不知道是因为离得太远还是气息不足,黑烟冲着一个方向飞了几米就开始原地打转转,晃悠一会又蔫哒哒地缠回巫璜手上。


算了,也不能指望更多。


巫璜从这个世界的天道那里所能获取的信息也有限,虽说得到了幕后之人的大体方位和生辰年月,但大致观望了一下目前的人口密度,他就明智地打消了一个个找过去的主意。


人类真是能生啊。


……


周望津的公寓在三楼,这个高度是他很满意的高度,鉴于他总有一种万一电梯坏了/着火了/地震了住得太高不方便(逃生)的感觉。


拆开外带的烧烤,打开可乐——他还没忘记恭恭敬敬给巫璜上供一罐,然后刚吃了两串就意料之中地接到了来自家里的电话。


——他刚刚路上拜托了自家的好大哥帮忙收拾一下自己的凶案现场,没直接飙车找过来大概是不知道他潜逃(?)去了哪儿外加担心吵醒了爸妈不好糊弄。


“你小子又搞了什么事?”大半夜被叫醒给弟弟收拾烂摊子的周家大哥语气难掩暴躁,“那边怎么弄了满地血……”


他还有没说完的潜台词,例如是不是你小子玩脱了把人给弄死了,真搞出人命来了给我老实交代清楚,让我有个心理准备好想想该怎么处理后续,乖乖自首请个好律师说不定还能让你少蹲几年,别憋着坏逼我半夜出门严刑逼供。


大致就是这个含义大家自行理解一下。


周望津:“大哥你说什么呢?我多老实一人你还不知道?连只j-i我都不敢杀还弄出人命……”


不对,好像还真差点出人命。他摸摸肚子干咳一声,有种黄花大闺女背着家里珠胎暗结的心虚。


自己养出来的弟弟自己了解,周望津一咳嗽做哥哥的就知道这里头肯定有事,眯着眼压低了嗓子一字一顿:“周望津?”


“哎哎哎大哥我听着呢!”周望津条件反s,he地头皮发麻正襟危坐夹紧了尾巴,在长兄的积威下试图嘴硬,“我没瞒着您!我什么都没瞒着您!您信我!”


这话傻子都不会信。


巫璜感觉自己要是再在这里待下去肯定会被屋子里难以言喻的沙雕气场洗脑,起身留下句“你随意”就扭头进了客房——还顺手拎走了周望津供上的一罐可乐。


周大哥耳朵灵敏,巫璜一出声就捕捉到了听筒那边模模糊糊的男人声音,不由得怒从心生拍案而起,“好啊你小子居然还给我招惹男人了?!你给我交代清楚到底是怎么回事!立刻!马上!”


说着他祭出了百试百灵的最终大招。


“不然我就告诉妈!跟她解释去吧你!”


周望津大惊失色,“哥!您可是我亲哥!我都说!我什么都说!”


停卡吃土不可怕,被哥哥拎着皮带抽不可怕,老爹黑脸怒骂更是没杀伤力,最可怕只有家中皇太后的眼泪攻势,听她哭一声周望津觉得自己得减寿三年。


自己现在可不是一个人啊……


周望津虽然想的是被自己带回家的巫璜,但这个念头一起,小龙讨好地过来蹭一蹭的奇妙触感让他情不自禁地心头一荡,张嘴道:“大哥,你要当舅舅了。”


周大哥:???


完蛋了,这个弟弟怕是真傻了。


……


所谓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等到周大哥从周望津嘴里搞清楚这个惊心动魄的晚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已经心力交瘁得竭到升不起半点多余的情绪。


他甚至开始思考自己上辈子是不是造了什么孽老天才给了他这么个弟弟,明明小时候听聪明伶俐的怎么越长大脑子越有坑。


然后他想了想周望津体内还有一个小的(?)的状态,突然觉得没什么毛病。


一孕傻三年,自家弟弟这怀了二十多年呢。


劳心劳力的周大哥认命地叹气,先是安排了医院明天给周望津做全套体检,又交代了比他还惨半夜去凶案现场善后的属下如何处理后续。


周望津这被捅了还活蹦乱跳的不好放在明面上解决,只能尽量把事情先圆回去抹平了再说。不管是案发现场还是监控录像都得弄干净,少不得走走警方的路子把事情过个程序,找好理由接着追查那两个捅了他弟弟的孙子,争取早日把人塞进监狱享受人生。


