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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集 太泉古阵篇

  六朝云龙吟

信永和尚一口否认,“没有!”


“我们一行七人在此宿营,天亮时却少了玄萝姑娘,久寻无果。不知信永大师因何来此?”


说着众人都脸色不善地亮出兵刃,显然把这个名誉不佳的酒肉和尚当成了嫌疑人。


“贫僧就是路过,路过。”


信永陪着笑脸道:“若没有其他事,贫僧就先告辞了,告辞告辞……”


信永一头钻进丛林,落荒而逃,几名剑霄门手下立刻追了上去。


黎锦香却没有动,她身后一个胖子笑眯眯道:“这贼秃一向小心,难得这会儿落了单,总得给他点苦头吃吃才是。”


黎锦香红唇抿紧,一声不响。


庞白鸿忽然道:“你今年十八岁了吧?可怜见的,令尊被岳贼打伤时你才一岁多,真不知道这些年是怎么过来的。”


他舒心地呼了口气,“现在好了,苦熬这么些年,终于有个依靠。”


黎锦香望着地上一根绿藤,默然无语。


庞白鸿和气地说道:“是不是舍不得?”


黎锦香露出一丝嘲讽的笑意,“剑霄门虽是家父一手创立,但家父逝后早已分崩离析,若不是广源行相助,如今哪里还有剑霄门的字号?”


庞白鸿笑道:“你知道就好。那位周少主你已经见过,年纪轻轻就有如此修为,算是年轻一代的翘楚。若能与他结为伉俪,也不算辱没你了。”


“锦香是广源行的人,自然要为东家卖命。”


“还是小香儿懂事。哪儿像何漪莲、尹馥兰那两个贱人,整日阴奉阳违。我和你严叔叔早设计好收拾她们,没想到那两个不中用的竟然不见踪影。”


黎锦香道:“庞叔叔和严叔叔的设计一定是高明的。”


“那是。”


庞白鸿开怀笑道:“何漪莲那贱人真以为自己是大当家,整日端着帮主的架子,到时候在这太泉古阵遇袭。那群匪寇yín 兴大发,当着帮众的面轮流上了何帮主。这时你未来的夫君突然出现,打跑匪寇,救出洛帮众人。何帮主颜面丢尽,只有一死。周少主反覆推辞,最后勉为其难地接手洛帮,帮会上下都对他感激不尽……”


黎锦香忽然道:“庞叔叔,如果我不答应呢?”


庞白鸿一愕,然后哈哈笑道:“我广源行哪里就缺你一个呢?便是你这种身份姿色,行里也车载斗量。若非小香儿平素听话,这等好事也轮不到你。”


黎锦香垂下眼睛,“锦香明白了。”


庞白鸿告诫道:“有时间多与周少主亲近亲近。私下里便让他搂搂抱抱也不妨。但记得矜重些,莫让他占了身子。男人都是一个德性,吃不到才是最好的。以你的姿色,小施手段就能让周少主神魂颠倒。将来周族横空出世,风光无限的族长夫人,少不得是你。”


“是。”


庞白鸿搂住黎锦香的腰肢,叹道:“多好的身子,白白便宜了那大弁韩的小子。”


黎锦香望着众人追去的地方,“玄萝姑娘不知怎么样了?”


“周少主事业方殷,如今正是顾惜名声的时候,身边怎好有别的女子纠缠?况且还是阳钧宗的,若有了瓜葛,难免尾大不掉……”


“找到了!”


一名汉子满头油汗地奔过来,“那贼秃跑回去,正好被我们逮到!玄萝姑娘已经被那贼秃先奸后杀,还用树枝盖上!”


庞白鸿脸上的肥肉抖动了一下,失声道:“好狠的贼秃!”


“冤枉啊!”


信永叫道:“真不是我干的!小僧敢对佛祖发誓!要干了这种恶事,小僧断子绝孙啊!哎哟……”


“把这秃驴捆紧些!”


信永杀猪般叫道:“救命啊!”


“小心!别让他跑了!”


林中枝叶乱响,片刻后传来“通通”两声重物落水的声音。……


一处狭窄的空间里,萧遥逸和那胡人少女面对面贴在一起,大眼瞪小眼。


少女咬牙道:“滚开!”


萧遥逸很耐心地解释道:“你以为我这样很舒服吗?我要能滚开,早就滚开了。”


少女被挤得吐了口气,难受地颦起眉头。


萧遥逸勉强侧过脸,看看脚下,都觉得一阵眼晕。


谁也没想到两人会被传送到两道山崖之间。那山崖平直无比,上不见顶,下不见底,左右都望不到边,宽度连骼膊都伸不开,两人原本是以摔跤的动作纠缠在一起,传送过来就原样卡在崖缝里,动弹不得。


两人面对面贴了这么久,连彼此有几根睫毛都数完了,还没想出辙来。那少女颦眉道:“你别吸气……”


萧遥逸从善如流,用上吐纳功夫,一口气把肺里的空气吐得精光,少女这才能顺畅地呼吸。那两团充满弹性的突起随着呼吸一颤一颤,就像两只小白兔,在萧遥逸胸前不住跳动。


胡人少女吸了几口气,心情略微平息一些,她挪动了一下身体,忽然惊喜地叫道:“这里有根杆子!”


萧遥逸镇静地说:“是吗?在哪儿?”


“下面!”


少女吃力地把手伸到腹下,摸到那根硬硬的棒状物体,“好粗……咦?”


少女愣了几秒钟,然后满腔羞愤之情都爆发出来,握住那根硬梆梆的东西用力一拧。


萧遥逸赶紧吸了口气,肚腹鼓起,将少女的小手紧紧夹住,厉声道:“摸错了!”


“该死的混蛋!去死吧!”


少女又踢又打,可惜两人身体紧紧贴着,威胁实在有限,倒像是拥抱着暧昧地扭动一般。


少女踢打一会儿,力道渐渐弱了下来,崖缝就这么窄,两人贴在一起,想分都分不开,即使她再不情愿,也只能原样伏在那个可恶的公子哥儿怀中。


整个世界都被黑沉沉的崖壁占据,四周只能看到一丝朦胧的微光。一股无法言说的恐惧在心底蔓延,似乎自己将被禁锢在这片狭窄窒息的天地间,永远无法逃脱。


“我们是不是出不去了?”


萧遥逸信心满满地说道:“当然能出去!”


“你有办法?”


“正在想啊。”


萧遥逸道:“你要是不乱动,说不定我刚才就想出来了。”


“你!”


“哎呀!”


萧遥逸懊恼地说道:“刚想出来一个主意又没了。”


少女一口咬住他的肩膀。


“你再咬我就不客气了!”


少女一声不响,咬得更狠。萧遥逸勉强扭过脸,舌尖一挑,吸住她的耳珠,熟练的挑逗起来。这少女哪里是小狐狸的对手?没两下就浑身酸软,牙齿再也咬不下去。


“别舔了……”


萧遥逸吐出少女白玉般的耳珠,又朝她耳朵里吹了口气,引得少女身体一阵轻颤。


岩缝间气氛尴尬地沉默下来,只剩下两人的呼吸声。不知过了多久,少女忽然道:“你很有种吗?”


这种事情任何一个男人都不允许质疑,萧遥逸大笑一声,“哈哈,居然被你看出来了!”


“哼,你脖子里纹着呢。”


挣动中,萧遥逸衣襟松开,脖颈中的文身露出前面两个字,却被她看了个清楚。虽然是误会,但萧遥逸也不含糊,“当然有种!”


少女鄙夷地说道:“小白脸!”


“喂,我脸白了点儿怎么了?”


“我最看不起你这种男人!在我们部族,只有最勇敢的武士才有文身!像你这样没用的男人,只配去放羊!”


“你怎么知道我没用?”


“有种你出去啊!”


“我突然不想出去了,在这儿还挺舒服的。”


萧遥逸说着干脆闭上眼,似乎打算在这儿舒服地睡一觉。


少女半晌没有动静,萧遥逸忍不住睁开眼,只见她一双眼睛水汪汪的,似乎要流出泪来。


“我不想死……”


少女强忍着哭腔道:“我想我娘……还有姊姊……”


“别哭,我有办法能出去。”


少女泪水立刻消失不见,“真的吗!”


“你知不知道我们在哪里?”


“大山的岩缝里。”


“那你见过这种石头吗?”


少女摇了摇头。


“有一种东西,叫水泥,加上水比石头还硬。”


萧遥逸道:“我们现在其实是在两道水泥墙之间。”


“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做水泥的。”


少女愤怒起来,“这是你做的!”


“别冲动!我要能做出这么多水泥,早就发大财了!”


少女冷静一些,“你能出去?”


“把你的短刀给我。”


少女戒备地把刀塞到腰后。


“水泥虽然比石头还硬,但用刀尖可以钻出孔。我刚才闭着眼,是在听水泥墙里面的动静。”


说着萧遥逸在岩壁上敲了敲,“后面是空的。”


少女立刻把刀塞给他。


“好刀!”


萧遥逸赞了一声,然后道:“恐怕要点时间。这东西挺厚的。”


萧遥逸用刀尖在墙上钻动着,水泥颗粒在刀尖不住迸出。


整整用了一个时辰,萧遥逸才钻出一个手臂粗细,尺许深浅的圆孔。他的估计没错,水泥墙的厚度确实很厚,里面还有金属制成的网格。


刀尖一轻,终于钻透水泥墙,萧遥逸精神一振,连忙凑过去看了一眼,里面黑沉沉什么都看不见。


萧遥逸有些奇怪地看了少女一眼。按说这丫头比自己还性急,可这会儿居然一直保持安静,实在是有点不正常……


少女的面纱还沾着血迹,但固执地没有解开。她眉头紧紧拧着,似乎在极力忍耐着什么。


萧遥逸露出一个阳光般俊朗灿烂的笑容,然后在她耳边小声道:“是不是想撒尿?”


少女愤怒地瞪着他。


萧遥逸坦白道:“我已经尿过了。”


“你!”


“人有三急嘛,这种事有什么难为情的?”


