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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_5

  辽宁宾馆之最后的王公

门致谢。”


那天晚上,他去看明月,让她看这柄新弄到的猎枪。她左摸摸,右摸摸,也是喜欢得不行,笑嘻嘻地问:“大帅送的?这可是好家伙,他可真大方。”


“你以为白送?”显瑒道,“一万两千两白银买的。”


“这么贵?”她抬头看看他,“你不如不要了……”


“去年年底递了帖子给我,筹措军饷保一方平安,人马在他手里,不给行吗?”


她想了想方道:“真难周旋啊。”


他看着她就笑了,伸手去把她额前的刘海搅乱:“最近学堂里面教了什么?把作业拿来我看看。”


她一边整理头发,一边去把练习本拿来给他看。


显瑒接过来,看得颇认真:“字写得是越来越好了哈……哦?还学了英文诗歌了?这几句是什么,翻译给我听听……”


“这是一首爱情诗:


多少次挣扎,只为了追寻你的芬芳,


你的每根刺啊,带给我多少创伤……”


她还没读完,显瑒听了哈哈地笑起来,拍着手说:“明白了明白了,这讲述的是秋天上关门山采栗子的过程。”


明月抬头看他。


“你看,栗子香吧,芬芳扑鼻,你想吃,不行,这玩意不是田地里面长的,是山上的。一路摸爬滚打上了关门山,你一时也吃不到,那东西浑身包着刺,才扎人呢,得用脚踩,才能扒拉出来,鞋底薄了还不行,踩几下鞋底破了,满脚流血……一看,多少创伤。”


她慢慢说:“老师不是这么讲的。这里不是栗子,这里面说的是玫瑰。”


“你老师讲的,也不如我讲得对。”


“你,你,你胡说八道。”


“你,你,你好大胆子。”


她伸手去夺他手里的本子,他把手扬起来,她就够不到了,被他顺势给抓住了手腕子,像拎起来一条鱼儿,他低头问她,鼻子尖都要顶上了:“丫头,跟我去打狐狸不?”


她看着他,脖子向后仰,隔开一段距离,真地想了想:“不。”


他放了手,也将本子还给她,坐下来命令道:“去给我沏杯茶。”


她依言去做,他从后面看她,心里面有点乱:她是什么人啊?她是他的什么人啊?


小的时候他捉弄她,在她脸上又写又画的,高兴起来,还拍打两下,或者抻着她耳朵,直到她张着嘴大哭,他就高兴够呛:“耶?明月,我看见你牙了,真丑啊!”


他还曾经把她的小手一根指头一根指头地扒开,往里面塞糖块儿和榛子仁儿,然后揪一下她的小辫子:“吃啊。”


她爹爹没的时候,他看着她哭,伸手去擦她脸上的泪。


……


那时候他碰碰她,毫无芥蒂,没有顾忌,可是时间其实没过多久,女孩好像也还是小时候的样子,头发里,呼吸间,也好像还有些牛奶味道,但是他不一样了,成了亲的年轻男子,懂了事,再去看她,再去碰触她,竟是带着些向往和点点恐惧的。好像关外早来的秋天,昨夜的水成了今早的冰,薄薄的,让人想要踩一下,“咯”的一声,会清脆地碎裂。


她那杯茶还没端来,他已起身走了。


小王爷显瑒出发去兴安岭狩猎,王府里的事情在暗中进行。


明月犯了一个她根本没法去选择或者避免的错误。


真人道长从蓬莱云游而来,跟王爷福晋请了安,又在王府里面走了一圈,看了看风水,放了些消灾镇宅的摆件,晚饭毕,福晋留了真人说话,家中女眷悉数都在。明月坐在彩珠斜后面,靠窗的位置上,旁边是一杯沏得酽酽的杏子茶。


福晋说:“我且愁两件事:一个是老王爷的身体,另一件是儿媳嫁过来快一年半,肚子还没有动静。”


真人道:“老王爷和少夫人都是吉人自有天相……”


福晋道:“您又不是新朋友,哪里不对劲,早看到了就早跟我说吧。”


真人略略沉吟,掐手指算了半天:“家人上下,可有五月二日生人?”


声音不大不小的,山东人的口音在说这一句话的时候几乎没了,那么清楚,进到每个人的耳朵里面,没人答话。


福晋说:“谢谢真人了,我让人照着册子查。”


可能是茶喝多了的缘故,明月那日很晚都没有睡着,二更鼓敲响了,她的房门也被敲响了,小丫鬟去开门,明月随即听见她问候福晋和彩珠的声音,连忙披上袍子出来,见面就跪:“福晋,夫人。”


福晋坐在椅子上,彩珠立在她旁边,两人没让明月起身,彩珠只问到:“你可是五月二日生的?”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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