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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二章 血溅三尺寒

  如影逐形

心事重重的人,往往无法安眠。


即使在董诗诗身上找到了些许莫名的心安,聂阳依然无法真正的好好睡上一


觉。


天刚破晓,他就轻手轻脚的起身,被鱼水之欢榨干了体力的董诗诗自然没被


惊醒。


院内朝露初凝,一片清冷。嫩蕊新芽不过破壤,青石黄土犹遗夜寒,尽管朝


阳将显,仍没有半点暖意。


他拢了拢襟口,四顾无人,轻轻一纵,飞身上了屋檐。


既然答应了花寡妇帮她看看魏夕安,史夫人来之前去调查一下总归没有坏处。


董浩然是个很图自己方便的人,所有的小妾房间就在一间院子里围了一圈,


除了一间住着以前伺候三夫人的一个丫鬟,一间住着魏夕安,其余尽数空着。


出了这许多事情,董家院内也没了起大早忙碌的佣仆丫鬟,护院也都不进内


宅,按说此时这里不该有人。


但偏偏就有人坐在院内的角落里,看发上露冷清光,多半后半夜就已经在这


里。一双眼睛痴痴的盯着魏夕安的房门,脸上半是甜蜜,半是茫然。


董剑鸣在这里做什么?聂阳自然想不出缘由,兜到屋后倒挂飞檐,效仿yín 贼


摸点往窗内窥视了一下,屏风挡的很严,只能借着他优于常人的耳力凝神听到细


细的呼吸声,绵长平稳显然还在熟睡。


并无异常。


思量了一下可能发生的事情,心中还是没有头绪,他性绕院门,大大方


方走了进去,装作惊讶的看见董剑鸣,走上去低声问道:“剑鸣,你在这里干什


么?”


董剑鸣浑身巨震险些跳将起来,头看见是聂阳,才松了一口气似的,“我


……我没干什么。”


他似乎生怕被魏夕安听到,慌里慌张的把聂阳拉到了院外,“姐夫,你……


你起的真早。”


聂阳皱了皱眉头,看出来董剑鸣应该是有话想说,不愿与他多废话,低声道


:“有话想说就直说,男子汉大丈夫,不要这样婆婆妈妈的。”


董剑鸣一怔,青红交错的垂头,沉默片刻才慢慢开口道:“我……我……昨


天,坏……坏了……魏姑娘的……名……名节。”


这事倒确实出乎聂阳意料,那魏夕安虽然看起来颇有几分姿色,却也没有美


到会让人为之发狂的地步,董剑鸣这种名门子,往往自视甚高,也不会强行奸


yín ,他转念一想,问道:“是她勾引你么?”


董剑鸣愣了一下,仿佛要点头一样把下巴仰起,旋即醒悟似的左右晃了起来,


“没……没有,是我……是我把持不住。姐夫,我……我该怎么跟爹说,让他同


意我们的婚事?”


聂阳察觉到什么,抬头看向院内,魏夕安刚打开了卧房的窗户,身上只披了


一件单衣,一双无神的眼睛,冷漠的注视着这边,他微皱眉头,拍了拍董剑鸣的


肩膀,“你最好先确定,魏姑娘打算嫁给你,之后再去找你爹。……如果魏姑娘


真愿意和你成亲,我可以替你去跟你爹说。”