“咱们在这儿困了好几个时辰了吧?除非是神仙才没这个需求。”


“反正这下面还深着呢。你悄悄把裤子脱掉一点,肯定不会尿到身上。”


少女的目光仿佛要把这个小白脸咬碎吃掉。良久,少女咬着牙道:“把你的腿挪开!”


萧遥逸勉强挪开腿,少女身子顿时向下一滑,发出一声尖叫。


“还是这样吧。”


萧遥逸把腿屈起来,膝盖顶着对面的水泥墙,让少女骑在自己的大腿上。


少女一字一句地说道:“如果你把今天的事说出去,我阿兰迦发誓!即使潮水涌起吞没月亮,太阳落下不再升起!即使要寻遍青天下每一寸土地,天空中每一片白云!我也一定要杀了你!”


“原来你叫阿兰迦啊……”


萧遥逸提醒道:“可以了,小心一会儿憋不住尿裤子。”


过了一会儿,阿兰迦带着哭腔道:“我尿不出来……”


“别急,放松……嘘……”


萧遥逸干脆给她吹起了口哨。


第六章。


信永哆哆嗦嗦道:“师兄……”


“谁是你师兄!”


程宗扬一脸的没好气,自己还以为这贼秃是个深藏不露的高手,谁知道挂着一串首席方丈、名誉主持、佛门总理事的名头,这秃驴却是个深藏不露的废物,修为稀松平常到令人发指,要不然也不会被剑霄门几个门人就给抓住。


程宗扬倒不是想救他,实在是这贼秃叫得太凄厉,挣扎起来又玩命地瞎跑,竟然跑到自己这边。程宗扬一看这地儿待不成了,赶紧撒腿跑吧。结果满眼浓绿的密林里居然有个山坡,一前一后冲过来,两个人顿时掉下去一对,前脚赶后脚地拱进坡下的水潭,结结实实做了对难兄难弟。


信永和尚光头上还沾着绿油油的浮萍,身上的肥肉像凉粉一样,一个劲儿的哆嗦。


程宗扬实在看不过眼了,“你哆嗦什么呢?这儿天气连馒头都能蒸熟,你还嫌冷?”


“我这是吓……吓的……”


“娑梵寺也是十方丛林有数的名刹啊,你怎么混的?”


“阿弥陀佛……”


信永打着哆嗦说道:“我…我们佛门弟子,弘…弘扬佛法是主,修…修为……”


信永咽了口吐沫,说话流畅了些,“修为武技都是旁枝末节……切不可主次颠倒啊。比如说我吧,佛理精深,慈悲心肠,次次都是考试的优胜者。再说我们达摩院的首座,一身修为惊世骇俗,可那玩意儿没用不是?一到考试就抓瞎。上回考到一半,那家伙就不行了,一头一头地直冒冷汗,最后活活被人用担架抬了出去。唉……”


“这么狠?”


程宗扬不禁对一脸市侩的胖和尚刮目相看,“你们都考的什么啊?”


提到这个,信永情绪好了很多,“说个简单的吧,我佛门的成住坏空四劫你知道吧?”


“……你接着说。”


“劫数分大劫、中劫、小劫。小劫从八万四千年开始,每一百年减一年,一直减到十年,称为减劫,然后从十年开始,每一百年增一年,称为增劫。一中劫有二十小劫,一大劫有四个中劫。问:佛陀入灭以来,到如今经历几世几劫?”


“……你们把达摩院首座拉过去考算账?”


信永正容道:“师兄此言差矣。就是佛陀也不能不吃饭是吧?每天寺中化缘多少,诸僧口粮几何,耗费灯油若干,这些都是佛门能否兴盛的重中之重!比如贫僧大修寺庙,耗费钜资给我佛塑造金身,世人一见顿生敬畏之心,自然越来越多的人心向我佛。若是茅舍两三间,泥人一两个,群僧每日托钵化斋,谁把你放在眼里?而且还耽误修行不是?”


信永越说越起劲,“你看,自从我当上方丈,娑梵寺所属的田亩增长了二百倍,信徒数量平均每年增长百分之五十,僧众每年增加百分之十六,影响力跃居唐国诸寺之冠!僧众年收入由人均三十七文增长到五十贯,人均寺产由三贯增长到七万贯!我个人虽然辛苦了一些,但庙里的僧众从此告别了清灯古佛,吃了这顿没那顿的日子,再不用沿街要饭,在庙里坐着就能吃上热乎乎的粥饭,一顿一个鸡蛋不说,晚课还有水果。出去讲经,每人一辆乌漆大车,配上真丝蒲团,旁边十六个小沙弥陪同,那排场那派头!州府的老爷都比不上!”


程宗扬瞠目结舌看着这个胖和尚侃侃而言:“我佛门讲究普渡众生,可你过得清苦,世人都离你远远的,想渡人也渡不到啊!排场上来了,善男信女都进来了,我们这些大师们也都吃饱喝足了,精神足足地研讨佛理,排排场场地开坛讲经……阿弥陀佛,”


信永双掌合什,宣了声佛号,欣慰地说道:“这佛法,也就弘扬开了。”


程宗扬拍了拍他的光头,由衷地说道:“人才啊!”


信永谦逊地说道:“哪里哪里,小僧只是为我佛尽一点微薄之力罢了。”


“大和尚,你们这一趟没出去,原来是在这里杀人劫色啊。”


信永连忙叫道:“小施主!真不是我干的!天地良心,小僧平生从没破过色戒啊!”


“别逗了。”


“真的!贫僧虽然带着那话儿,可就是个摆设!从来都没使过!不信我掏出来你瞧瞧……”


“滚!”


“是!是!”


信永赶紧提好裤子。


“秃驴,那你们在这儿干嘛呢?”


信永叹道:“一言难尽啊。”


“那你就分两句说。”


“是。”


信永果然只说了两句:“我们本来想走的,可是遇到舍利了。”……


“这东西真不错!”


信永摸了摸光头上的树叶,熟络地说道:“师兄……”


“少来这套!”


“施主?”


“一个子儿都不给!”


“大哥?”


“闭嘴!”


信永赶紧闭上嘴。


这和尚在雨林里热得头昏脑胀,见程宗扬用树枝编了顶帽子戴在头上,死乞白赖也要一顶,这会儿打扮得跟个特种兵似的,撅着屁股趴在丛林间往外看。


外面是一条水泥路,按道理早该被疯长的藤蔓覆盖,看起来却和新的一样。


“你们是从这儿进来的?”


信永闭着嘴使劲点头。他们在太泉古阵遇到一颗传说是上古高僧遗留下来的舍利,几支佛门派系费尽力气才取出来,谁知道还没商量好怎么分,就被一个头陀抢走。


这舍利对佛门弟子来说比命根子还要紧,一群和尚谁也不提出去的事,玩命地在太泉古阵搜寻。娑梵寺人多势众,竟然让他们找到那头陀的踪迹,一路追到此地。结果昨晚一场混战,舍利抢没抢到不知道,反正信永和尚找不到人了。好不容易捱到天亮,又被人指认成凶手。信永心里这个憋屈,都想找道家的老君拜拜,好转转运气。


“走!”


信永连忙道:“大哥,那路都说是绝地,不敢踩啊!”


“那成,你在林子里钻吧。”


“大哥!等等小弟!”


信永连滚带爬地蹿到路上,跟在程宗扬屁股后面。


“贼秃!哪里走!”


刚踏到路上,前面便是一声大呼,剑霄门几名门人挥刀舞剑地追杀过来。


信永顿时魂飞魄散,一把攥住程宗扬的衣服,带着哭腔道:“大哥!我就说这是绝地吧!”


“少自己吓自己。我是瞧着他们在这儿,才往这边走的。”


信永声泪俱下,“大哥!不能这样啊!”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没事!”


程宗扬对冲来的剑霄门弟子打了个招呼,“我们不认识!各位随便啊!”


忽然程宗扬张大嘴巴,看着两具机械守卫出现在那帮剑霄门弟子身后。剑霄门弟子愕然回首,顿时惊叫道:“守阵力士!”


“干掉它们!”


“快逃吧!”


“拼了!”


几人还没商量好,两名机械守卫已经到了面前,其中一名机械守卫手臂“咯嚓”翻开,伸出一根银白色的金属杆。一名剑霄门弟子挺剑削去,只听“滋啦”一声,杆上射出一道电弧,当场就把那名弟子打翻在地。


眨眼工夫,四名剑霄门弟子都倒在地上浑身抽搐,脑袋上还冒出烟来。接着两名机械守卫笔直过来,程宗扬刚想逃,又连忙停住脚步——机械守卫左臂“哗啦”一声翻开,露出一圈黑洞洞的枪口。


程宗扬老老实实举起双手,一动也不敢动。信永心思通透,赶紧有样学样,也把手举得高高的。


银白色的金属杆带着跳动的电火花伸来,忽然发出“嘀”的一声。信永看着那名机械守卫放开程宗扬,心里正庆幸自己跟对人了,没想到那根金属杆伸来,根本不带停的就“滋啦”一声,给他来了个狠的。信永和尚连叫都没叫出来,直接就翻了白眼。


等机械守卫走远,程宗扬才松了口气,他是看到机械守卫的枪械,知道逃也逃不掉,硬着头皮准备挨一下,没想到机械守卫竟然莫名其妙地放过了他。程宗扬看着金属棒刚才探测的位置,往背包里一摸,除了自己的随身物品,就只有几本薄薄的小册子。


难道徐大忽悠这东西真的有用?程宗扬正纳闷间,信永吐了口烟,哑着嗓子道:“大哥……”


“算你运气好,看来前面打翻几个,电量有点下降。”


“大哥,你……”


程宗扬同情地看着他,“没带护身符吧?”


“啥护身符啊?”


程宗扬拉开背包,取出一本《河图》“这个。”


“大哥,多少钱买的?”


“三十五——金铢。”


“我出七十!大哥,给我一本吧!”


“行啊。反正我还多了一本。”


信永哆哆嗦嗦接过那本《河图》赶紧掖在怀里,一边取了钱袋付账。


程宗扬伸头看了一眼,“大和尚,钱不少啊。”


信永哭丧着脸道:“托福托福……”


“我看你运气是不错。那就这样吧。青山不改,绿水长流!有机会咱们再叙旧!”


