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心中的余悸辗转徘徊无法消散。她总觉得沈霖已经看穿了她的来历，今天那话就像一个警告，对方知道了她想走。
季妩心里有点烦躁，系统就跟死了一样，根本联系不上，找个人商量都找不到。
难道她真的要留在这个世界？
可男人都是大猪蹄子，说的话能信？
还是回到自己的世界有安全感。
季妩在床上想着想着，真的睡着了，直到午饭做好才被沈霖给叫醒，饭后沈霖去了书房处理公事，季妩拿着风月小报洗涤身心。
三点多沈霖从书房出来，拉着季妩在后花园的凉亭和下午茶。
两人坐在椅子上，沈霖端着咖啡手上拿着今日的沂州日报，季妩在她对面手捧这果汁，入迷的看着手上的风月小报。
哎，新一期写了将军和副官的二三事，耽美啊。
很新潮，季妩看的津津有味。
副官受看到将军攻，羞羞答答合不拢腿，啊哈哈哈，吴副官他本人知道吗？
叶恺之从前院跑过来，动静有点大，季妩抬头看他一眼，又埋头进报纸里。倒是沈霖脸上的笑意淡了几分，语气中带了几分嫌弃。
“又什么事情？”
这段时间叶恺之都在关押陆若的公寓，陪吃陪喝陪聊，就差□□了，发生这么多事情，也不担心人生安全，匆匆回来过一次，十分钟都没有又跑了。
这表弟真是让他操碎了心。
叶恺之不好意思挠挠头，踌躇一会开口。“表哥我这次不找你，我找表嫂。”
听到表嫂两字，季妩从报纸里抬头，茫然的看向叶恺之。“什么事？”
“我们能不能去前面说。”叶恺之斜睨沈霖一眼，扭捏的不好意思开口。
季妩瞟了一眼沈霖，将他端着咖啡老神在在的沉默，算是变相的同意了，季妩将手中的的报纸合上放到桌上，起身走在前面。
“走吧。”
叶恺之和季妩身影消失在后花园，沈霖将咖啡放到桌上，拿起季妩看的入迷的风月小报，一眼看到那硕大的标题，脸色发黑。
很好敢臆想他，报社该整顿了。
沈霖将报纸扔到桌上，顿了顿拿起报纸叠成了巴掌大，放进了衣服口袋。
该整顿的报纸，还是不要看了。
重新端起咖啡，刚低头准备喝，吴副官从后厨匆匆跑过来，一脸急色，额头冒着汗珠。
“将军，恺之少爷带着陆若跑了。”
砰的一下，沈霖将咖啡杯放到桌上，凌厉的双眼瞪着他。“你再说一遍。”
“恺之少爷带着陆若……。”
话未说完，沈霖眼中闪过惊惧，蹭的一下站起身，动作太大身后的椅子砰的一下倒在了地上，他没有管，抬脚就向前院跑。
吴副官反应过来，后花园已经没有了沈霖的影子，神思回笼匆匆追上去。
沈霖根据守卫指引，匆忙跑到公馆百米外的公园，正好看到陆若站站在一米开外的位置拿着枪指着季妩，叶恺之神色难看被逼着正朝后退。
“陆若放下枪，有什么事情冲我来。”
陆若平静的面孔，看到沈霖出现的那一刻彻底爆发了，神色激动眼眶微红，打开保险，紧握木仓。
“你站住，否则我打死她。”
沈霖顿住脚，不敢在往前，形成了两方对峙的画面。
突然之间的变化，让季妩一口气堵在心头，她刚让陆若放松警惕，沈霖又来所有努力都白费了。
“沈霖，你有没有爱过我，哪怕一点点？”
“没有。”
沈霖回答的太迅速，陆若微红的眼眶聚满了水光，一滴一滴落下脸颊。美人掉泪总是会引人垂怜，当然如果她手里没有拿枪的话。
“是不是因为她，如果她没有醒，你一定会爱我的。”
“不会。”
“不可能。”陆若疯狂摇头。“你会，在梦里我们彼此相爱，我成了你的妻子，我们会执手偕老。”
“那只是梦。”
“不是，不是梦，如果季妩没有醒，你会爱上我，你会娶我，你会和我执手偕老。”
沈霖这次没有回答，只是神色淡漠的凝视她，眼中别说情，连一丝温度都没有，好似她只是陌生人。
陆若崩溃，哭的稀里哗啦，身体微颤，连拿枪的手抖了好几下。
季妩左眼皮一跳，死死盯着抖动的枪口。心里将沈霖的小人疯狂殴打了一遍，这个时候能不能不要这么直接，婉转一点不行吗，先将陆若稳定下来，让她从枪口脱险，之后在讨论这爱和不爱的问题不行吗？
非要在这个时候跟陆若硬刚，她怀疑沈霖这是要间接弄死她啊。
旁边的沈霖和叶恺之也没有闲着，趁着陆若崩溃情绪不稳，小心翼翼靠近，准备趁机夺木仓。
陆若突然抬起头，看向朝她靠近的两人，脸上渗出冷笑，扣动扳机子弹飞出，堪堪与季妩的脸颊擦身而过。
“叶恺之退后站到沈霖那边去，在乱动我就打死季妩。”
