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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 部分阅读

  艳修

第一章 合欢散


晋国万隆历四十二年春,洛桑城下了一场雨。。。


这座位于晋国广阔疆域东南端的边境小城,以高质的蚕丝而闻名,可每年大部分的蚕丝,都以朝贡的名义被收走,所以本该富庶的小城,大部分建筑却依旧是土制围墙,这种不要钱的建材,倒是被垒得极为厚实,而城外,则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桑树,让整个洛桑郡看上去就像是一个被绿色包裹的黄土墩子。


本来正是春旱,而这场雨来的恰是及时,村民们望着门前绿幽幽的桑……下@载#小¥说&网……悠叹了口气道。


房间里响起一片哄笑声。


“我我”。名叫二狗的汉子呆在那里,许久之后眼中露出迷茫,他还没来得及弄明白,可听见周遭的哄笑声,老脸一红,骚的厉害,结巴了几句,也不知该如何应对,连指望用对方指使他侍女往合欢散里参淀粉那事儿借机讹点儿银子都还没来得及做,就灰溜溜的跑掉了。


“我的合欢散,效力强劲持久,这般用法儿那可真是暴餮天物啊,大伙儿以后可要引以为戒的唷。”


少年在说道自己的药方儿时的神情格外认真严肃,不仅没有丝毫yín 亵味道,甚至眉眼间还透着几分圣洁崇高之意。


这会儿摇头怜惜感叹着,又望向了另一名衣着肮脏邋遢面相猥琐的中年瘸子问道:“郝大爷,您可是老客户啊,这又是怎么着了?”萧洛见解决了一个,转过头问道。


“你这药有问题啊!怎么能这么坑我呢这是!哎呦喂!我原本抱着媳妇儿滚床单来着,可天一亮,就看见就看见现在婆娘都嫌恶,不让我进门儿了,你你这臭小子怎么能这么坑我呢?”


此刻面色萎靡的郝瘸子一脸羞愤,像是撞了天冤似的,指着萧洛颤抖嘶嚷着。


可就在这时不知道是谁弱弱的嘀咕了一声:“我说早上咋看见周嫂家的旺财吐着白沫呢!”


所有人都把目光齐刷刷投向房间一角,此刻那儿有一个十三四岁的女孩正在细心的研磨着药材。


她身材矮小瘦削,可五官倒是精致的很,只是脸上蒙着一层厚厚的黑灰,颇有些煞风景,身上那件不知她主人从哪儿偷来的侍女服也明显过于宽松了些,裙摆满是草木灰。


更令人不可思议的是,在宽大衣袖的遮掩下,竟是有五条条儿臂粗细的铁链伸出,仔细看去,纤细的脖颈处也栓着重重的镣铐。


可从少女的神情上,却看不出任何不适与反抗的情绪,很显然,这五条铁链与她相伴已久,而她,也早已习惯了它们的存在,铁链随着少女吃力的动作在地上不停拖动,不时发出玲玲的声响。


那名小侍女放下手中的活计转过身来,见所有人都看着她,微微有些拘谨,小侍女侧头瞧了一眼少年,见到他眼中的鼓励之色后,才望向桌案对面那名羞愤欲死的郝瘸子,低声却认真说道:


“少爷的卖得合欢散都是颜儿配置的,不会出问题的,少爷也说过,他的药方儿是从仙神那儿求来的,心正则刚,若是存有邪念,是会遭天谴的哦,正经人可都不带这样子的呀,就是就是可怜的旺财,它受的是无妄之灾呢。”


她当然不会说,是少爷看出郝瘸子心怀不轨,指使她在药材中加了一味地屁虫的粪便,这药性便是多了致幻这效果了。


四周顿时哗然,所有村民纷纷心神一震,望向郝瘸子的眼中露出思索,转瞬间便是满满的嫌恶与鄙夷,鄙夷之余却又夹杂着一抹淡淡的同情之色。


原来郝瘸子打着城东周寡妇的主意呢,人家丈夫虽然死的早,一直孀居,可你也不能这般去祸害人家吧,这心念果然不正呐!而旺财就是周寡妇家门前那条瘦不拉几的凸毛看门狗。据说,还是条公狗嘞真是造了孽了这是。


被揭穿了丑事的郝瘸子面色顿时一片苍白,也捂着脸一瘸一拐的窜出了人群。


房间里又是响起一片哄笑声,众人望向少年的目光这才多了那么一丝善意。


那名少年也是笑了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对着郝瘸子仓皇狼狈的背影大声喊道:“想开一些,下回再来啊!保证货真价实,童叟无欺,整个洛桑城!不,整个大晋!谁的合欢散能比得过我萧洛?”


刚捂脸踏出门槛的郝瘸子闻言脚下一空,又是一个踉跄,褶皱干涩的唇瓣儿都哆嗦了起来,经过站在门口的灰袍老者身边时,终于憋着嗓子发出了一声惊天恸地的哭嚎,拖着阴阳顿挫的尾音消失在巷尾的阴影中。


第二章 天上掉下的长公子


这实在难以入耳的哭嚎之声顿时让灰袍老人的脸色有些难看,于是一直站在旁边偷偷观察他脸色的郭东齐脸色也跟着难看起来。。。


他用手攥住门帘,深深吸了口气,正准备威严十足咳嗽两声,却发现身侧的贵人已经抬脚进了门,周后的侍卫们也跟着鱼贯而入,郭东齐愣了愣,也急忙跟了进去。


或许是全副武装的侍卫引发了村民们某些不好的回忆,刚还在嘲笑着郝瘸子的村民们一看到门前鱼贯而入的侍卫们,便俱是惊呼一声,脸色苍白的仓惶散开,却不敢冒然夺门而去,有些村妇甚至磕着牙,过于丰腴的身体也是瑟瑟发抖,犹如待宰的羊羔。