程宗扬一抱拳,转身就走。信永搂住他的腿,死活不撒手,“大哥!千万拉小弟一把!佛爷爷在上,一定会保佑你的!嗷嗷嗷嗷……”


“你这是哭呢还是嚎呢?”


程宗扬无可奈何,只好道:“找根棍儿!拄着跟我走。”……


萧遥逸精疲力尽地躺在地上,手边扔着一柄已经看不出来模样的短刀。阿兰迦坐在他身侧,替他包扎手上的伤口。


她背后的墙壁上,有一个勉强能容一人进入洞口。整整一夜,这个没用的小白脸公子哥儿都在专注地钻着水泥墙,阿兰迦甚至支撑不住睡了一觉,醒来时仍看到他在不停地钻着,那柄短刀越磨越细,他的手掌、手臂也在坚硬的水泥上磨得血肉模糊。


阿兰迦低着头道:“我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萧遥逸笑道:“我还不知道你长什么样子呢。”


阿兰迦不言声地摘下面纱。萧遥逸露出惊叹的眼神,“好漂亮!”


“哼。”


阿兰迦气鼓鼓地哼了一声。


“我叫程宗……算了,我叫萧遥逸。”


阿兰迦警惕地说道:“你想骗我?”


“我是不想被人灭口……”


阿兰迦又羞又气,“你还说!”


“说什么啊?我早就忘了。”


阿兰迦脸上一红,忿忿地扭过脸,不敢接触他的目光。


萧遥逸提醒道:“记得给我洗衣服啊。”


阿兰迦扑过去,扬起拳头朝他身上一阵乱打。萧遥逸抓住她的手臂,腰身一拧,压在她香软的身体上。


阿兰迦挣扎了几下没能把他推开,只好就这样让他压着。反正两个人在水泥墙间面对面贴了好几个时辰,也不差这么一会儿。过了一会儿,阿兰迦忍不住问道:“你为什么会塞外的摔跤?”


萧遥逸在她耳边吹着气道:“别忘了,我是个很有种的男人。”


阿兰迦面孔慢慢红了起来,良久,她小声道:“我是铁勒人。”


“真巧,我是晋国人。”


阿兰迦咬了咬嘴唇,“我是族长的女儿。铁勒族的公主。”


“更巧了。我是少陵侯的独子,晋国的小侯爷。”


两人沉默下来。萧遥逸凝视着她,忽然俯身吻住她的唇瓣。阿兰迦努力闭紧嘴巴,但在他的挑逗下,很快就失去抵抗。


正当阿兰迦意乱情迷,浑身发软的时候,那个据说很有种的小白脸却突然松开嘴,然后放开她的身子。


“我送你去找你的族人。”


阿兰迦心头涌起一阵浓浓的愤怒和失望,最后冷冰冰道:“好。”


萧遥逸将她裹好的帕子慢慢解开,每解开一道,阿兰迦心里就更冷一分。当解到最后一道,萧遥逸忽然扭过脸,郑重其事地宣布道:“我改主意了。我要铁勒族去求婚!”


阿兰迦一阵恍惚,接着便看到那个小白脸嚣张地扑过来。


阿兰迦大叫道:“不要!”


唇角却禁不住绽出笑意。


“哈!哈!哈!”


萧遥逸大笑三声,“你骗不了我!”


“你还没有见过我娘……”


“用不着!我小时候有人给我算过命,有个尿到我身上的女孩,命里注定就是我老婆!即使潮水涌起吞没月亮,太阳落下不再升起!即使要寻遍青天下每一寸土地,天空中每一片白云!她也跑不了!”


“骗人!你根本没算过!”


“骗你是小狗!我们星月湖一营法师,匡大嘴巴说的。我那时候才十二岁,全营都笑话我将来的老婆会尿床,要不是我脸皮够厚,早就自杀了。”


阿兰迦软弱地说道:“不要……”


“不行!谁让你尿在我身上?”


“你再说!”


“你倒霉了,这糗事我会对你说一辈子。”


“不要这样……”


“我们晋国世家,讲究的就是率性自然。压抑人性那种事,我萧遥逸向来深恶痛绝!比如你现在的行为就很不符合我的人生哲学,本夫君有必要好好教育你一番。”


“你不是已经很累了吗?”


“谁说的?”


“啊……”


阿兰迦痛叫着挺起身,咬住他赤裸的肩膀。


过了一会儿,少女愤怒地泣声道:“你骗我……后面还有字……”


“你只看到后面,前面还留着空呢。明天你再添几个字:我夫君很有种,朝这儿砍!我保证让你刺得心甘情愿!”


“啊呀!好痛……”


“呃,我有没有说过我很有种?”……


程宗扬靠在树后,心里默默计着数。数到十,他猛然跃出,展臂一搂,捂住那人的嘴巴,匕首顺势捅入那人背心,接着拧了半圈。片刻后,程宗扬松开手,那名外姓人软软滑倒在地。


信永奔过来,狠狠朝尸体踢了几脚,然后一脸讨好地看着他。


“你认识他?”


“谁敢惹大哥,谁就是我的仇人!”


程宗扬都无语了。真不知道这贼秃哪个佛学院毕业的,一路上变着法的巴结自己,回回不带重样的。


程宗扬抹去匕首的血迹,拔腿离开。信永提着木棍,一溜小跑跟在后面,识趣地紧紧闭着嘴巴。


一上大路,陆续遇到外面来的探险者,数量最多的就是周族——在周少主的带领下,周族以极高的效率迅速完成了势力整合,洛帮、青叶教、剑霄门还有几个帮会都已经加入周族,不仅有了专属的标志,甚至还有了帮会的切口。


仓促间能做得如此周全,连程宗扬都有些佩服,这个大弁韩小子还真是挺天才的。周族势力飞速膨胀,此时的太泉古阵之中,除了当时未在场的佛门诸寺,其他势力不是已经加入周族,就是成为周族的盟友。剩下的则是苍澜的外姓人。


那些外姓人对太泉古阵的熟悉远非他人可比,太泉古阵面积广袤,人数再多一万倍,撒进去也不见得有用,那些外姓人被传送进古阵之后,迅速找到主路,很低调的守在路口。


低调是外姓人的生存哲学,只有见识过他们的真面目之后,才知道这些外姓人的阴狠和残忍。他们被太泉古阵的诅咒囚禁在小小的苍澜镇上,为了生存,不得不向那些修为、能力、见识都远不及他们的本地人低头。囚笼般的生存状态,造成了外姓人扭曲的心理,外表谄媚,内里阴险刻毒。从他们对朱殷的戏弄可以看出,对于落在他们手中的外来者,这些外姓人不仅仅是仇视,而且充满了报复的快感。因此程宗扬下手也不再留有余地,每干掉一个外姓人,对自己的威胁就会小一分。


随着生命的流逝,生死根一动,将死气纳入丹田。程宗扬心底的不安又强烈了一分。死气本来是一种很纯粹的能量体,但在太泉古阵频频出现异状。童行海的死气居然被毒素感染,已经超乎自己认知之外,而这些外姓人的死气似乎都有一丝异样的气息,虽然非常细微,却无法化解,程宗扬只能把它们暂时和那些芜杂的气息混在一起,找机会排出体外。


干掉那名外姓人之后,程宗扬立刻钻进丛林。他对舍利没有兴趣,最关心的是怎么找到路,赶到奈何桥——在阵外分散逃走时,程宗扬已经考虑到这次众人可能被传送到不同地域,约好在桥头会合。信永只顾着带人追那名头陀,连现在身在何处都说不清,但按他的说法,两天前他们通过奈何桥,追了一整天才到这片雨林,算下来离奈何桥至少有一天的路程。


程宗扬现在才知道自己第一次进入太泉古阵的经历有多么幸运,直接被传送到停车场,一路顺风顺水就走了好几层。这一回自己已经进来一天多了,居然连自己在哪儿都没摸清。


程宗扬砍下一棵芭蕉,剖出芭蕉芯。自己一整天没吃东西,虽然肚子还顶得住,饮水却没办法解决。徐君房反覆告诫过,太泉古阵的东西不能吃,如果准备充足,最好连里面的水都别喝,程宗扬这会儿也顾不了许多——信永他们都是直接喝太泉古阵的水,也没有喝出什么好歹来,何况自己是拿芭蕉心来解渴。


信永拄着棍子,顶着一头枯萎的树叶,眼巴巴站在山坡上极目远望,那副沧桑的模样,活像刚走了十万八千里路的唐三藏。


程宗扬抽出芭蕉心,正要放到嘴边,忽然停了下来。


芭蕉叶绿油油的阴影下,隐约露出一角灰色的痕迹。程宗扬俯身摸了摸,然后闪身钻进浓密的叶丛中。


片刻后,叶丛中传来程宗扬充满惊喜的大叫,“干!售货机!”


热带雨林覆盖下,竟然是一座类似加油站的建筑——虽然里面根本找不到油泵,而且规模很小,但结构布局和路边常见的小型加油站一模一样。让程宗扬惊喜的,则是里面居然有一台自动售货机。


程宗扬用匕首切开售货机外壳,几瓶饮料立刻滚到地上。


一只顶着树叶的光头伸进来,信永惊奇地瞪大眼睛,“大哥,这是啥?”


饮料上的文字和包装自己一点都看不明白,日期也许是通用数字,但这些饮料铁定已经过了保质期,因此程宗扬看都没看,直接打开一只铝罐。


“呯”的一声,罐口溢出一股褐色的泡沫,略带刺激的气息让程宗扬精神一振,接着大方地递给信永,“尝尝!”


信永将信将疑地喝了一口,然后“噗”地喷了出来,一手卡着自己的喉咙,喘息道:“有……有毒……”


“土狗!可乐都没喝过!”


程宗扬瞧瞧这贼秃不像喝了过期饮料,食物中毒的样子,顿时放下心来,抢过可乐,一口气饮了半罐。


带着泡沫的液体滑过喉咙,传来一阵久违的刺激感,那一刹那,程宗扬几乎以为自己又回到了那个熟悉的世界。


耳边传来信永颤抖的声音,“大哥……”


程宗扬从恍惚中清醒过来,才意识到自己一直保持着刚才的姿势,这种诡异的状况都快把信永吓哭了。


程宗扬喝下最后一口饮料,摇了摇罐子,然后将拉环放进罐里,珍惜地摆到一边。


程宗扬将自动售货机中的物品一扫而空,除了饮料,还有一些饼干、糖果和巧克力,把背包装得鼓鼓囊囊。


信永“卡卡嚓嚓”吃着饼干,一边含含糊糊道:“好吃!好吃!大哥,再给我一块吧!”