被点名的叶恺之无法，退后两步走到沈霖那边。站定位置小心翼翼看着陆若。
“陆若姐，你放下枪吧，别一错再错了，我带你走，保证表哥不会为难你。”
“呵呵。”陆若冷笑。“错？我没错，只要季妩死了，沈霖就是我的，我会成为你表嫂，他会爱我，会娶我，会和我执手偕老。”
陆若一遍遍重复这一句话，好似魔怔一般，再看向季妩，脸上露出狞笑，眼中陷入疯狂手下快速扣动扳机。
“砰……砰砰砰。”
“不。”
沈霖飞快扑向季妩，将她护在怀里，随着陆若连着开了好几枪，在场的人惊惧的看着沈霖，就连随后赶来的吴副官脸上吓得毫无血色。
陆若抢中的子弹打完，恢复神智，看到沈霖抱着季妩倒在地上，后背正在被鲜血染红，吓得整个人跌坐在地上。
“沈霖……沈霖你别吓我。”
“表哥，你怎样样？”
“将军。”
季妩率先回过神，想要挣脱沈霖的怀里，却被对方紧紧抱住。叶恺之跑过来中途跌了一跤，快速的爬到沈霖身旁，眼眶微湿，声音都在颤抖。
吴副官最后赶来，护住沈霖的身躯，让季妩从他怀中顺利出来。
“快送医院。”
“不能去，封锁所有消息。”
沈霖睁开双眼，嘴角溢出鲜血，神情平静的下达命令。
“属下明白。”
这个敏感的时候，要是沈霖受伤的消息传出去，保不齐宋家会有什么动作，大家都明白，刚刚只是被他中枪的事情给吓得慌了神。
吴副官蹲在地上，背起沈霖脚步生风的朝公馆里跑，叶恺之和季妩一左一右护着，就怕摔下来。
在原地害怕的哭泣的陆若看着四人的背影消失，快速回神，慌忙擦掉脸上的眼泪，捡起地上的枪支，踉踉跄跄离开的沈公馆。
公馆内，吴副官将沈霖背到原来的房间，让他反扒在床上。
季妩拿着剪子看着他后背的三个洞，从其中一处破洞剪开衣服，颤抖的手频频出错，半响就剪开了巴掌长的一条口子。
趴在床上的沈霖突然转头，看着她眼中带着安抚的笑。
“阿妩，别慌，慢点来。”
“……”
这个时候季妩终于明白了，为什么院里那些医术精湛的医生，不给家人做手术的原因，关心则乱。
她想通了一切，压住担忧的内心，扔下剪刀，握住颤抖的双手，撇了眼沈霖的伤口，咬牙开口。
“叫夏林来。”
管家跑去打电话，吴副官按照季妩的指导坐在床另一端止血，她则坐在床头紧紧抓着沈霖的手，眼中担忧惊惧，什么情绪都交织在一块。
“阿妩，终于发现爱上我了？”
季妩眼中聚集水光，一滴滴不争气的落下了脸颊，连带她看着沈霖的视线都模糊了。
“这个时候，正经点。”
“我一直很正经，是你在逃避。”
两人说了没有几句话，许管家带着夏林走了进来，他接替了吴副官的位置，为沈霖止血清理伤口。
“夏医生，将军的伤怎么呀？”
“有么有伤到要害？”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夏医生……。”
“出去。”
吴副官连翻发问，终于惹怒的夏林。他被赶出去后，夏林没有继续反而直直的看着季妩。后者正拿着手巾为沈霖擦拭额角的冷汗，见他看来的眼神，连忙开口。
“我什么都没说。”
“夫人，你影响了将军，请出去。”
季妩看着被抓着的手，眨眨眼看向沈霖咬紧牙关，苍白的脸上特意克制的隐忍，放下手巾站起身走出房间，走到门口顺手关上了门。
三人在门口外来回徘徊，眼中带着浓浓的担忧。十几分钟后，房门被打开，夏林站在门口，面无表情看着季妩。
“夫人，将军受了三处枪伤，位置特殊可能会有生命危险，手术前将军希望见见你。”
夏林朝旁边挪了一步让季妩进去，一旁的吴副官和叶恺之也想跟进去，夏林向前一步挡住了两人。
“你们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我要去看我表哥。”叶恺之红着眼眶。
“将军没说要见你。”
“……”
外面三人剑拔弩张，里面两人的世界也有点生死离别的味道。
“阿妩，要是我能活着，你做我妻子好不好？”
“好。”
季妩想也没想，快速答应。沈霖眸光一闪，垂下眼帘，一副虚弱的快要晕过去的模样，缓缓伸出手抓住季妩，声音微弱。
“老婆，你亲我一下。”
正当季妩快要亲上沈霖，夏林走了回来，无视两人卿卿我我的画面，面无表情的开口。
“夫人时间到了，属下要给将军做手术。”
“好。”
季妩再次离开，贴心的带上门房，房间里恢复安静，夏林走到医药箱前手上拿出准备好的手术刀。
“将军，经费记得按时打在账上。”