董剑鸣见到过董浩然在聂阳面前几乎是有些卑微的样子,虽然心底不快,但


现在聂阳答应替他去说,还是有些高兴,头恰好看到魏夕安醒了,匆匆道了声


:“先多谢姐夫了。”便过去了。


聂阳站在那边看了一阵,隔着窗子背对他的董剑鸣似乎有些激动,双手来


比划着,而魏夕安只是略带愧疚和自责,没有半点两情相悦失身于人的女子该有


的羞涩或是不安。


看到董剑鸣突然隔窗跳进了魏夕安卧房,聂阳心理隐约感觉再看下去不妥,


转身离开向镖局走去。


镖局里已经少了很多胆小的镖师,齐镖头没有来,董浩然闭门不出,剩下


的也都群龙无首惶惶然度日等待出镖的那一天来临。对于聂阳这个新的事,门


口的护院也没有露出几分尊敬。


不过无妨,他本来也不是来找这些常武夫的。


“哟,新郎官怎么又来了?怎么?当了管事的,连敲门也不会了么?”聂阳


挑开门闩进去,屋内的韦日辉果然没有在睡觉,而是拿着一把短枪坐在床上,右


臂的绷带已经拆下,看来痊愈得不错。


“我是来问一些有关魏夕安的事情。”聂阳开门见山的说道。


韦日辉握着短枪的手一紧,沉声道:“你已经见过花姐姐?”


“不错,我答应替她调查魏夕安的事情。”


“那你就去查,问我做什么。”韦日辉抓起一块软布,开始擦拭着枪身。


“有些事情不问清楚,很麻烦。”聂阳淡淡道,“魏夕安品性操守如何?”


韦日辉没料到他会问这个,反问道:“你问这个干什么?”


“因为她的行为反常。”


“怎么反常?”


“她勾引了一个男人。”


“不可能!”韦日辉瞪眼道,“夕安……夕安她一直是个很稳重的姑娘,虽


然……虽然有时候会冲动,但绝对做不出这种事情!我不信!”


聂阳闭上双目,心中也猜不到魏夕安为什么会突然和董剑鸣出现纠葛,至少


他看得出来,那个女人绝对没有爱上董剑鸣,半点也没有。


“你怎么不说话?”韦日辉有些生气,握着短枪的手也微微抬起。


聂阳叹了口气,淡淡道:“我已经没话要说。我还有事,再见。”


将要走出门口的时候,聂阳顿住步子,道:“如果小石头来这里,替我告


诉她一句话。”


“什么?”


“有多远就走多远。不然她一定会后悔的。”


交待了门房护院,一定把史夫人留住,聂阳找到慕容极,了一个僻静所在


商量了一下,但对魏夕安的事情依然考量不出头绪。云盼情一夜未归,也让人有


些担心。


现在唯一有头绪找的,大概也只有董清清一人,只是要想能抓住吴延的踪


迹,只有靠史夫人才能可靠的辨认出来。


所以聂阳只有等。


渐渐天色大亮,丘明扬许鹏连同殷亭晓和不净和尚在镖局等待还有可能过来


帮忙的正道人物,慕容极身为镖,在旁作陪,顺便开始商议耽搁了许久也没有


进展的走镖详细事宜。董浩然这次没有再缺席,像是刚从外面来一样恰好赶上,


看他容貌憔悴干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许鹏诧异不已连声询问,他却只是含


糊应对。鹰横天看聂阳在场,心情有些不快似的,离开巡视去了。


聂阳在董浩然身后听了这些人七嘴八舌一阵,看时候不早,史夫人应该要到,


董诗诗多半也已经起身,便耳语交待了董浩然让他按慕容极所说的做,自己先行


离去。


去和董诗诗打了个照面,董二小姐虽然对于自己夫君如此忙碌有些不满,但


知道相关自己姐姐,倒也乖顺的没有多说,只是趁绿儿背身叠床,拉着聂阳在他


脸上轻轻亲了一下,脸颊红扑扑的叮嘱了一句,“小……小阳子,救姐姐虽然要


紧,你……你也不是什么绝世高手,可、可不要玩命。”


聂阳起身笑了笑,轻轻捏了一下她的嘴巴一下,“放心,我不会让你做寡妇


的。”


走过内院门口,恰好看见董剑鸣面红耳赤的敛着衣襟从魏夕安房里出来,脸


上虽然有掌印,但表情看起来却十分满足和羞涩。驻足等待片刻,魏夕安开门走


了出来,除了脸颊有些不自然的红润,其他看起来都十分自然,只是神情带着一


种淡淡的悲伤。


聂阳看董剑鸣走后四下无人,想了想,走过去直接开口道:“魏姑娘,你是


逐影的人吧。”


魏夕安闻言大震,一手竟然扶住了门框,她喘息了几下,快步走了过来,担


心的低声道:“你……你是什么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事?”