程宗扬拿出一包牛肉干,“牛肉的,吃吗?”


信永赶紧双手合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然后眼巴巴抬起头,试探道:“那我就……尝一点?”


“大和尚,你是荤素不忌啊?”


“出家人,不讲究。”


信永诚恳地说道:“施主给什么,我们就吃什么。挑三捡四不合我们佛门宗旨啊。”


信永一边嚼着牛肉干,一边含含糊糊道:“好吃!好吃!大哥,再给我一块行不?”


程宗扬随手给了他一块巧克力。信永嚼了两口,突然脸涨得通红,身体像喝醉一样摇晃起来,最后往地上一躺,“呼呼”地喘着气。


“不至于吧?”


看信永的模样活像个酒肉和尚,没想到一块酒心巧克力人就醉了。程宗扬扯了扯信永的耳朵,见他真是醉了才只好松手。


这座类似加油站的建筑只有两件不明用途的设备,一个自动售货机,外面整个被茂密的植被覆盖,如果不是碰巧砍倒旁边的芭蕉,自己也不会发现。


既然这里会有人类的痕迹,周围说不定也有类似的建筑,即使找不到宝藏,再找到一个自动售货机,自己这一趟也值了。


程宗扬不再耽误,用匕首在旁边一棵树上做好标记,然后扛起背包,往密林深处走去。信永早醉得人事不知,这回倒没冲上来抱大腿。……


浓密如毯子般的植被在阳光下闪烁着鲜亮的绿色,映得人眼晕,程宗扬在林中绕着圈子,寻找可能存在的人类痕迹。大概走了两三里路,一片纷乱的枝叶吸引了他的目光。草丛很明显被重物压过,几根断裂的树藤垂在一旁,断口十分整齐,显然是被刀剑一类的锐器斩断。程宗扬放缓脚步,不出声地沿着痕迹追去。


一棵朽坏的古木倒在地上,树皮已经腐烂,发白的树干仿佛巨兽的骨骼,被雨水冲刷得干干净净。一个少女双臂伏在树干上,露出一张娇美的面孔,她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小冠,双眉弯弯的,两只水灵灵的眼睛又圆又大,脸蛋白里通红,鲜嫩得吹弹可破。


程宗扬像中了定身法一样呆在当场,接着心底一股热流直冲上来。自从听说小香瓜也来到太泉古阵,他就一直在期待,没想到会在此地遇上,一时间不知道是真是幻。


乐明珠兴致勃勃地用两根食指按住眼角,小指放到嘴巴里,勾住唇角,然后吐出舌头,像小狗一样一阵乱摇。过了会儿,她闭上一只眼,另一只明媚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嘟起小嘴,一手按着娇俏的鼻尖,发出“噗噗”的声音。然后她一手捏着的粉嫩的脸颊,努力歪着小嘴,吐着舌头……


在她面前的树干上坐着一个粉嫩可爱的小人儿,精致的面孔和乐明珠一模一样,高度却只有半尺,这会儿正模仿她的样子努力做着鬼脸。


程宗扬看得哭笑不得,老天爷真是厚待这丫头,一张娇靥生得如花似玉,洋溢着青春无敌的气息,做鬼脸都显得那么千娇百媚。


乐明珠趴在树干上,朝着小人儿起劲地做着鬼脸,玩得不亦乐乎。忽然听到动静,她赶紧拿起那个小人儿,揉了揉它的鼻尖,飞快地藏到自己口袋里,然后扭头堆起灿烂的笑容,“大师姊!”


潘金莲像个不高兴的大姊姊一样皱起眉,“又在玩了?”


“没有啊……”


乐明珠心虚地低下头,悄悄吐了吐舌头。


“太泉古阵的妖物你也拿来玩?赶紧把它放掉。”


乐明珠嘟着嘴道:“小珠儿才不是妖怪呢。”


接着她抬起脸,得意地说道:“大师姊,刚才有几个光头来,都被我打跑了呢。”


潘金莲皱起眉头,“和尚吗?娑梵寺的?”


“他们没有说。问我有没有见到一个头陀,我说没有。然后他们看见珠儿,想打死它,我不让他们打,他们还不高兴。那些光头好可恶!”


潘金莲拧眉想了片刻,然后道:“我们走吧。”


乐明珠赶紧跳起来,“好啊。”


“把珠儿留下。”


乐明珠抱着她的手臂央求道:“不要嘛……小板凳,小木头她们还没见过这么好玩的东西呢。”


“你还想带回去?也好,”


潘金莲眼角弯弯的,露出一个笑容,慢悠悠道:“大师伯肯定很喜欢你的小珠儿。”


乐明珠顿时哭丧起小脸,大师伯醉心医术,对解剖学别有所长,不管什么奇珍异兽,只要落到她手中,必得剖开检查一番才心满意足,运气好的话,还会被她制成标本,列入光明观堂的珍藏之中。


乐明珠把那只还未成年的变形龙拿出来,恋恋不舍地说道:“小珠儿,快快跑啊,千万不要被大师伯捉到了。”


那个小小的乐明珠变成蜥蜴的模样,摇头摆尾地钻进林间,消失不见。


潘金莲安慰道:“别伤心了。太泉古阵的活物原本也带不出去,这片林子有些难得的草药,不妨采来,运气好的话,说不定还能把你的名字列入药典呢。”


乐明珠伤心片刻也就高兴起来,“师姊,你真的采到赤阳圣果了?”


潘金莲轻叹道:“哪里是采的?是从别人手里夺过来的。若不是那对姊妹起了歹心,我原可以救她们出来……”


说话间,她柳眉忽然一挑,长剑倏然跳出,露出秋水般的剑身。


“叮”的一声,一枚暗器打在剑上,接着几名大汉从树上跃下,亮出长刀,如狼似虎地猛扑过来。


潘金莲与乐明珠各自出剑,背靠背立在一处,娇叱声中,已经与刺客交起手来。那帮刺客身手虽然不差,想伏袭鹤羽剑姬还差了点。潘金莲也没有急切地抢攻,耐心地与他们周旋,想摸清他们的底细。


一阵嘈杂的脚步声响起,接着有人正气凛然地喝道:“哪里来的贼子!快快放开两位姑娘!”


接着一条身影猛冲过来,半空中便喝道:“看我的大天龙大霸王之枪……”


“周族少主!”


那群刺客惊叫起来,然后像遇到狮子的野狗一样,夹着尾巴就逃,甚至不敢与周飞略一交手。那副狼狈之态,把周飞的身形映衬得愈发高大伟岸。


第七章。


想在热带雨林的环境中追人,难比登天,周族众人大呼小叫地追了一会儿,把那些贼人赶得远远的,便算是大功告成。


周飞揖手道:“可是光明观堂的鹤羽剑姬?”


潘金莲客气地还礼,“周少主。”


周飞忍着得意介绍道:“这位是剑霄门的黎门主。”


黎锦香微微点头。


双方攀谈几句,潘金莲戴着面纱,掩住了她的倾城艳色。旁边的乐明珠丰神如玉,引得众人频频注目,目光里满是惊叹。


有黎锦香在旁,周飞目不斜视,一本正经地和潘金莲谈论天下大势。潘金莲神情淡淡的,周飞满口言辞滔滔不绝,她只偶尔吐几个字,但都恰到好处,让周飞不至于觉得被自己冷落。


不过她很快就发现,自己的“恰到好处”纯属多余,周飞这样完全以自我为中心的天才,有没有人捧场对他而言根本就是浮云。


周飞显然没有意识到潘金莲的敷衍——像自己这样流星雨一般璀璨到惊天动地的天纵之才,光明观堂的鹤羽剑姬对自己青眼有加,难道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虽然危难之间自己拔刀相助,给她们留下不可磨灭的印象,但这等小事自己实在不需要太过放在心上。


“打跑这些贼人,对周某而言只是兴手之劳,”


周飞豪迈地说道:“潘姑娘不必多谢。”


潘金莲淡淡道:“奴家原想寻出他们底细。幸得周少主相助,如此只好多谢了。”


黎锦香眉头微微动了动,潘金莲抬起眼,两人目光相接,黎锦香唇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苦笑。


“周某说过不用客气!”


周飞神采飞扬地说道:“我周族如今已有十几个帮会加盟,是太泉古阵最为庞大的大势力!今日相逢便是有缘,如今我周族高手倾巢而出,两位姑娘和我们一起,我周族会给两位提供安全!”


潘金莲半晌才道:“周少主的好意心领了。只是……”


“这位是?”


周飞像是刚刚看到乐明珠,不经意地转过目光,“卡”的定格在她胸前。


潘金莲只好道:“敝师妹,乐明珠。”


周飞若无其事地移开目光,自矜地一笑,“我就是周飞。”


乐明珠目光一直在草叶间逡巡,寻找她的小珠儿,生怕它被人踩到,闻言连忙抬起头,仓促道:“你好。”


“打跑这些贼人,对周某而言只是兴手之劳,姑娘不必放在心上。”


“哦,那好吧。”


乐明珠又补充了一句,“其实我自己也能把他们打跑。”


场面一片冷清,周族众人多多少少都有些尴尬,黎锦香转过脸,只作没有听见。大主灶昔名博捋着胡须道:“童言无忌。”


周少主宽容地笑了笑,没把这少女的话放在心上。


潘金莲镇定地说道:“今日之事幸得周少主相助,我们姊妹还有些事,先请告辞。”


说着施了一礼,拉起乐明珠离开。


“师姊,”


乐明珠小声道:“我是不是说错话了?”


“没有,你说的很好。”


“他们为什么不高兴呢?”


“也许他们觉得在帮我们吧。”


“什么啊?”


乐明珠不高兴地说:“如果不是他们乱插手,哪里会让那些人跑掉。”


“那些人你见过吗?”


