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
晨曦笑意盈盈的看着他，没有半点想要阻止他的意思。
“小时候家里穷，别的食物很难得，但因为靠着湖，鱼总是很多。每次临近过年，爷爷和爸爸总是会弄些鱼腌制起来，那时候，就会有鱼杂火锅吃。”可能是天堑鱼庄的一切太像她记忆里的江城，包括那高度数的高粱酒，晨曦脸上的线条越发温软起来，连平时总是元气满满的声音都恍若梦呓。“家里的孩子很多，爷爷怕鱼籽不够分，就总是跟我们说，要少吃鱼籽，否则会变笨，以后不识数。”
“所以你有没有变笨？有没有不识数？”韩彻闻言轻笑，温柔的水光点亮了他深邃的眉眼。他冲着晨曦扬起装着高粱酒的玻璃杯，晨曦轻笑，端起酒杯同他的轻轻碰了碰。
“有啊。所以数学从来都是不及格。大一高数只考了61分，老师还说，那是他故意放水，省的我再继续被高数折磨。”晨曦纤长的十指轻环着玻璃杯，只是看着韩彻，眸光温软。
“那我今天可得少吃点。不然，裕安非毁在我手里不可。”韩彻轻抿了一口白酒，便将酒杯放下。他拿起筷子，夹了一块炸得金黄的鱼籽放到餐碟里。
晨曦静静凝视着他优雅潇洒的动作，他白皙修长，骨节分明的大手，chún角的弧度越来越深。她端起自己的酒杯重重的喝了一口，辛辣的感觉瞬间充斥了她的口腔，隐藏在眼眶中的热意也被悉数激起。
突袭而来的不适让她蹙起眉头，可心里却被幸福和感恩塞得密不透风。
同韩彻在一起吃午餐？以前，应该只能出现在梦中吧？
韩彻，星光传媒，林乔前辈，贝壳风铃，她藏在心里的珍贵人和物竟在短时间内一样一样的全部来到她面前。
她有点怕，但是拥有他们的渴望bī得她必须战胜这恐惧。
今天，在仿若家乡的天堑鱼庄，喝着家乡的烈性高粱酒，吃着她最爱的鱼杂火锅，她有些浮躁的情绪得到了妥帖的安抚。
不管过去有多难熬，她终是一步一步的走到了南城，走到了韩彻身边。可未来还很长，她必须积蓄更多的力量一路向上。
今天，多吃一碗饭吧。
不去想会不会变胖，不去想会不会长痘，只要想这是她最爱吃的，所以要多吃一碗，就像小时候一样。
想着，晨曦笑着端起了她的碗筷，认真的吃了起来。
当晨曦埋下头认真吃饭的时候，韩彻的眸光不自觉的落在了她的身上。听到她用特有的带着淡淡江城tiáo的轻软声音诉说着yòu年的往事，他心里竟无法抑制的漾起了一种近乎心疼的情绪。那情绪很微弱，但已经清晰到他能感觉到。
她说的这些事，她曾经都通过邮件讲过给他听。
当时他看了，不曾有像现在这样的情绪。一直以来，裕安学校和有关它的一切，他是很上心，但他清楚的知道他对它们并不如父亲对它们有情感。
绝大多数时候，他只是将它视为工作，亦或是责任。他太忙，行程总是很满，对于那些冠以裕安之名的学校他总是在做，在付出，但也仅限如此。
包括那个邮箱里的邮件，如果不是晨曦坚持一天一封，又坚持了这么多年，他想他也不会特别注意到她。跟她一样的孩子很多，但没有一个像她一样，那样感谢父亲，依赖他。她喊他校董，但其实她是真心将父亲当作自己的长辈，事无巨细的分享了自己几乎所有的喜怒哀乐。
所以，在今天之前，在那个只存在邮件的女孩子坐在他面前神sè温软的回忆着yòu年的那些趣事之前，他的心都是理智平静的。
他可以为那些孩子做很多事情，但他对他们从来没有产生过共情。
可是今天，看到晨曦清丽的小脸上那温柔眷恋的神sè，听着她清澈温软的声音，他的心竟罕见的隐隐生疼。
她说的那些生活他都很陌生，可不知道为什么，当她说起时，他能自动的脑补出在那偏僻冷清的江城五环外，晨曦在田间乡野笑得绚烂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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