聂阳看她神情满是怀疑,道:“我见过花寡妇了。”


魏夕安立刻抬头道:“她在哪儿?”她有一肚子话要问花可衣,为什么一直


没人来找自己,为什么她给的光雷闪最后没有任何效果……


聂阳摇了摇头,“可以见你的时候,她自然会来见你。你这些日子究竟遇上


了什么事?你是怎么从摧花盟那里逃脱的?为什么会认识董剑鸣?”


魏夕安戒备的后退两步,道:“我再问一次,你是什么人?”


聂阳不打算表露身份,正在考虑如何答,就听见门房处一连声的叫唤由远


及近,“姑爷!姑爷!出事了!”


“怎么了?”


那护院慌张的很,连说话也不利,结结巴巴的说道:“石……石柳,石柳


来了!”


聂阳心中一颤,立刻往镖局赶去,身后那护院犹自不敢相信一样自语道:


“……那石柳,竟然……是女人……”


正厅虽大,多人商议仍然会觉得气闷,因此椅子全部摆在了练武场上,闲杂


人等向外一赶,也不用担心被人偷听。


丘明扬发出的信件,应者又到了几个,凝玉庄来了两名子,看起来像是


少年情侣,峨嵋派虽然近年一蹶不振,但还是派来了新掌门了尘师太的俗家师妹,


镇岳堡的少堡和随从正在路上,今日也将到达。大概遍武林,也再找不出比


这更奢华的一队镖师。


所有人都相信,即使摧花盟或者什么别的敌人有什么企图,也不会选在这样


高手云集的时候。


所以当两个守在外面的护院口吐鲜血打横飞进院子当中的时候,大多数人都


吃了一惊。


不净和尚微一挑眉,慕容极不动声色,董浩然面无表情,其余人都不由自


地看向了那个走进来的女子。


柳婷没有再穿男装,身上是干练的裙裤窄腰小褂,方便行动的同时,也尽显


了她曲线玲珑的身材,没再刻意收束住的青春胸膛骄傲的挺高。她的刀就在腰间,


手就在刀上,从进门开始,她的视线就没离开过董浩然。


她已经不想再等邢碎影出现,她已经无法再忍耐不杀夏浩。


“你是谁?来做什么?”丘明扬打破了练武场上的沉默。


浩然镖局的镖师都在诧异柳婷的女子身段打扮,没有人作声答。


柳婷冷冷道:“我是来报仇的。我姓柳。”


不净和尚看着她腰间的柳叶刀,笑道:“施莫非是江南柳家庄的人不成?”


柳婷盯着董浩然木然的脸,握着刀柄的手一阵发紧,“不错,我就是寒斩流


云。”


殷亭晓起脸道:“这位姑娘,这个笑话不好笑。”稍有点年纪的人都知道,


寒斩流云柳悦茹早已经过世多年。


柳婷慢慢拔出了刀,“这不是笑话,姑姑死后,我就是寒斩流云。寒斩流云,


柳婷。”


殷亭晓微笑了起来,摸着下巴道:“那柳姑娘,你来找谁报仇?”


柳婷慢慢举起刀,刀尖指着董浩然,“他。”


不净和尚盯着她道:“这位女施,老和尚和这些施都是你指的人的座上


宾,若是没有证据,怕是不好交待吧?”


柳婷冷冷道:“来报仇的只是我,我知道他是谁,已经足够。”


殷亭晓一向好斗,从来不管辈分年纪,起身走过去笑道:“柳姑娘,你这口


气像是来打架的,我喜欢打架,咱们来一场好不好?我让你一只右手,免得被人


说我以大欺小。”


柳婷心中愤懑本就已达极限,目光一寒刷的一刀劈了过去,“不用你让!你


来便是!”