乐明珠想了一下,“他们虽然包着头,但不是那些和尚。”


潘金莲提醒道:“刚才那些人刀法很杂,明显不是同一个门派。若是帮会,寻常帮会大抵是以一个地域为主,流派相近,再则相处日久,刀法多半有近似之处。这些人刀法相差甚大,很可能是临时凑在一起。”


“哦。”


潘金莲无奈地叹了口气,“如果那位周少主没有吹嘘,如今太泉古阵内最大的势力是他们周族,哪里还能找出这些不同来历的使刀好手?”


乐明珠终于明白过来,“师姊,你说那些人是和他们一起的?”


潘金莲点了点头。


“太可恶了!我去找他们!”


“用不着。”


潘金莲道:“看他们出手,未必有十分恶意,多半是藉机施恩罢了。”


乐明珠恍然道:“哦。”


潘金莲无奈道:“你就舍不得动动脑子吗?”


乐明珠抱住她的手臂,“人家跟着师姊嘛。动脑筋好累呢。”


忽然两人同时停下脚步,潘金莲一瞬间皱起眉头,乐明珠却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


一条人影灵巧地从树上翻下来,程宗扬的牛仔服绑在腰间,裸露的上身被太阳晒得发红,身后背着一只鼓鼓囊囊的背包,他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白牙,招手道:“你们好啊。”


“大笨瓜!”


乐明珠惊喜地大叫一声,想要跑过去,却被师姊拽住辫子。


“不许去!”


“师姊,他救过我的!”


“他不是什么好人,小心被他卖了还帮他数钱!”


程宗扬不乐意了,“潘姊儿,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没得罪过你吧?”


潘金莲冷冷道:“我们光明观堂以医术济世,公子自重。”


“我哪点儿不自重了?退一万步讲,就算我和乐姑娘你情我愿,也不关你的事吧?”


“我是她大师姊,当然要管。”


“狗拿耗子啊你!”


程宗扬脸一板,对乐明珠道:“乐姑娘,我一个朋友中了毒,请姑娘帮忙诊治。”


乐明珠失声道:“哎呀!小紫!”


程宗扬赶紧道:“不是她!那丫头好着呢!是我一个姓武的朋友,唉,太惨了……”


潘金莲眉头一动,乐明珠已经应允道:“好啊好啊!我帮你看看。”


潘金莲气道:“你哪里学过解毒?”


她望着程宗扬,忍着气道:“他中的什么毒?”


“不知道。反正是上吐下泄的。前天最惨,昨天还好一点,只在马桶上蹲了十二个时辰,大概是食物中毒吧。”


潘金莲对他的话十二分不信,但万一真是武二中了毒……


乐明珠央道:“师姊……”


潘金莲没有作声。乐明珠立刻像小鸟一样朝程宗扬飞过去,“大笨瓜,你晒得好黑哦。”


如果没有潘金莲碍眼,自己早把小香瓜抱起来亲个十万八千次,可惜这会儿在潘姊儿犀利的目光,自己再心头火热,也只能装得正人君子一样。程宗扬拉开背包,“吃过这个吗?”


“什么东西?”


“巧克力。”


乐明珠看着他撕开花花绿绿的包装,露出一块黑乎乎的物体。闻到香气,她就忍不住口水汪汪,接过来就往嘴巴里放。


忽然一枚银针飞来,射在巧克力上,险些扎住她的小嘴。乐明珠赶紧把巧克力递过去,乖巧地说道:“师姊,你尝尝。”


潘金莲见银针没有变色,略微放心了一些,但这种不知来历,又是那个登徒子拿出来的诡异食物,她无论如何也不会入口。


乐明珠吐了吐舌头,小心尝了一口,“好古怪……好甜呢……很好吃!”


这次程宗扬没敢乱拿酒心的巧克力给她吃,两人一边走一边翻着背包,乐明珠目光闪闪听着程宗扬的介绍,“这是椰子糖,有椰子的味道……这是棉花糖,软软的很好吃……果冻……薄荷糖……这个只能嚼不能咽,是口香糖……”


乐明珠开心地挑选着,不时发出惊喜的低叫。


潘金莲淡淡道:“武二也来了?”


“来了。那天他也在,可惜你们没遇到。”


程宗扬说的是当日她恼怒虞氏姊妹歹毒,顺手拿走赤阳圣果那次。潘金莲不愿多提,问道:“这会儿在哪儿?”


天知道武二那厮在哪儿,但程宗扬早想好答案,“奈何桥。”


潘金莲脸色稍霁,“不是太远。”


程宗扬倒是一怔,他连自己这会儿在什么地方都不知道,没想到居然离奈何桥不远。


周族众人吃了个钉子,一时也不好意思追来。三人边走边谈,很快来到那处做过标记的地方。


程宗扬看周围的痕迹,似乎没有人来过,随即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我有个朋友也中了毒,在这里藏身。”


乐明珠含着糖果道:“你好多朋友中毒啊?”


“是娑梵寺的信永方丈。乐姑娘,帮我看看吧。”


“好啊。”


乐明珠半点都没疑心,弯腰就想进去,却被潘金莲一把揪住耳朵。


潘金莲谨慎地拂开枝叶,只见一个和尚满脸通红地躺在地上,呼呼喘着气,肥头大耳的模样果然是娑梵寺的方丈。娑梵寺是佛门大寺,信永大师身为方丈,潘金莲也慎重起来,先弹出一枚银针射入信永穴道,减缓毒物的运行,然后仔细探了探他的脉搏,随即挑起眉头。


信永的症状极似醉酒,可莫说他是娑梵寺方丈,戒除荤酒,便是饮酒,太泉古阵又哪里来的烈酒?


程宗扬拨开枝叶,带着一丝沉痛道:“我们途中遇到一只怪兽,方丈为保护在下,大展神功,力斗怪兽,谁知中了怪兽喷出的毒气,昏迷不醒。若论脉象,倒也平和,可方丈大师一身神功,却被化去十之七八。求仙子大发慈悲,无论如何也要救方丈一救。”


潘金莲眉头拧得更紧,半晌才点了点头。


“如此在下就不打扰仙子,我和乐姑娘在外面为仙子护法。”


程宗扬小心放开枝叶,然后给乐明珠使了个眼色,悄悄指了指远处。


程宗扬抱起乐明珠接连转了几个圈子,一边放声大笑。


乐明珠伏在他胸口道:“大笨瓜,快放我下来……哎呀,你跑这么远,一会儿师姊找不到我们了。”


“找不到最好!”


“不行,”


乐明珠道:“师傅说过,让我乖乖跟着师姊的。”


“你连南荒都自己去过,你师傅还怕你丢了?没事的,我们和你师姊先分开走,在奈何桥会合就行。反正你师姊也要到奈何桥去救武二。”


乐明珠想了一会儿,“好啊,原来你是故意的。”


“你才知道啊!”


程宗扬搂着乐明珠的纤腰,低下头,与她鼻尖顶着鼻尖,四目交投。乐明珠稍微担心了一下,这会儿也忘在脑后,眼中满满都是笑意,“大笨瓜,你怎么会来这里?小紫呢?”


“我们来找点东西。小紫也在这里,只不过这会儿失散了。”


乐明珠道:“我们去找她好不好?”


“好啊。不过我们要先办点事……”


说着程宗扬笑眯眯捏住她圆翘的美臀。


“哎呀,你坏死了,又想做那种事……”


“小香瓜愿不愿意?”


乐明珠嘟起嘴,“你才不管人家愿不愿意呢。好啦,反正都是你的啦。”


程宗扬伸手去解她的衣带,乐明珠连忙道:“不行!不行!这里是野外哎,万一被人看到羞死了……还有好多蚊虫……”


“蚊虫?我怎么没发现呢?”


程宗扬拉起乐明珠,“跟我来,有个地方不会让人看见。”


程宗扬钻到芭蕉树下,挥起匕首,砍下一片蕉叶。


乐明珠惊叹道:“好大的叶子。”


那片蕉叶足有小船那么大,用来当席子,并肩躺三个人也绰绰有余。


“还有更大的呢。”


程宗扬拉着乐明珠穿过芭蕉树,片刻后,两人来到一株巨大的植物下面。那植物不过丈许多高,叶片却大得惊人,一片叶子就像一座绿色帐篷,站在叶下,四面都被叶片覆盖。


“哇,这么大……咦,这里是不是和南荒一样,东西都长得特别大?”


“是不是和南荒那样不好说,不过这种草本来就有这么大,但六朝没有这种草,很少有人见过。”


程宗扬把蕉叶拖到叶下,然后砍了几段树枝,将叶片边缘钉在地上,免得被风吹开。


忙碌完,程宗扬回过头,只见乐明珠双手抱着膝盖,像个乖宝宝一样坐在蕉叶上,小脸红红的看着他的身影。


程宗扬心头一阵悸动,把背包丢在地上,展臂将乐明珠搂在怀里,低头吻住她的小嘴。


两人唇舌相连,充满激情地纠缠在一起。乐明珠衣衫一件件滑落,裸露的肌肤宛如明玉,散发出幽兰般的体香。


阳光透过叶片,带来沁人的凉意。叶下隐秘的空间浸在一片明净的绿色内,仿佛一团透明的果冻。乐明珠身无寸缕,白嫩的胴体躺在翠玉般的蕉叶上,晶莹而又润泽的肌肤散发着诱人的光泽,美妙的曲线宛如羊脂白玉雕成。


程宗扬托住她圆硕的双乳,感受着它们沉甸甸的份量,“小香瓜快要变成大香瓜了呢。”


乐明珠伏在他肩头,“人家才不要变大……哎呀,好痛……”


手掌覆住乳尖,能感觉到少女乳晕下方有一个栗子大小的硬核,程宗扬一边轻轻揉着,一边眉开眼笑,“小香瓜还在发育呢。”


乐明珠颦起眉头,苦恼地说道:“人家不想再大了。”


“有办法啊,只要……”


程宗扬指尖轻轻一触,小香瓜立刻并起双腿,小手紧紧捂着下体,紧张地说道:“不行!不行!”


“那这里呢?”


