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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节

  我在古代办报纸

朱润犹豫道:“王爷,那头条……”


“头条介绍百姓心声这个栏目。既然名为百姓,自然是为贫民所设,只要是大燕子民,有任何委屈不满,官府解决不了的事,都可以上咱们小报来倾诉。虽不能保证一定解决,却能让更多的人关注,若是能让朝廷重视,这也是一件好事。特别是弱势群体,妇孺幼子,也算是给她们另一条争取的道路了。”


其实李璃真心想办的报纸应该是这种,为底层人民发声,让高高在上的统治阶级垂下眼睛看到民生,也代替万千百姓监督朝廷,不叫胡作非为,叫停无用滥用的政令,成为两方沟通的桥梁。


而那些起初的娱乐花边新闻不过是他壮大小报的手段罢了。


“可是像苏月这样的女子时间少有,更多的是受了委屈也是默默承认之人。”作为八卦小报的老员工,朱润已经见到了太多这样的事,虽然没有刊登出来,但是筛选记者送上来的消息中,能看到不少。


民家的家里长短,无非就这些事罢了。


李璃的目光往窗外看去,口中却道:“无妨,既然有她第一个,便会有第二个,除了女子,还有被子女踢来踢去的年老者,被欺压的劳工,被地主侵占土地的农户,被讹诈的老实人……总会有人忍耐不下去,破釜沉舟的。所以这次的报道,我们一定要好好做,别叫人失望了。”


他回视线,望着屋子里所有人,微微一笑,然后吩咐道:“朱润,多派些记者过去,细细问一问街坊邻居,还有苏月布庄的掌柜伙计,看看他们对苏月的评价和布庄的归属”


“是,王爷。”


“东来,让西去派人调查原永昌伯夫人嫁妆单子,暗中核对一下所用情况。让北行派人前去苏父苏母事发之地,看看究竟是哪一路劫匪干的事。”


“是,王爷。”


蓝舟听着,忽然问道:“王爷的意思,苏月父母之死另有隐情?”


李璃笑道:“不过是一种猜测罢了,既然不是在苏州出事,半路中途的苏家宗族怎么就那么快就得了消息,还能赶上发丧呢?”


“会不会有人去告知了?”


“这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查查看吧。查查在这件事上蹦跶地最欢的几位,按照经验,总能查出点令人意外,却又情理之中的事。”


人性之善能到极处,人性之恶也没有下限,这是做记者最深刻的体会。


“再然后,就得拜托一下刚上任的樊统领了,有事没事让手下往永昌伯府和苏家多走走,禁军的那身制服,还是很有威慑力的,张元的身后事总得尽快完成,天气热,尸体都要发臭了,余下的,慢慢掰扯就是。”


第40章 入宅


苏月一身疲惫地回到苏宅, 还未进门,管家便急匆匆地过来禀告道:“姑奶奶,不好了!您二叔带着几位叔老在砸库房门, 跟下人们动起手来,拦都拦不住!”


苏月那点疲惫顿时被怒火取代, 带着丫鬟快步而去。


“几个没眼色的东西, 这宅子很快就是咱们小二的了,你们居然敢跟我们作对, 不想干了是吗?”一个女人的操着大嗓门大声嚷嚷着。


这里只是一个商户的宅子,并非官家府邸,护院不算多,堪堪守宅子。


此刻这些人正站在库房面前,跟以苏二叔为首的苏家族亲对峙, 他们是苏宅的下人,如今还是听苏月的。


苏二叔不知从哪儿找来一帮人,手里拿着棍棒和铁锤, 打算强行砸开库房门。


苏月看到这里,眦眼欲裂, 大喊一声:“住手!”


看到她来, 苏家的族亲顿时暂停了一下,苏家二叔打量着气得胸口起伏的苏月, 掀了掀眼皮道:“阿月啊,你来的正好, 这事儿呢已经拖了太久了,你二叔二婶还有叔伯们老家都有活计, 早点把家给分了,早点完事, 得闹得太难看。”


“既然都是忙人,那赶紧走吧,不要在我家撒泼!”苏月的目光往那锤子棍子上看起,目光渐冷,“这是想干什么,抢劫吗?信不信我报官了!”


“嘿,你去报啊!”苏家二婶跳了出来,她身边还带着一个穿着孝衣的男孩,便是苏家宗亲选给苏父的继子,虽然年纪还不大,但眼珠子滴溜溜的转,目光在苏月身上不尽地打量。


她讽刺道:“这事儿就是闹到官府去,咱们宗族里的事,他们也管不到!也好让官府评评理,你个出嫁姑奶奶把着兄弟的家产不放,吃相也太难看了!”


苏月岂是被吓大的,于是二话不说回头就吩咐管家:“去,报官。”


这究竟是什么事,闹哄哄了几日,周围邻居哪儿还有不知道的,叔婶谋夺侄女的家产,屡见不鲜。


更何况如今还拿着棍棒锤子,一大帮子闹哄哄闯进宅子,看样子是要强行掠夺。


苏月虽然只是一介商贾,可在京城布庄开了那么多年,总有几分薄面在,官府判不判先不论,把他们赶出去倒是真的。


管家的脚步才刚抬起来,一位叔老就道:“胡闹,自家人的事,闹到官府像什么话,回来,别去。”


“是啊,一家人,一家事,阿月,说起来你爹娘的身后事还是我们帮着处理的,如今永昌伯欺负你,我们作为你娘家人,自然也帮着你出头啊!”


这话说得极好听,然而听在苏月耳朵里却分外讽刺:“永昌伯若是野狗,你们就是豺狼,两者与我没有任何区别,少在这里恶心我。”


“哎,你这丫头,什么态度!果然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简直不知好歹,少废话,苏月布庄的账本什么时候交出来,还有这库房的钥匙,早点清家什,我们也早点回去。”苏月的二婶道。


“我家的资产跟你们有什么关系?”苏月道冷冷道。


“怎么没关系,我们家小二过继给了大伯,这不就是我们的吗?”她洋洋得意道,“小丫头片子,你丈夫都死了,一个人看你孤苦伶仃,识相地交了钱财,以后我家小二多照拂你一点,不然,有你好果子吃的!”


“嘿嘿,不要脸的人见的多了,这么不要脸的还是头一次见,这话可得详细记录下来,好登在小报上。”


忽然,对面的屋檐上钻出一个脑袋,一张其貌不扬的脸上带着看好戏的笑,他坐在屋脊上,手中还拿着纸笔在快速写着。


见到他腰上挂着的小木牌,只要是京城人士都知道这是八卦小报的记者。


而看到他们,都会下意识地注意自己的言行。


不过来自苏州的苏家二叔和族亲们却还不知道,二叔气势汹汹地质问:“你什么人,随便闯人门宅?”


苏月道:“这是我请来的客人。”


“客人蹿屋顶,算哪门子客人?”苏家二婶不满地嚷道。


记者笑嘻嘻道:“啊哟,至少我没拿凶器啊!”他带着纸笔跳下来,回头往另一边问,“方才那对峙的模样都画下来了?”


来人回答:“画了画了,你说说我一个画春宫的,怎的还要飞檐走壁,太为难了,回头得让王爷涨工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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