整个房间顿时安静了下来。


老人走上跟前,满眼复杂的打量着这名自称萧洛的少年。


萧洛似是也察觉到了来者的存在,将视线对上老人灼灼的目光。


只是这人影刚刚进入眼帘,他的身体便有些绷紧,一直处变不惊的他微微有些变色,但转瞬间便恢复了常态。


沉默良久,萧洛终于打破了沉寂:“这位老人家?也是来买合欢散的吗?放心吧,我这合欢散的药效有目共睹,哪怕是半只脚快踏进棺材里,也能包您雄风依旧,金枪不倒。”


只是这一开口,却是让所有人俱是一哆嗦。


灰袍老人却出奇的没有任何怒意,只是眉头皱的更紧,眼中露出悲哀之色,没有做声,挥了挥手。


身旁一直在察言观色的郭东齐心领神会,连忙转过身赶鸡似的对着周边的村民大喝道:“闲杂人等!一律出去!出去!”


胆战心惊的村民们这才如蒙大赦,做鸟兽散。


可是刚刚窜出门庭的村民们却都没有走远,一个个耳朵竖的直直的。


毕竟这些官兵可不是真的找他们麻烦的,再者他们人多,人多壮胆,碰上新鲜事儿,没了危机感后,便会有围观的冲动,人这种群居动物便是有这样的天性,是时间难以磨灭的东西。


虽然外面是听不见什么,但他们可以等待,等待事情的答案出现。


而仍在房内的郭东齐则是深深的看了一眼萧洛,和侍卫们一道退了出去,最后一人将破旧的木门合上。


整个房间内便只剩下了灰袍老人,依然端坐如初的麻衫少年和依然自顾自的切着药材的红衣小侍女。


老人并没有回答他的荒唐问题,而是偏头扫了一眼墙角处那位没心没肺的小侍女。


萧洛抿了抿嘴,也转过头吩咐道:“颜儿,先到后院去玩儿会儿去。”


“可是这些药材还没切好呢,哦。”


小名颜儿的少女显然平时被少年宠惯了,还想由着性子赖在房间里,可是被萧洛瞪了一眼后,扁了扁小嘴,站起身来,拖着几条长长的铁链撒着丫子退出了后门。


可不论是萧洛还是老人都能感觉到,那丫头凑着门缝儿听墙角呢。


少年不语,老人也便装作没发现,环目四望,除了农家一些基本的用具,便只能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了。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少年身后长案的灵牌上,案台上的香炉仍燃着三炷残香,叹了一口气,沉吟道:


“水儿她终究是走得太早了,要不然也不会让你去卖那些下三滥的东西维生的,无论怎样,你也是萧铭旭的儿子,我萧家的长公子,怎能?”


萧洛闻言嘴角一挑,像是讥笑,又似自嘲,直接开口打断道:


“什么萧家长公子,十一年前被逐出家门的时候,就已经不在是了,至于之后我靠什么维持生计,难道也碍着萧家了?你这是什么霸道逻辑啊?尊贵的萧家三长老,我曾经的三爷爷?”


曾经二字,如同一根犀利的钢刺,深深的扎伤了老人那颗脆弱的心。


“混账!”砰的一声,梨花木质的桌台上出现了几道明显的裂痕。


少年那变得有些绝决的目光和当年那个女人是如此的相似,那个当初以青楼刚出阁的头牌身份,荣登萧家大夫人之位的那个幸运女人,那个在所有萧家族人面前宣布脱离萧家,口吐坚定决绝的词句,眼睛里除了自己的孩子便什么也没有剩下的可怜女人。


老人因为回忆而有些游离的目光又落在了眼前桌台上,落在那本被他一掌震开的旧书上,那本书的扉页上铁画银钩写着《残月经解》四个大字,下面出现的便是这本书的引言:


凡人之身,有七脉轮,以脉为引,开启轮镜,成启轮境修士,方能在体内凝聚真元。


至轮镜盈满之时,炼化真元,结成凡胎,可成就真人之位,能历千年而不朽,当真是陆地神仙是也。


呵,陆地神仙啊。


老人也不知是想到了什么,脸上一抹荣光刚刚浮现便悄然而逝,黯然开口道:“可惜你天生没有脉轮,即使每天研读,开启不了轮镜,也注定是踏入不了修行之道的,否则,也不会让你们mǔ_zǐ 二人离开萧家,但即使你离开了萧家,你,也依旧姓萧。”


萧洛不为所动,坐起身来,冷冷地看了一眼这个原本应该永远不应该出现在洛桑城的老人,停顿片刻后寒声问道:“哦?我依旧姓萧,看来,我萧洛又对萧家有些用处了?那不知三长老此行何意?”


老人明显没有想到他竟会如此平静自然,弄得自己反而不由一窒,心中虽然不悦,但也能理解,毕竟短时间内是解不开他对萧家的成见的,于是直言道:“跟我回去吧。”


萧洛先是疑惑的皱了皱眉头,却是笑了起来,幽然问道:“莫非,萧家镇不住那个女人了?”


老人袖中的拳头却是缓缓攥紧,神色变得极其冰冷,寒声道:“不错,钟颖那个荡货,竟是勾结玉虚宫掌门叶鼎天,欲谋我萧家所有,真当我萧家无人了。”


“哦?你们终于肯承认那个女人是荡货了?那现在,是要我这个扯着我这个长公子的大旗去煞煞她的气焰咯?”萧洛闻言眉头一挑,眼中泛起杀意,露出八颗白牙讥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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