“哎呀……”


乐明珠紧绷的身子顿时软了下来,白腻的臀肉在他手上一阵颤抖。


少女白软的身子伏在蕉叶上,浑圆的雪臀高高翘起。小香瓜一手撑着身体,一手掩住秘处,白嫩的肌肤慢慢浮现出一层红色。她身体虽然轻盈,但该有肉的地方一点都不少,一只白生生的圆臀丰盈肥翘,比起成熟的妇人也不遑多让,可臀肉又粉又嫩,甚至还带着婴儿般的奶香,迷人却不带半点yín 靡的意味。


程宗扬双手抱住她丰翘的圆臀朝两边分开,如雪的臀肉间绽露出一点娇嫩的红色,“小香瓜,老公要进来了!”


乐明珠小手一热,那根硬梆梆的大ròu_bàng 却是顶在自己指缝间,试图挤进她小手掩紧的秘处。


乐明珠连忙道:“大笨瓜!不是这里啦!”


“没错啊,难道不是这里吗?”


“不是不是!”


“我怎么找不到地方了?不如你来帮它找找吧。”


乐明珠握住他的阳具,掌心传来的火热使她心头一阵乱撞,她红着脸小声说道:“大笨瓜,不要乱插啊……”


乐明珠白嫩的小手扶着阳具,在雪滑的臀肉间移动,送到她娇嫩的gāng 洞上。


程宗扬腰身微微一挺,ròu_bàng 从她小手中滑出,guī_tóu 硬梆梆挤进嫩gāng 。小巧的gāng 洞柔软无比,被guī_tóu 一挤便即张开,gāng 内的括约肌仿佛一道充满弹性的肉箍,紧紧套在guī_tóu 上。


程宗扬来回挺动几下,然后用力贯入。那道肉箍被guī_tóu 挤得一翻,然后贴着ròu_bàng 一直套到阳具根部。阳具被gāng 肉紧密包裹着,充满销魂的软腻感。程宗扬等了片刻,让小香瓜适应了自己的粗硬,然后用力挺动起来。


乐明珠伏着身子,两只雪球般的美乳悬在翠绿的蕉叶上,沉甸甸来回跳动。


插在gāng 中的ròu_bàng 在臀间来回抽送,屁眼儿传来热辣辣的磨擦感,软腻得仿佛要融化一样。


乐明珠娇喘道:“大笨瓜,慢一些……”


“叫老公!”


“老公……慢一点,人家的屁眼儿都要爆炸了……呀呀……”


程宗扬屏住呼吸,一口气连干了几十记。有些男人喜欢用时间炫耀自己的性能力,但在程宗扬看来,时间长短并不重要,真正要紧的是强度,关键时刻要能顶得住,而不是拖延时间打消耗战。只要能掌握对方的感受,在女性生理和心理都达到高峰的时刻,几分钟高强度的抽送,比几个小时的活塞运动都更有效。女性会对那几分钟的感受刻骨铭心,而不是几个小时漫无目的的抽送。


小香瓜香软的身子越来越热,柔嫩的屁眼儿不住收紧,像一张软腻的小嘴吸吮着ròu_bàng ,最后身体猛然一颤,臀肉夹住ròu_bàng ,屁眼儿剧烈地抽动起来。


“啊……啊……”


少女低叫着,雪白的屁股在ròu_bàng 的插弄下不住战栗。又一波高潮来临,程宗扬低喝道:“夹紧!”


乐明珠颤声道:“不行,人家没力气了……”


“听话,不然老公打屁股了!”


说着程宗扬一挺身,阳具深深没入肠道,在少女发烫的屁眼儿内跳动着喷射起来。


乐明珠吃力地收紧gāng 洞,阳具“啵”的一声拔出,柔嫩的屁眼儿随即合拢。


透过叶片的阳光渐渐暗淡下来,程宗扬躺在蕉叶上,乐明珠像只可爱的猫咪般伏在他胸口,光洁的胴体浸在绿色的光影下,仿佛晶莹的明玉。


程宗扬一手伸进她臀间,指尖揉弄着她小巧的嫩gāng ,“好厉害,一滴都没有流出来。”


小香瓜嘟着嘴道:“坏死了,人家还在辟谷呢,你就在人家屁眼儿里射了好多,把人家身体里弄得都是你的味道。”


“原来在辟谷,难怪这么干净。”


程宗扬搂住乐明珠道:“小香瓜真乖,老公射完,乖乖夹紧屁眼儿,把老公射的东西都留在身体里面。”


乐明珠嘟着嘴道:“人家才不是怕你,是想让你高兴……”


程宗扬心头一阵激荡,他没有开口,只紧紧搂住她香滑的玉体,半晌才道:“等手边的事忙完,我就去明州。”


“咦?你要去明州?离我们那里好近呢。”


程宗扬刮了刮她的鼻尖,“我就是去光明观堂,找你师傅。”


“为什么?你又不认得她。”


“小笨蛋!我是找你师傅要人——要你!明白了吗?”


乐明珠惊喜道:“真的?”


“当然是真的。”


乐明珠心花怒放,接着又伤心起来,“不行……人家舍不得师傅,还有小板凳、小木头她们……老公,你能不能把她们都要走?”


程宗扬呛了一口,“……很难吧?”


“好吧好吧……”


乐明珠撒娇地在他胸口磨蹭着。


程宗扬坏笑:“我如果把她们都要来……难道你不难过吗?”


乐明珠愕然道:“为什么难过?”


这丫头还真是不舍得动脑筋,程宗扬索性道:“如果我和她们做刚才和你做的事,你不会伤心吗?”


“哦,”


乐明珠大度地说:“人家才没那么小气呢。”


“真的吗?”


乐明珠想了一会儿,忽然兴奋地说道:“刚才的感觉好舒服,小板凳和小木头还没试过呢,老公,你哪天让她们也舒服一下好不好?”


程宗扬彻底被这丫头给打败了,“你还真大方啊……”


乐明珠握起小拳头,“大师伯说过,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程宗扬玩笑道:“那你大师姊呢?”


小香瓜却当了真,高兴地说道:“好啊好啊!一会儿见到大师姊,我去对她说——”


“千万别!”


程宗扬赶紧阻止她。开什么玩笑?潘姊儿如果知道,捅自己十剑八剑都不解恨。


“小气鬼!”


“干!不是我小气好不好?”


程宗扬纳闷地说道:“你师傅难道就没教过你贞洁什么的?”


“有啊。但你又不碰前面啊,师傅又没说过屁眼儿也不可以。”


你师傅还真教不了这么细……程宗扬终于理解了,原来小香瓜以为只有性交才是绝对禁忌。其他部位师傅没教过,于是在她看来,gāng 交什么的,只是一件很害羞但很好玩的事。又好玩又不犯禁忌,让师姊跟自己做一次,大家都开心……


当然这只是小香瓜自己以为的,据程宗扬所知,潘姊儿肯定不会开心。程宗扬生怕小香瓜越想越合适,一会儿就去鼓动潘姊儿跟自己来个后庭花开,赶紧岔开话题,“小香瓜,你师姊为什么整天都冷着脸?”


“我也不知道啊。以前师姊很喜欢笑的,后来下山,再回来就板着脸了。”


程宗扬立刻转起了念头,潘姊儿该不会是下山时遭遇什么不堪回首的往事,连性子都变了吧?


“小香瓜,我们不提那个又舒服又好玩的事了,你有没有办法让你师姊笑一个呢?”


“哦……”


乐明珠想了几秒钟,然后闭上眼睛,呢哝道:“好累呢,人家才不想动脑筋……”


“……你干脆睡一会儿吧。”……


遇到乐明珠,程宗扬才知道信永那秃驴是个彻头彻尾的路痴,他们追着那头陀从奈何桥追过来用了一整天,其实一直在兜圈子,这片雨林离桥头并不远。天一亮,程宗扬找到那条水泥路,两人走了不到一个时辰,便走出雨林,看到远处的奈何桥。


桥上笼罩着一层薄雾,隐约能看到几具守桥力士尽职尽责地在桥上巡视。忽然桥上传来一阵清脆的枪声,不知道哪个倒霉鬼又被机械警察判定违章,给严格执法了。


这会儿桥头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看样子都是被困在此地,无法过桥。一般来太泉古阵寻宝的,九成都被阻隔在奈何桥头,真正能进入太泉古阵深处的少之又少。这回没有汽车代路,程宗扬也在桥头犯了难,光凭两条腿,自己可没有信心能跑进百米六秒大关,而且还一口气跑上三公里。


乐明珠也一样,她全靠着师姊帮忙才能越过奈何桥。好在众人约好在桥头见面,程宗扬也不着急,找个凉快的地方和小香瓜卿卿我我聊着天,分享自己从售货机里找到的各种零食。


忽然桥头一阵骚动,人群分开,接着周飞气宇轩昂地走过来,后面簇拥着周族一众人马。上次周飞就是在桥头出的车祸,也不知道他怎么死里逃生,这次程宗扬倒想看看这个五十级的大高手怎么过桥。


周飞在桥头傲然一笑,然后伸出手,后面一个女子缓步上前,将柔荑放在他掌中。那女子戴着面纱,但一袭宫装,分明是剑霄门的黎锦香。


“今日!”


周飞豪情万丈地说道:“我周飞要在诸位见证之下,踏过这奈何桥!不仅如此!所有追随我的人,都能踏过奈何桥!”


在众人震惊而又艳羡的目光下,周飞与黎锦香携手踏上桥面。


“逆行!”


程宗扬心道:“这家伙找死啊。”


几名守桥力士如风般驰来,远远就响起警告。周飞不慌不忙,神情一派从容镇定。


守桥力士疾驰而至,正当众人以为要爆发冲突时,周飞抬手道:“我乃周族少主周飞!”


接着一声厉喝,“让开!”