殷亭晓本只是想试试柳家碧波刀法的招式,并没把柳婷放在心上,没想到这


一刀蕴而不吐,后续绵长,熟练老辣让他心中一惊,不由得向后退出半步。


柳婷随之踏上半步,刀锋一转卷向殷亭晓右手。殷亭晓连忙把右手背到背后,


向左侧一跃右腿一弹攻中带守击向柳婷肋下。


没想到柳婷不闪不避,刀势由卷变斩,手臂大开大阖,打横紧随殷亭晓的身


形而去。


纵然这一脚踢中,对方也不过受点内伤,殷亭晓自然不会这般硬拼,在空中


一扭腰,左手运起太极劲在刀背上一按一引。一个旋身落地,刀尖微偏却仍擦着


他的衣带斩过。


“好刀法!”那刀的招式竟好似绝对不会用老一样,刚刚滑过就再次一转劈


了过来,真如船入静湖所漾碧波,波波不绝,殷亭晓一边赞叹,一边出掌反攻,


不敢再托大任她进击。


不净和尚看着二人打斗,沉声问道:“董施,你没话要说么?”


董浩然咳了两声,沙哑道:“是非自有公论。”


柳婷攻了两刀,刀势一变左掌拍出,使出了云絮掌。掌隐刀中,刀寒掌外,


柳家庄的家传功夫,便以这套配碧波刀法的刀中式最为难练,一旦练习不成,


反会自己的刀砍掉自己的手。


但一旦练成威力也不可小觑,殷亭晓单手防备这轻灵飘逸的单刀还算可行,


多了那飘如棉絮却内力不俗的掌风,立刻吃力起来。


刀刃一转一挑,逼向殷亭晓左臂必救之处,同时那轻灵掌风无声无息的攻向


他小腹。


“好!”殷亭晓赞叹一声,右臂疾伸,双臂在身前画了一个圈子,一股柔劲


如封似闭把刀掌尽数排向一边。


柳婷知道对方开始出尽全力,一咬银牙,开始源源不绝的把内力附在刀掌之


上,攻势越来越猛。


只是柳家的刀法掌法本就不是凶悍霸道的流派,再加上武当太极守御冠绝天


下,殷亭晓双掌阴阳互济,在身前行云流水一样圆转运行开来,不管柳婷刀斩掌


劈,总是被那股阴柔的太极劲激荡到另外的方向。


“奇怪,这位女施好像身上有内伤一样。”不净和尚微微皱眉,看出柳婷


的内息运转并不自如,原本与殷亭晓不相上下的功夫现下渐渐落入下风,“年纪


轻轻能练成这样的功夫,实在难能可贵。这么伤到实在可惜,可惜。”


慕容极微笑起身,道:“既然可惜,那在下去把他们分开如何?”虽然面上


带笑,但那双眼中却满是恼怒。


柳婷今日一闹,还不知道要对走镖造成什么影响,如果她真要不顾大局,也


怪不得他了。


不净和尚打量了一下慕容极,哈哈笑道:“后生可畏,后生可畏,施请。”


“慕容极!亲眷之仇不共戴天!”柳婷听到了慕容极的话,突然吐气开声,


叫道,“你今日若是拦我,我不会放过你!”


这一分神,殷亭晓骤然欺近一步,一挤一靠,一招平平无奇的进步搬拦锤打


进柳婷刀光之中,正中胸肋。


柳婷竟然只退了半步,刀锋转一掌挥出,从殷亭晓进击时那稍纵即逝的破


绽里攻了进去。


一声闷响,殷亭晓后跃数尺,稳稳站住,左臂留下一道血口,面色古怪。柳


婷站在原地,刀锋染血,双唇紧抿娇躯微颤,唇角似乎有血丝垂下。


殷亭晓怔了片刻,一拱手道:“姑娘武功高强,殷某无话可说。”说罢一面


摇头一面走座位,柳婷深吸了几口气,方才她硬吃了殷亭晓两下重击,胸中气


血翻腾。她硬吞下嘴里一口鲜血,转身面对董浩然,举起手中柳叶刀,咬牙道:


“还有人要妨碍我么?”


