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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12

  佞骨

些煮完,我们也好早些散去,让父王早些安寝。”


“还是这羡之疼人呢,和你母亲当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梁相见羡之一脸天真,一边应着,一边心下恨得咬牙切齿,“既是如此,那臣便尝上一杯,就走。”


“也好,着人备茶具吧。”赵祚仍是拿着朱笔,偏折子里提的一字一句,都没看进他的眼里。


随珠糊里糊涂地开始煮着茶,羡之作出了好奇的神色,凑近去,轻声道:“莫怕。敛声,慢煮,才能得一个好结果。”


羡之还记得当初在云栖园子里,也有一个青衫,说着同样的话予他。只那时,却比现在的情景紧张得多,而那人却依旧是一副坐看云起的意态,手掌翻覆间,将羡之拉至自己荫蔽下,那日后,羡之一直感念那人的挽命恩情。


随珠自然不像当时的羡之一般,有那玲珑心思,听不懂这话的深意,只当作这少年是在安慰自己。她依言冷静了些,将煮好的一盏茶经羡之的手,递给了梁相。


梁相饮罢,并无品评的意思,因为他知道,喜这茶的人,全扶风只得一个,叫谢无陵。而今那殿上的人和他的亲孙子,都将这一杯茶递到了他面前,无论是慑还是威,他都觉这茶乃世间极涩之味。他匆匆将茶饮尽,拂袖回身离去,赵祚见他离去,便谴了殿外值守的宦官替他掌灯去。


送走了梁相,赵祚才正色出声道:“你方才想说什么?”


羡之本以为他父王的第一句话当是让他这个信陵主先行离去,没想到的却是问向了那妇人。羡之自然乐得他父亲再不避他这些关于的谢无陵的事,他上前为自己斟了一杯寿眉茶,低首呷了一口。


随珠历来知道赵祚的身份,只赵祚当初对随珠说过,她如何待谢陵,便如何待他。遂便连礼数都省了去,却没想到方才遭了赵祚脸色,遂低首行了一礼后,才直言道:“谢陵他,跪于冢前一日了。您……”


“谢陵……”羡之默默念了一句,他抬首,正对上赵祚有些阴沉的双眸,他只得把目光回来,装作自己不曾抬头。


“嗯。”


“郎君您,不去看看吗?”随珠见他这般冷漠态度,心下起了波澜,那个今日晨时还来叮嘱她好生待归客的人,就像消失了一般。明明这位从山郎君所做的一切,看在她眼里,都是情真意切。而这时,他的情真意切不仅烟消云散了,连语气都不再如以前那般关切,反倒是不急不徐了起来,做出了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


随珠心下是有些气的,以至于她并没有注意到的赵祚走笔的手微顿,朱批的笔锋在那刻失了稳重,当然她也没注意到身后的羡之,握盏的手紧了紧。


赵祚瞥了眼折子,却觉得心烦意乱,索性将折子合了去。梁策就在这山头,山下不知是否有他的眼线,现在的自己不能离开行宫,不然他前脚走,他的岳父梁策,后脚便会跟上。那,这五年所做的所有铺垫和努力,都将付之东流。


遂他故作冷漠道:“夜深了,羡之,你带随珠去寻处小馆安置。”


听见被点名的羡之,却一反常态地负手上前,他抬眸道:“儿臣也有一问,如是父王回了我,我便领这婶婶离去。”


“你说。”赵祚心里有些彷徨,他总有种不好的预感,连回答羡之的声音,都少了几分底气。


“谢陵可是儿臣所识之人?”


灯花在夜里默然燃着,而大殿却在羡之问出这言时,陷入了沉寂,倒让立在殿内的人都有些无所适从。


良久,赵祚才抬了眸子对上羡之的眸,答道:“是或不是,有何区别?”


“如是,那父王为何不去?”


“你只得一个问题,现在你该走了。”赵祚将目光撇开,也将这话撇了开去,他回首对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那位宦官道:“公公替信陵主掌灯。”


羡之却不能做到不依不饶,他是谢无陵的学生,却还是他赵祚的子嗣,也更是一个主子。他要想站上高位,旧时是他力不够,不能留住谢无陵的命,如今他能力依然不够,他还做不到在这殿上同他父亲对峙。他有些愤懑地快步退离到殿外。


赵祚看着这个负气而走的孩子,却比以往淡然了些,许是因为习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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