警报声戛然而止,那些守桥力士调转方向,居然真的让开道路。


短暂的沉寂之后,桥头的喝彩声响成一片,声音最大的当然是周族众人,竞相交口称赞周族少主的霸气,连守桥力士都为之折服。


程宗扬目瞪口呆,表情一片呆滞,周飞这一手给他带来的冲击,远比其他围观者强烈。旁人只以为周飞王霸之气四溢,连守桥力士也无法阻止,但在程宗扬眼中,周飞脚下一样东西远比任何事物都来得震撼。


不知道周飞用了什么手段,在他抬手的一刹那,脚边出现了一条手掌宽的白线。那白线笔直伸出,在深黑的桥面上白得耀眼,别人也许觉得神秘,程宗扬却知道这是一条行人线。


桥面程宗扬早已看过,那条白线原本并不存在,而是在周飞抬手的一瞬间出现。这也许是某种法术,但怎样弄出这条线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周飞怎么知道一条白线就能骗过那些守桥力士的认知?他知道这条线的涵义吗?如果知道,难道他也是能看懂交通标志的穿越者?


流星般崛起的天才……自建周族,吸引追随者……不败神话……嚣张的王霸之气……还真像是段强说过的那种穿越主角啊。


程宗扬忽然涌起一股冲动,想拉住周飞问个明白。


人群蜂拥挤上桥面,程宗扬拉起乐明珠,“我们走!”


一边竭力向前挤去。


忽然一只雪白的玉手按住肩头,劲力含怒一吐。程宗扬半边身体仿佛被巨物压住,顿时呼吸不畅,接着小香瓜一声惊呼,“大师姊……”。


第八章。


程宗扬沉肩侧身,卸去力道,踉跄退了几步。潘金莲面沉如水,右手一把扯住乐明珠,左手一甩,将一个肥头大耳的和尚丢在地上。


信永狼狈地爬起来,陪着笑脸道:“果然是鹤羽剑姬!好功夫!好功夫!”


一边猛拍马屁,一边赶紧躲到程宗扬身后。


程宗扬一看就知道自己的把戏被戳穿了,他打了个哈哈,“信永方丈的伤势已经痊愈了?”


“托福!托福!”


信永道:“潘仙子妙手回春,贫僧修为已经恢复了两成有余。”


程宗扬怕他吹破牛皮,连忙道:“潘仙子,武二……”


潘金莲凤目生寒,咬牙道:“无耻败类!”


乐明珠怯生生道:“师姊……”


潘金莲厉声道:“你再说一个字,我就把你这个小笨瓜从桥上扔下去!”


说罢拉起乐明珠,飞身掠起。


乐明珠一脸委屈地扁着嘴,不住回头张望。程宗扬倒是想追,可看潘姊儿一掠数丈的轻身功夫,马上就死了这条心。


“大哥,”


信永伸出头来,诚恳地说道:“我啥都没说!”


眼看自己白嫩可爱的小香瓜,刚啃了一口就飞掉了。程宗扬心里这别扭,都想给这秃驴一记耳光解恨。


半晌,程宗扬叹了口气,拍了拍信永的肩膀,“谢了。”


“大哥,你去哪儿?”


“过桥。”


程宗扬刚一举步又停下来,从包里抓了把零食,拿了瓶矿泉水递给信永,然后摆了摆手,转身踏上奈何桥。……


周飞一声断喝震退守桥力士的壮举,毫不意外地引起轰动,无数人视为畏途的奈何桥从此变成通途,让所有来到太泉古阵的寻宝者都惊呼连连。


程宗扬穿过奈何桥时,另一端已经聚满了人,原本没有加入周族的,这会儿都觉得跟着周少主能大捞一笔,放下架子与周族结盟。已经加入周族的,如今更是趾高气昂,深觉自己跟对了人,大发横财指日可待。


程宗扬本来想找周飞问个明白,刚挤到跟前,还没开口便调头就走。人群间几个默不作声的汉子,赫然是苍澜的外姓人。


桥上同样有外姓人踪影,有几个蹲在桥头仔细观察那道白线。那白线在阳光逐渐变淡,看来要不了多久便会消失。程宗扬暗暗后悔,自己一时冲动,赶来想弄清周飞的底细,结果忽视了一路追来的外姓人。


这会儿想回去是不行了,桥上桥下都有外姓人,待在这里,迟早要被他们发现,程宗扬索性趁着人多,往前走去。


层层叠叠的立交桥在头顶交错纵横,高不见顶。程宗扬这次没有再踏上迷魂桥,而是随着人群从桥下赶往第十层入口。


如果周飞真是穿越者……想到这个可能性,程宗扬心头就禁不住一阵忐忑。


自己来到六朝已经一年多了,对这个世界已经不再陌生。可是对六朝每多一分了解,心底就多一分困惑。这个倒影般扭曲的世界似乎陷藏着太多秘密,可自己看不清,摸不着。自己的困惑无人能够解答,连交流也成为奢望。


程宗扬能感觉到,随着在六朝停留的时间越来越长,自己也越来越像一个六朝人,而自己曾经的记忆渐渐变得模糊。有时自己都有种错觉,仿佛从前的经历仅仅是一个梦境,紫玫、段强、飞机……那些全部都是幻觉,根本就没有真实发生过。


程宗扬从来没有像现在一样渴望与人交流,自己有太多的困惑需要倾诉,太多的疑问需要印证。但这些需要一个与自己有着相同背景的穿越者。


程宗扬脑中乱纷纷,说不清是喜是忧。人群渐渐稀疏,等他惊觉过来,身边只剩下寥寥数人。前面一个慢吞吞走着,旁边两个不紧不慢地跟着他的步子。


程宗扬猛然停步,三人同时生出感应,齐齐停住步子。接着程宗扬纵身向侧前方掠出,三人急忙追来,却晚了一步,眼看着程宗扬掠入林中。


程宗扬一手扣着匕首,猎豹般在林中飞驰。这里像是一片废弃的绿化带,草木茂盛,根本看不到隧道入口的位置。刚才自己只顾想着心事,头也没抬地跟着前边人走,那三名外姓人也狡猾,故意把自己引到僻静处,显然是怕人多眼杂,想在暗处神不知鬼不觉地解决掉自己。


身后一阵风声疾飞过来,程宗扬不用回头就知道那是一柄短枪。短枪比箭矢大得多,只要自己反手挑中枪锋,连脚步都不用停。可惜反手接暗器这门功夫,自己从来都没练过,反手一刀九成九挑不中,被短枪扎个透心凉倒是有点把握。


程宗扬转身停步,挥起匕首斩落短枪,接着劈手扔出一只圆滚滚的物体。后面一名外姓人长刀翻起,一刀将那物体劈开。


“篷”的一声,金属罐猛然破开,泡沫飞溅而出。错愕间,一道冰冷的寒意切入胸口,肋骨一声轻响,被锋刃斩断,鲜血从破裂的心脏狂涌而出。


程宗扬毫不停顿地错身而过,一边闪避血迹,一边心痛那罐可乐。另两名外姓人各自出刀,从两侧掩杀过来。


程宗扬收起匕首,双手握住雷射刀狭长的刀柄,真气一吐,一道电光从柄中射出,随即将一名外姓人连人带刀斩成四截。


飘飞的血雨中,程宗扬咬牙一笑,朝最后一名外姓人杀去。那些外姓人虽然悍不畏死,但白白送死的事没人肯干。眼见这年轻人一刀一个,接连干掉自己两名同伴,那名外姓人转身就逃。


程宗扬大喝一声,“哪里逃!”


大喝声虽然响亮,程宗扬脚下却没挪动半步。他早已发现,雷射刀保持在电光状态时,展现的攻击力完全超过这个时代的认知,就像刚才那一刀,轻轻松松就把对手斩成四段。这种武器根本就是变态的存在。问题是雷射刀对真气的消耗更加变态,自己只支撑了短短五秒钟,丹田的真气已经耗尽,如果最后那名外姓人攻来,恐怕一刀就将自己砍翻了。


闪烁的电光逐渐消散,程宗扬微微一怔,看着柄上凝出一截暗银色的刀身,与以前黑白相间的纹路大相迳庭。仔细看时,才发现纹路并非消失,而是变得更加细密,通体呈现出暗银的光泽。


也许是自己修为更加精纯,才导致刀身的变化吧。程宗扬到现在也不知道哪个才是雷射刀的真实面目,电光状态下的雷射刀锋锐异常,但五级巅峰修为也支持不了几秒钟,根本就是过渡状态。刀身呈现实体时,雷射刀和一把平常的武器相差不远,但程宗扬这时感觉到,它应该与持刀人的修为相关,如果自己突破五级,进入六级通幽的境界,雷射刀凝出的刀身会更加坚固。


程宗扬抹了把脸上的血迹,转身欲走,背后脚步声响,却是那名外姓人去而复返。


程宗扬心头不由悬了起来。自己这会儿只是个空架子,消耗的真气至少要几个时辰的静修才能恢复,如果不是斩杀两人,接连吸收两道死气,自己恐怕连站都站不稳。如果是别的对手,程宗扬也许直接弃刀投降,等着武二他们赶来,救自己出去。但这些外姓人的残忍自己已经见识过,如果弃刀,他们八成不会用点穴那么简单的手段,如果被他们砍断一手一脚,还不如拚死一搏。


那名外姓人并没有靠近,只在远处恶狠狠盯着他。程宗扬知道他是要盯紧自己的行踪,等待其他人接应,可惜知道归知道,自己这会儿扑过去把他杀了,那是千难万难。


程宗扬有心无力,外姓人有力无心,局面一时僵持下来。可自己是虚,对方是实,僵持的结果只会对自己不利。


程宗扬拔出珊瑚匕首,真气运转间,一股刺骨的寒意涌入丹田,已经枯竭的经脉略微多了几缕真气。程宗扬冷笑一声,转身离开。


就在这时,林中转出一名头陀。他双目深陷,眉骨高突起,干瘦的身体包着一块脏兮兮的白布,皮肤黝黑,一手持着竹杖,肩上背着一只布囊,下面赤着双足。


刚一照面,程宗扬正奇怪这里会有一个头陀,忽然人影鬼魅般一闪,那头陀悄无声息地掠近,接着蓦然挺起竹杖。程宗扬已经是强弩之末,这一下竟没能躲开,被他一杖刺进肩窝,鲜血顿时飙出。