对了,虽然林业淮那小子法术反噬不死也是植物人了,周大哥也很记仇地把他全家记在了小本本上,半点没有要手下留情的意思。


而他打完最后一个电话,正好敲响周望津的公寓大门。


“诶?大哥你怎么来了?”周望津嘴边上还沾着孜然,傻呵呵地举着烤串连衣服都没换,一开门半身血刺得周大哥眼睛疼。


“你小子都出人命了还指望着我能上床睡觉?!”他没好气地拍了把弟弟的脑袋抬脚进门,“迟早给你吓死。”


“我这不是没事吗?”周望津抓抓头发,也知道自己多叫人担心,“大哥你摸摸一点伤口都没有,大佬人可好了还给我喂了药,你放心真的没事。”


他抓着大哥的手就往胸上摸,一边摸还一边嘟囔着:“对吧?是不是?你好好摸摸!”


周大哥:“哎哎!你小子撒手!撒手!行了行了我知道了!”


察觉到有人进来开门查看的巫璜又默默关上了门,“打扰了,你们继续。”


第23章


周望津被赶去卧室洗澡换衣服,留下周大哥和巫璜略有点尴尬的面对面。


不过不同于自家脑袋缺根弦的弟弟,周大哥的逻辑清晰且情商高于一般水准,很快解除了那么一点小误会并且感谢了巫璜对周望津的帮助,同时旁敲侧击打听一番巫璜的来历意图和自家弟弟身上的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全程双商在线一点没跑题,身体力行地证明了为什么周望津脑袋有坑还能当个吃喝玩乐的快乐富二代。


巫璜对他还算耐心,有什么问题也都言简意赅地答了。这个也跟他和周大哥目前的基本诉求一致有关——他们都准备把幕后那个算计人的道士揪出来好好招待一番。


至于被巫璜招待完了的人三魂七魄还能剩下多少,那就不在他的考虑范畴之内了。


毕竟他那个时代不讲究人权。


是以三分钟后周望津抱着浴巾探头探脑钻出来的时候,看到的时候自家大哥和自家大佬手拿可乐相谈甚欢,他吃到一半的烧烤只剩下了竹签子,虽然全部集中在周大哥手边而巫璜完美维持住了不食人间烟火的人设没崩,也很难形容周望津那一刹那的深感画风诡异的复杂心情。


“怎么了?”周大哥第一时间注意到鬼鬼祟祟露个脑袋出来的弟弟,“不是让你去洗澡吗?”


周望津抓抓头发,怂得理直气壮,“我不敢。”


他可是刚刚死过一次还被通知了幕后有人要害他的小可怜,而且他只有一身装饰性白r_ou_对方据说法力高强,再联想一下浴室那种从古至今在恐怖故事里占据重要地位的场所,遍布镜子、水管、浴缸等可怕关键词,他还要洗头洗脸闭上眼,想想就觉得危机四伏自己的小命岌岌可危。


“大哥你陪我一块呗!”周望津无耻地开始对着大哥撒娇,“我刚死了一次心理y-in影可严重了,你不想想浴室是多危险的地方啊,万一我脚一滑手一抖眼睛一个看不清出了点事怎么办,大哥你想清楚你就我这一个弟弟啊,丢了没地方补的。”


周大哥:“……”


“行吧。”


摊上这么个弟弟他能怎么办,他还不是只能像个哥哥一样包容他。


当然一块洗是不可能的,两个一米八的大男人挤在浴室里那场面能看吗?周大哥也就是蹲在浴室门口给他守着门,呵欠连天臭着脸像极了蹲在山洞口的恶龙。


巫璜递了瓶水给他,冰箱里放了不知道多久的矿泉水一口下去透心凉,周大哥咣咣灌了半瓶干脆一屁股坐地上,“个不省心的臭小子。”


他是真累得够呛,公司加班忙了一整天,刚睡下去不到两个小时又被弟弟给折腾起来,恍惚只感觉整张脸都往下垮,靠在门边上稍一坐定,就开始觉得昏昏沉沉脑袋短路有点睁不开眼了。


……


“哥,你在吗?”周望津一边洗澡一边扬声问,洗头发的时候不得不闭上眼弯下腰的姿势让他毫无安全感——独处一室的时候被压下去强装无事的惶恐就又会冒头出来,他脱衣服的时候都不敢全脱光硬是穿了条大裤衩,才勉强克服了那种浑身冒寒气的诡异感觉。


外头没人应他,周望津忍不住抬高了嗓门,“哥?大哥你在吗?”


