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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阅读99

  佞骨

因着母妃是王家的女儿总会多知道一些,比如州县丞的死不是因染疫,而是昭行的暗士下的手,为的是给谢无陵让位。确如谢无陵当时所言,县丞之位既然受制于县令官,成了散废的东西,便没有必要留下了。


“长乐?”宣城的眉峰里有愁云骤来,又确认一遍道,“你……当真要放了我?”


元裹抽身的动作为这话问来一滞,心下的波澜壮阔,饶是宣城他不看不猜不听,都可以想见。


宣城趁机抬手摇指着屋外结了冰的那池水,道:“你曾在那处石台,踩水荡足,抬头怯生生地唤我一声世哥哥;也曾在那亭中,让我枕于你膝头,听你掌书读闲,替你指点迷津;还曾在那庭中覆手教你绘风荷……”宣城了手,目光锁着眼前人,声音透着颤,道,“还有这屋里,这风物景致,桩桩件件,你都……放得了?”


元裹听来摇首,水汽在一双剪水眸里氤氲来。那做工拙劣却让她爱不释手的菡萏簪、那早已陈旧却仍被她放在床头不远的荷花灯、那如今已是价值不菲的风荷图,那桩桩件件,她如何放的了。


可是她不是羡之那种心智未全的稚儿,是这重阙的长乐公主。总是要做抉择的,她和宣城的路是注定的。


与其两败俱伤,不如天各一方。不然,她又能如何?反骨不藏起来,终究是要被磨平的。她不想宣城做她心头被磨去的骨,只能将他藏起来,藏在她的情深处,藏在一片日光照不到,别人瞧不见的地方。


她的心在这一刻定了,也静了,她回首瞪向了那人,道:“放不了,又能如何?终究要放的,世皇兄最该知道重阙的人,都别无他法!”


“万一有呢?”宣城迈了半步,抬起的手本想抓住元裹的腕,最后还是微偏只抓了她的衣袖,“不试试怎么知道?”


“有什么?还能有什么?”元裹仰首逼问,“难道要像那些阿姊一般,等着雀屏选婿,又或是像那些皇兄领着心上人去长明殿里求一纸赐婚吗?”


元裹气来,她字字铿锵:“那你宣城,敢上长明,去求与长乐公主的一纸婚书吗?”


元裹这话将宣城问蒙了去,连元裹何时从他手中要走那片衣袖的都不知道。


“我……”宣城半晌不知该说什么。


元裹问了话来,也将自己惊了。她只是想逼走宣城,却不想问出这等话。


而宣城却以为她该是气急了,气自己是重阙的人,气自己是长乐,气他们二人都无能为力。


元裹一口道来,知道话出了口便无法做悔,似解脱地叹了口气,眼里的泪却掩不住了,她抬手想学她的华姐儿一般潇洒,抹去眼角的泪,又有新的泪水溢出,一次复一次,这泪像是擦不完一般。


泪未留尽,屋里确是一片寂静,元裹目光满屋子地乱转,就是不敢在宣城身边流连。


不多时,她听到了宫娥在屋外问声,像是得了什么解脱,立马便挑了帘角挤了出去,又止了宫娥往屋里瞧的目光,扬首大步往她母妃的正厢那处去。


今日的青冥似叫泥匠多糊了层墙料,灰白灰白的,和屋里她瞥见的宣城的脸色一样,殊不知,也是她如今的脸色一样。


烟水云,荣华梦,一朝散。长乐终究难长乐。


这厢败,那屋兴,这重阙最少不了的是几场谈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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