在座都是正道中人,看她齿缝都尽是血丝,心中不忍,没人作声,纷纷开始


怀疑的看向董浩然。


“姑娘……你是柳家的后人?”一个温柔的声音从院门处传来,一个面色凄


苦眼中噙泪的中年妇人站在那边,双唇不住颤动,正是董夫人。


柳婷看着她,面色稍有缓和,但依然恨意不减,“彭欣慈!你来告诉他们!


你的丈夫是什么人!”


在座的人大多第一次听见董夫人闺名,都是一怔,但听到柳婷这么叫了出来,


不免又多信了几分。


如果董浩然真的就是夏浩,这里九成九的人是不能干涉柳婷报仇的。


“不许对我娘这么说话!”怒斥声中,董剑鸣飞身而至,掌中青锋直取柳婷。


“父债子偿,我便先拿你开刀!”柳婷杀气上涌,一刀磕开董剑鸣长剑,踏


步上前反斩他腰侧。


董剑鸣长剑连划,虽然恼怒之下失了圆转如意,但长年功底所在,剑尖连绞,


依然撩开了柳婷刀锋。


柳婷毫不放松,招招进逼,仿佛要逼董浩然出手一样,刀刀不离董剑鸣手脚


五官,对要害之处却不管不顾。


董剑鸣第一次遇上强敌,也是第一次感受到那股令人心寒的杀气,长剑浑不


若平时练功那般自如,被柳婷的刀风卷的如搅泥浆,愈发沉重滞涩。


“不要伤我儿子!他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啊!”彭欣慈在一边高


声呼叫,苦于身上武功不在,无法帮忙分开二人。


“董老哥,你他娘的怎么了?说话啊!”许鹏不明所以,急得双手乱搓。


丘明扬也皱眉道:“就算是家事,也不该闹成这样啊。”


董浩然依然不发一言,只是愣愣的看着斗的越来越快的两人。


本来两人都是缓中带疾的柔绵功夫,此刻一个年轻气盛,一个报仇心切,竟


都用的一招快似一招,刀剑相击不绝。


慕容极很想下去阻止,只是心中隐隐觉得身边的董浩然不太对劲,又缓缓坐


了去。


武当毕竟是玄门正宗,柳婷有重伤在身,尽管武功高出董剑鸣许多,此刻出


招却愈发无力,渐渐被太极绵劲反激来,手上力道越发软弱。


董剑鸣吃力的维持剑防御,感觉到压力渐轻,自然不会放过机会,长剑一


挂一撩,崩向柳婷胸腹之间。


柳婷勉强刀一架,内力不继,反被那柔中带刚的太极劲震得虎口发麻,浑


身一阵闷痛,柳叶刀险些脱手。蹬蹬退开两步,一个踉跄坐倒在地。胸腹中如有


千万根细针攒刺不停,痛得翻江倒海。


董剑鸣看她口唇中又是溢出一抹鲜红,皱眉停住追击,抱剑于侧朗声道:


“这位姑娘,我不知道你和我爹之间有什么误会,但希望你能解释清楚的好。”


说着便伸手去拉她。


柳婷一掌将他的手拍开,一口血雾猛地喷在他面前,挥刀横斩过去。


董剑鸣临敌经验不足,眼睛被血迷住,慌乱的后退半步,恰好避过了要害,


但刀尖也在他的肚腹上拖出了一道长长的伤口,衣料皮肉尽皆外翻,犹如开膛破


肚一般。


肚上一阵剧痛,触手一片温湿,董剑鸣惊叫着向后退去,啊哟一声坐在地上,


呆呆的捂着肚子上的伤口。


彭欣慈惊叫一声,软倒在一边椅子上。董浩然眉头微皱,却仍然没有任何反


应。


“竟用如此手段伤我武当子!好歹毒的女子!”殷亭晓大喝一声,纵进场


内,几个武当子连忙上去唤着小师叔把董剑鸣架到了后面上药疗伤。


柳婷伤重力竭,但还是咬牙挥刀挡开殷亭晓一拳,叫道:“董浩然!你以为


你换了名字就能逃过血海深仇么!”她挺起胸膛,不再闪避格挡殷亭晓的双拳,


“你们这些瞎了眼的名门正派!他就是夏……唔!”