他现在满头满脸的洗发泡沫睁不开眼,视线一片漆黑就像他死之前的最后一刹。


没人回应他的几秒,忽然之间恐惧就像洪水冲垮了堤坝。


他突然害怕起来。


花洒喷出的水温热,哗啦啦敲在瓷砖上,他闭眼摸索着心慌意乱,甚至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死亡前的幻觉,等到再睁开眼他就会回到那个小巷子里,死的莫名其妙像出无厘头的荒诞剧。


“哥!哥你在吗?!”周望津胡乱搓掉脸上的泡沫强睁开眼,也不管眼睛被泡沫刺得发疼三步并作两步猛地拉开浴室门,“哥!你在哪儿啊哥!!!”


像是半夜做了噩梦的小孩子,嚎得撕心裂肺。


“……”巫璜默默把视线从s-hi漉漉还一头一脸水沫混合物的周望津身上移开,开始觉得这个世界可能跟自己有仇,不然怎么老让自己看到些辣眼睛的东西。


“他没事。”巫璜说道,“在卧室睡着了。”


“……哦、啊,”被外头的灯一照,又见到了巫璜,周望津才从那种喘不上气来的惶恐状态里解脱出来,如梦方醒地应了两声,“睡着了……是挺累的……”说着又梦游一样把浴室门关上,两腿一软跪坐在地上。


眩晕。


冷。


他摸着胸口的位置,那个地方像是有个看不见的大洞,嗖嗖透风。


小龙软乎乎蹭上来的感觉又出现了,安慰一样地环住他抱一抱蹭一蹭,鳞片滑溜溜冰凉凉的叫他打了个寒颤。他抱紧双臂挪到花洒下头把水开大,温热的水流哗啦啦冲下来,谁也听不见他丢人的小声抽泣。


生死之间走一遭,还是朋友背后下的黑手,原本安安稳稳的富二代生活一朝天翻地覆,稀里糊涂身上养了条小龙不说还有个正体不明的黑心道士随时要害他,他就算心大成个黑洞,也得控制不住地崩了。


这他妈,都是个什么事儿啊……


巫璜靠在门外,晃晃还剩了半罐子的可乐,有点不太适应地抿了一口满是气泡的碳酸饮料。他只装作自己听不见浴室里头抽抽搭搭的哭声,冷酷无情地想着该怎么利用这个诱饵让背后的蠢货自己撞上来,又要怎么样报答对方对自家丹粟的照顾。


他对呜呜咽咽听着就可怜的哭声严重缺乏应有的同情心,可能也跟他听得太多了有关。


谁让每次病危床前总是哭声震天花样百出,好像谁哭得更大声嚎得更真情实感谁就跟他感情更深一样 ,让他本就昏沉眩晕的脑袋见天被吵得生疼。要不是身体硬件实在不支持他真的很想拍着床板爬起来骂上一番“我还没死呢用不着这么急着号丧。”


总之就是挺没意思的。


周望津这个澡洗了很久,满身水汽趿拉着拖鞋走出来的时候已经看不出半点哭过的模样。他先是蹑手蹑脚地去看了一眼确定自家大哥睡得好好的,又死皮赖脸抱着枕头蹭进了巫璜住的客房里。


“我这总共就两间卧室。”周望津振振有词,“我大哥睡觉轻,他都那么辛苦了把他吵醒了多不好,但我一个人晚上肯定睡不着,大佬拜托就一晚上!我打地铺都行!”


而且比起睡得打起呼噜的大哥,周望津感觉大佬身边要更安全一点。


巫璜不置可否,但也没阻止周望津自带铺盖钻进来。


他本来就没打算睡觉,周望津要在哪睡跟他又有什么关系。


经历了一整个晚上的三观碎裂,周望津j-i,ng神早就到了极限,裹着被子往地上一躺适应极其良好,三秒不到就睡得不省人事。


倒是省了巫璜不少事情。


巫璜拂过他的眼皮,让他睡得更沉一些,而后点在他额头上——从窗户照进来的月光在周望津脸上镀上一层银青色,细密的鳞片一层层浮现又消失,鳞片的边缘泛着水色的粼粼波光,白色的雾气缓缓升腾而起,周望津发出一两声呢喃翻了个身,雾气中凝结出半透明的幻影。


那是一条似蛇非蛇的生物,若说是龙又实在缺了几分应有的威严,龙角只是额上两个小鼓包,身上鳞片软趴趴还有点斑秃,即便是冲着巫璜低吼一声,也是色厉内荏强撑的意味更重。


巫璜修正自己的判断,别说百年,这条小龙大抵还没有五十岁,还是得加上在蛋里没孵化的年岁来算,换成人类的年纪差不多就是还在吃奶的婴孩,很可能是刚破壳就被塞到了周望津身上,难怪对“母亲”一副依恋讨好的样子。


“吼唔?”