盯梢的外姓人转身就逃,那头陀干瘦的身形如同一个跳动的影子,在林中忽隐忽现,片刻后,远处传来一声惨叫。


一连串的变故让程宗扬都有些糊涂,直到听见惨叫声才急忙按住伤口,勉强撑起身体避往林中。


那名头陀似乎只是路过,并没有折回来杀人灭口。程宗扬靠在树后,沉心静气,缓缓吐纳。


这会儿冷静下来,程宗扬才意识到自己刚才实在太冲动了。太泉古阵充满危险,这是自己早己知道的,结果一时失去理智,就接连陷入险境。可以说,从看到那条行人线开始,自己就犯了一连串的错误。


周飞可能是穿越者,或者可能有穿越者的知识——这一切仅仅是个可能,自己就头脑发热,急切地想与对方交流。即使周飞真是穿越者,难道自己会迫不及待地亮出身份,大家抱头痛哭?最大的可能,也许是一言不发,转身就走。


程宗扬现在已经不像初入六朝时那样天真,他完全可以想像,一个与自己有同样背景的穿越者,可能意味着是同伴,但更可能意味着是对手,自己最危险的对手。


程宗扬暂时把周飞放到一边,开始分析自己目前的处境。按路程来算,自己虽然在雨林花费了太多时间,但很幸运的被传送到第三层。自己赶到奈何桥时,萧遥逸、武二、朱老头、徐君房,还有小紫都没有出现,如果他们被传送到第一层,现在还在路上也不奇怪。


可惜自己穿过奈何桥犯下一个大错。在那些外姓人的监视下,自己很难折回去与萧遥逸等人会合。现在自己等于是独自处在外姓人的包围中,随时可能遇到危险。


抛开周飞穿越的迷思,程宗扬头脑变得灵活起来。他立刻想到,刚才的头陀很可能就是娑梵寺追逐的目标。那头陀身上带着从佛门诸寺手上抢走的舍利,因此才一言不发,痛下杀手。也正是因为他急于甩掉群僧,自己才捡了一条命。


遇见那名头陀只是偶然,真正的威胁还是来自于那些外姓人。程宗扬不知道他们往太泉古阵投入了多少人力,但显然比以前要多出许多,即使苍澜所有的外姓人如今都在太泉古阵,自己也不会意外。


程宗扬盘算许久,最后站起身,往另一个方向走去。第十层的隧道入口肯定是外姓人重点监视的位置,自己只要露面就会被他们盯上。重新回到桥头,也是同样的结果。现在自己最要紧的,是找一个安全的地方,尽快调息入定,恢复体力。这样的地方,太泉古阵肯定会有。……


脚步声在空旷的水泥管道中回荡,程宗扬拿着一颗核桃大小的夜明珠,藉着珠身的莹光往管道深处走去。


遍布太泉古阵的下水道几乎构成一个地下世界,以前曾经也有探险者进入下水道寻宝,但运气最好也是无功而返,倒霉一些的,就此消失也不奇怪。既危险又没有收获,久而久之,这些下水道就被人无视了。


阵内的下水道宽窄不一,小的需要伏身爬行,大的足有几层楼高,宏伟的规模让人怀疑它们真的就是下水道。程宗扬一边走,一边抬头张望,最后在一道竖井旁停下脚步。


竖井直通地面,抬起头便能看到阳光从井盖的栅栏射入。竖井下方是一条主管道,高度超过五米。而在井壁上方,有一排圆形的洞口,一旦天降暴雨,雨水将从这些支流进入主管道。这个位置离地面不远,便于通风,开口又在高处,隐蔽性也是一流。程宗扬拔出珊瑚匕首,费力地爬进洞口,在里面盘膝坐下,然后闭目凝神。


随着气轮的运转,真气宛如涓涓细流,在经脉中流淌。每循环一周天,就恢复一分。程宗扬闭上眼,逐渐进入物我两忘的境界,真元缓缓恢复。


不知过了多久,管道内传来一阵脚步声,一名大汉道:“没人啊?孙哥,不会是找错地方了吧?”


那位孙哥道:“就是这儿。咱们等会儿看看。”


脚步声在不远处停下,过一会儿,那名大汉小声道:“孙哥,真是帮主找咱们?”


“哥哥还能骗你?”


“孙哥,我不是这意思,我是说……”


大汉期期艾艾,半晌没说出口。


孙哥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大汉心一横,压低声音道:“孙哥,何帮主待咱们是不错,可咱们现在都是周少主手下的人……”


“没错啊,怎么了?”


“我觉着吧,在周族,比咱们在洛帮可风光得多。以前在帮里,虽然没少拿钱,可整天累死累活的。在周族不用撑篙,不用拉纤,比以前可轻松多了。”


孙哥沉着脸道:“姜勇,你什么意思?帮主叫咱们,你不想来是吧?”


“孙哥开口,兄弟肯定要来。不过这事……是不是要给大主灶说一声?毕竟咱们刚加入周族不是?”


孙哥瞪着他,片刻后,忽然“嘿嘿”低笑起来,“哥哥没看错人,你平时不声不响,可心里有数。实话告诉你吧,”


孙哥压低声音,“我这趟来,是庞执事的吩咐。”


“庞执事?”


“没错。何帮主虽然是咱们帮主,可洛帮都没了,帮主还顶啥用?何帮主留的暗号我是头一个看见的,转头就禀报了庞执事。庞执事吩咐我把暗号擦了,别让旁人知道,然后来看看是不是真是何帮主。”


大汉精神一振,“庞执事是要……”


孙哥打了个噤声的手势,然后低声道:“我怕自己搞不定,才叫上你。这次事要办成,可是大功一件,咱们在周族也算立住脚了。”


“可咱们两个,也不是帮主的对手啊……”


“这你放心,庞……”


孙哥还没说完,就赶紧闭上嘴。


何漪莲的身影从远处出现,她谨慎地看了片刻,然后道:“孙义?姜勇?”


孙义一脸惊喜地说道:“帮主!”


“就你们两个吗?”


姜勇赶紧道:“我们一看见帮主留的暗记就立刻来了!”


“其他人……”


何漪莲犹豫了一下,“都已经加入周族了?”


姜勇道:“那都是副帮主他们几个的意思。”


“什么鸟周族!”


孙义拍着胸口道:“我们兄弟只认帮主一个!”


何漪莲露出一丝笑容,慢慢走了过来,她脸色苍白,虽然努力保持镇定,可眼中的惊惶藏也藏不住,似乎正处于极大的危险之中。


“你们两个很好。”


何漪莲道:“果然是忠心耿耿,有勇有义。”


孙义道:“帮主,你怎么在这里?来,先喝口水吧。”


何漪莲接过他递来的竹筒,拔下塞子,正要喝下,忽然自失地一笑,“我洛帮几十条好汉,应召而来的只有两人……”


她提高声音,像发誓一样道:“等回到洛都,一人给你们一把交椅!”


“帮主别这么说!”


姜勇拍着胸膛道:“我们都是帮主的人,为帮主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赴汤蹈火倒是用不着,”


何漪莲目光一转,轻笑道:“你们两个既然跟着我,少不了你们的好处。”


说着她回头道:“兰儿,出来吧。”


两人睁大眼睛,看着帮主身后一个白艳的身影。


何漪莲挑起唇角,“怎么?你们不认识吗?”


孙义咽了口吐沫,“这是青叶教的……尹夫人?”


“便宜你们了。”


何漪莲轻轻一推,把尹馥兰推到两人面前。这位青叶教教主夫人此时只穿着一条肚兜,白生生的玉体大半暴露在外。从井盖透入的阳光洒在身上,肌肤闪动着白腻的光泽。她微微抬着头,脸上带着茫然的笑容。


何漪莲道:“青叶教已经没啦。这位尹夫人在太泉古阵输光了盘缠,无以为生,便把自己卖到我们洛帮,为奴为婢。是不是啊?兰儿。”


尹馥兰柔声道:“是。”


何漪莲转头笑道:“你们两个是我得力手下,又忠心耿耿,尹夫人早就想巴结你们呢。”


姜勇“咕咚”咽了口吐沫,“啊?”


孙义有些不相信地说道:“巴结我们?”


“她现在是帮里的奴婢,不巴结你们还能巴结谁?”


何漪莲貌似从容,心里却忧急如焚。洛帮被周族吞并的事,她也略知一二,如何不知道这是庞白鸿和严森垒的指使?洛帮和青叶教能够立足,全是广源行在背后支撑,如今两帮都已不复存在,她和尹馥兰也成为弃子,为了给周族让路,被人暗中下手除掉也并非不可能。


何漪莲自问在洛帮经营多年,总会有几个足够忠诚的手下,没想到自己留下暗记,却只来了两个小脚色。但何漪莲此时已经无可选择,只能用尽办法来拉拢这两个手下。


何漪莲对尹馥兰道:“我这些手下也见过你多次,可都隔着衣服,哪里看得清楚?如今你到我帮中为奴,便让他们看个仔细。”


尹馥兰解下肚兜,露出一对雪乳。


“羞处也让他们观赏一番。”


尹馥兰听话地转过身,两手抱着屁股,然后弯下腰肢,将羞处绽露出来。


孙义本来还盯着何漪莲手中的竹筒,为她半晌没喝而心里发急,这会儿直看得眼花缭乱,脖颈涨得通红,口鼻呼呼地喘着粗气。


何漪莲道:“这贱人自愿到我洛帮为奴,你们还客气什么?”


孙义和姜勇同时伸出手,朝尹馥兰白花花的雪臀抓去。


一道暗银色的光芒从天而降,接着刀风暴起,程宗扬从空中腾身跃下,将两名汉子砍翻在地。


两人虽是洛帮好手,修为比程宗扬还差了许多,这会儿又全无戒备,顿时毙命。鲜血泼溅在水泥壁上,淌下一片殷红的血痕。何漪莲神情大变,却没有立即出手,而是退后半步。


程宗扬提起雷射刀,指向何漪莲。冷笑道:“竹筒里的水可是庞执事专门给何帮主准备的,何帮主怎么拿到现在还不喝呢?”


何漪莲玉手一颤,像被烫到一样急忙丢开竹筒。


“何帮主怎么不出手呢?哦,是不是被人制住经脉,无法运气啊?”


何漪莲脸色渐渐发白。


“难怪何帮主肯做出这么不体面的事情,来拉拢手下。”


程宗扬踏前一步,“小紫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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