“你可以再晚一分钟进来。”
“您说只需要五分钟。”
“……”
所以有这样没有眼力劲的属下，也是一件很头疼的事情。
里面取子弹的手术开始，双方停止了交谈。
外面三人一直站在门口，安静的等待。季妩在走廊处徘徊几步，忽然抬头盯着吴副官。
“陆若呢？”
“？？？”
“？？？”
吴副官和与叶恺之对视一眼，一拍脑门，眼中满是懊恼。“我怎么将她给忘了。”
“调两队身手不错过来，沈公馆里的所有人今天开始不准出入，要尽快找到陆若，沈霖受伤的消息散步出去，后果不堪设想。”
“属下明白。”
吴副官戴好军帽，调理好情绪，面色镇定的离开。
季妩从房间里搬了一把椅子，坐在房门前。叶恺之背靠着墙壁，一脸颓废，眼神飘忽磨磨蹭蹭走到季妩面前，低垂着头，好似小学生犯错时的模样。
“对不起表嫂，我不知道她想杀你，我以为她只是来讲清楚误会的。”
季妩不知道陆若到底和叶恺之说了什么，但现在没有心情来教育他。
“你还是留着这句话和你表哥说吧。”
这次谈话后，两人陷入沉默，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他们再未有过交谈，直到房门打开。
两人快速站起身走到夏林面前。
“夏医生沈霖怎样了？”
“夏医生我表哥怎样了？”
夏林取下口罩，脸上带着疲惫。“将军不愿意用麻药，现在也不肯入睡，夫人还是先进去看看吧。”
叶恺之也想跟进去，刚迈出一只脚，垂眸又收了回去。夏林瞟了他一眼带上门。
“表少爷，将军让你回房间闭门思过，还有一万字的检讨。”
“我知道了。”
叶恺之垂着头回了房，夏林则下了楼。
房间里，季妩坐在床边纤细的手被对方紧紧抓住，她浑不在意，支着脑袋看着沈霖沉睡的面孔。
他醒来已经晚上，季妩的手早就麻了，早前不忍心吵醒他任由他握着，等他醒了才抽出手活动。
沈霖一直盯着她，眼神放肆直接。
“我脸上有脏东西？”季妩红着脸问道。
“好看。”
“……”
“过来，老婆。”
沈霖说着拍拍床，示意她坐过来。季妩疑惑的走到床边，刚坐下，腰间就被一双大手给揽住。
“老婆，我们什么时候洞房花烛？”
“想什么呢，好好养伤。”
季妩翻了个白眼，毫不留情的拍向腰间的大手。
都伤成这样了，这男人脑子里居然还想着这事，季妩心里也是佩服的。
“不行，万一我伤好你就反悔怎么办。”
“……那。”
“夫人，该给将军换药了。”
敲门声响起，夏林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打断了季妩后面的话。
“进来吧。”
夏林走进来，目不斜视为沈霖换药。季妩已经从床上，坐到了床边的椅子上，但手依旧被沈霖静静握在手里，好似怕她跑了似的。
沈霖换好绷带重新趴下，迫不及待询问刚刚没有得到的答案。
“给我个时间，这次反悔了也不放过你，吃不到我总是不放心。”
“……”
“将军，伤好前禁止剧烈运动，下属可不想大半夜又被召过来。”
季妩；……
沈霖：……
房门哐的一下关上，季妩红着脸狠狠剜了沈霖一眼，尤觉不解气，伸手在他胳膊上狠狠拧了一把。
“你是恨不得全世界都知道洞房花烛，告诉你，伤没好这事你就别想了，我可不想公馆里所有人都知道。”
“……”他怎么就忘了，自家这属下向来直接，没有眼力劲。
虽然沈大将军被自家属下搅和了提前享受洞房花烛的念头，但养伤期间，他出现的地方俨然成了大型虐狗现场。
最先受不了的是夏林，在第三次撞破两人亲吻后，面无表情将换药的事情丢给了季妩，事后快速的离开了沈公馆。
第二个受不了的是许伯，每次送饭来都看到两人两人含情脉脉的模样，捂着心脏大呼受不了，之后沈霖的饭菜许伯送到门口就遛了。
至于后面的吴副官和叶恺之，没办法跑，只能目不斜视将自己当做背景板一样。
沈霖恢复能力很强，第五天已经能下床了走动了。
季妩在旁边紧张的盯着，就怕他动作过猛牵动了后面的伤口。
“好了好了，快回到床上。”
她扶着沈霖刚坐到床上，吴副官突然冲进房间。
“将军，宋勉带着人来了公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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