小龙歪歪头看着巫璜,它不太明白巫璜为什么要把自己弄出来,摆着尾巴试图再钻回周望津身体里,但钻进去个脑袋就会被弹出来,只能委屈又无辜地往外喷水汽。


如果是成年的龙族,法力高强得天地庇佑,一口喷出的便是暴雨狂风,轻易便可引动天象异变。可惜这么个小家伙就算牟足了劲也就喷出来一小股稀薄的水雾,呼哧呼哧效力还不如屋角的那台加s-hi器。


巫璜摁在小龙脑袋上,揉了揉它脑袋上的两个小鼓包,懵懵懂懂的小家伙也听不懂寒暄,索性直接切入了正题:“在人身上留得太久了是会出事的,你应该能感觉到吧。”


指上栖龙,龙多是压制本体使神识混沌,以初生蒙昧之态寄于人身,因为再弱小的龙也不是脆弱的人类所能够担负得起的。也就是说一旦像是小龙这样因为各种原因被惊醒,它们就必须尽快与人身分离,不然逐渐苏醒的力量会把借宿的人身压垮。


虽然这还是条年纪尚小灵智未开的幼崽,代代相传的强大本能也会告诉它应该知道的事情。


醒来意味着分别,不然它所依附的人类会越来越虚弱,直到彻底变成一具枯骨。


但是同样的,它的本能也告诉它外界的危险,这已经不再是那个龙族纵横天地的时代了,灵气匮乏神秘凋零,一切异于常理的存在或是死亡或是消失,整个世界都在推动着它们的消亡。


离开了人类的庇护所,它这样的小龙活不过一年。


小小的幼崽尚且不知世事,被巫璜揉捏着茫然不知所措。它不想离开从自己有记忆起就相依为命的人类,也不想让周望津死去,又本能地恐惧着死亡,它甚至不知道龙到底与其他鸟兽虫鱼有什么区别,除了能喷两口白雾甩甩尾巴凝结个半杯水。


“我能帮你。”巫璜搔了搔小龙的下巴,把小家伙揉得眯起眼睛呼噜噜吹出个泡泡。


当然了,他的帮忙是需要代价的。


幕后的人盯上了这条小龙,巫璜也正巧需要这条幼崽帮点忙。


“我要你的血。”


巫璜找回了一小块丹粟的尸骨,又发现了新的问题——尸骨被制作成了害人的器物,难免就会缠上怨气与业力,虽说他已经斩断了丹粟与尸骨间的联系以代身替之,那些怨气与业力不会对丹粟造成什么影响,但再怎么样他也是见不得自家小傻子的尸骨被人这么糟蹋的。


“吼噜?”


小龙眨巴眨巴一双s-hi漉漉的大眼睛,被默认了交易达成。


……


小小的玉瓶里盛了半瓶的龙血,这条小龙身体孱弱血统却是很正,龙血漂浮着明亮的金色,散发着浩然清正之气。


巫璜把那块猫爪形状的尸骨放进去,莹润如玉的尸骨一碰到龙血就像是金属碰到酸液一样表面冒出烟雾和气泡,巫璜又划开手腕,用自己的血填注满剩下半瓶。


他的血和龙血如同水和油泾渭分明,浸泡在下层龙血中的尸骨咕嘟咕嘟,气泡和烟雾溶进了上层巫璜的血里,在鲜红里浸染上一丝丝一缕缕的黑色。


像极了丹粟身上的黑烟,又扭曲像是一条条细细长长的虫子,在巫璜的血中缓慢游走,发出窸窸窣窣似哭似笑的声响。


这是怨气与业力的凝结。


小龙好奇地趴在瓶边看着里头的黑气,用自己的小爪子轻轻敲敲瓶壁,像是小孩趴在鱼缸外头试图吸引里面鱼儿的注意。


刚刚放了半瓶血对它并没有什么影响,巫璜的放血技术很熟练开个小口子也不疼,况且巫璜还给它塞了个灵果甜滋滋的能含好久,哄得小家伙高高兴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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