并不是殷亭晓的攻击打到了柳婷,柳婷喊话之时,殷亭晓便放缓了拳速。


就在柳婷要喊出最后的话时,慕容极鬼魅一样挤进了两人之间,右掌飘飘忽


忽的击出对上了殷亭晓,左掌推出一道掌风逆住了柳婷气息,憋了她最后的话。


殷亭晓大惊,没想到竟会被这样欺近身前,下意识的双掌齐出,身形向后飘


开。


慕容极背对着他一掌拍出,和他对了一掌后借力抓住柳婷肩头,带着她向远


处退开数步,趁势低声道:“柳姑娘,你当真不想找邢碎影了么?”


柳婷咬牙道:“我……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我……不是聂阳!”说话间又是


一口血吐了出来,武当内功厚积薄发,殷亭晓这看起来不重的一下,竟让她连神


智也有些不清起来……不对!她甩了甩头,隐约发现自己的丹田似乎有一股热流


在蠢蠢欲动。


慕容极不知道她体内的变化,看她脸色红白交错,担忧的拿出一颗药丸,


“柳姑娘,你冷静一下,先吃了这颗药。”


柳婷倔强的摇了摇头,退开一步,喘息道:“我……我还会再来的!”


“慕容兄!别让她走了!”


“小老!留下她!”


许鹏和丘明扬同时喊了出来,身为参与镖局的领导者,他们不敢放过任何可


能导致麻烦的事情。


但慕容极没有理会,既没有抓住柳婷,也没有推她离开,而是怔怔的看向了


柳婷身后。


那里不知道何时出现了一个瘦削的中年男人,五官看起来依稀还有几分往日


风采,只是斜挂面中的一道刀疤显得凶悍几分。那男人面无表情地站在那儿,就


好像刚才他就在那儿了一样。却没有谁注意到他是什么时候,如何站在那儿的。


柳婷顺着慕容极的视线过头去,面露喜色,低叫了一声:“东方前辈!你


来了!”


那男子微偏视线,缓慢生硬地说道:“你昨日为何失约?”


柳婷讶异的睁大眼睛,“我……我昨日明明……”


她话未说完,那男子已经把脸转走,一副本就对她失约与否不感兴趣的样子。


他看着慕容极,慢慢问道:“幽冥九歌在哪儿?”


“夺镖?”许鹏低叫一声就要起身。


丘明扬却一把拉住他,低声道:“镖还没开始保,不要管他。”


许鹏压低声音道:“废话,镖没了咱们还忙个屁!”


丘明扬眼珠一转,起身扬声道:“这位大哥问我们要保的镖是何用意?莫非


是想要夺镖不成?”


没想到那男子根本毫无反应,好像丘明扬根本没有张过嘴一样,仍然平无


波的看着慕容极。


慕容极迟疑了一下,似乎在考虑这人是谁。


那人扫视了一下,在座的人只有许鹏是镖头打扮,董浩然一身便装,丘明扬


则是书生长袍。许鹏就觉眼前一花,衣领突然一紧,整个人竟被提了起来,一阵


飘然之后,竟发现自己被那中年人提到了慕容极身前,把坐的椅子都带倒在地。


“松手!”许鹏惊怒交加,一拳挥出,没想到拳到中途,一股内劲从他被提


着的颈前猛地侵袭进来,喉头一阵腥甜,双手无力的垂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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