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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集 临安篇

  六朝云龙吟

“关于盘江程氏向云氏借贷的三十万金铢,按照条款,粮食交易的一半利润做为利息,现在已经付清。”


云秀峰点了点头。


“当初在建康,我向云三爷借了两万金铢买地,这几个月云氏向江州运送的各种物资零零散散加起来,差不多有三万金铢。另外小侯爷向云三爷借了五万金铢,加起来就是十万,本来我应该向云六爷支付二十万的粮款,这二十万便算作此次借贷如何?”


云秀峰没有半点迟疑,“可。”


“既然如此,半年之后,九月初四,我盘江程氏向云氏付清三十万金铢的款项。如果到时现金不足,以纸币支付,则以九折计价,如何?”


“八折。”


“好!”


程宗扬一口应诺,笑道:“江州的物资还要多请云氏帮忙了。”


云秀峰微微露出一丝笑意。“只要你肯将江州的水泥优先供应我云氏,一切好说。”


终于与云秀峰谈完生意,程宗扬不禁感慨。这场粮战虽然没有江州战场那样刀光剑影,轰轰烈烈,但平淡的帐目下,各方不知费了多少心力、调动多少资金、摆平多少关系。


如今终于风平浪静、水落石出,粗略的一算,斩获之丰便不逊于战场,不仅双方各自获利丰厚,而且给宋国的财政捅了一个难以弥合的大窟窿。


算完双方各自的收入,接下来的交谈,气氛便轻松了许多。


云秀峰慢慢饮着茶,说道:“我们云氏人丁不旺,这一代的兄弟活下来的只有三人。而我们兄弟只有栖峰生了一个儿子,年纪尚幼。”


程宗扬道:“云三哥好象没有成亲?”


云秀峰目光黯然,“我们云氏对三哥亏欠甚多。”


他抬起头,“你知道,三哥是庶出的。”


“听说过一些。”


“三哥性子温和,我却冷硬了一些。”


程宗扬笑道:“六爷惜字如金,我是见识了。”


“倒非惜字如金,只是事务繁忙,无暇长篇大论。”


云秀峰顿了顿。“商贾之家,若没有朝堂中人的支持,终究是不成的。先父在时,靠着与羊氏结亲,好不容易将栖峰送入仕途。”


程宗扬恍然大悟,难怪云栖峰出身商贾还能在晋国当官,原来靠的是老婆家的门第。


“三哥性喜游历,待人接物犹如春风,由他来当云氏的当家人,原本是最佳之选,但因为三哥是庶出,无法接掌云氏,先父便有意给三哥定下亲事,所选的是王氏家族的旁支。”


云秀峰眼中流露出一丝愤怒,随即被良好的克制力掩盖下去。


“对于这门亲事,二哥原本无可无不可。但消息传开之后,建康士族群情汹涌,称士族与商贾之家的庶子结亲,骇人听闻,玷辱士族,莫此为甚!甚至讥讽王家卖女,要将其别出士族。”


想必云栖峰是嫡出,有云家的财势撑腰,与士族结亲也罢了,换成云苍峰这个庶子,连云家的财势也不顶用了。


程宗扬道:“原来如此,云三哥亲事不成才心灰意冷。”


“你错了。”


云秀峰冷冷道:“三哥的性子外和内刚,听闻士族非议,竟然直入王家,找到王家的小姐,一番交谈之后,带了王家的女儿私奔。”


程宗扬怔了半晌,然后拍案叫道:“云三哥竟然还有这等手段!真看不出来啊!”


“三哥年轻时风流倜傥,比我强了许多。”


程宗扬笑道:“云三哥原来也是个风流人物。后来呢?”


云秀峰握住已经变冷的茶盏,半晌才道:“王氏那位嫂嫂虽然与三哥琴瑟和睦,终受不了士林非议,不到三年便郁郁而终,未留下一子半女。三哥在她坟前立誓,今生不再婚娶。”


程宗扬这时才知晓云苍峰背后还有这样的故事,难怪他会寄情山水。


云秀峰道:“人之一世,贤愚岂与嫡庶相关?”


程宗扬连声道:“正是!正是!”


云秀峰话锋一转:“丹琉也是庶出。”


程宗扬正纳闷间,只听云秀峰道:“先兄早亡,丹琉是他留下的遗腹女,过完年便是二九年华,一十八岁年纪。虽是庶出,我云氏却视之与嫡女无异。如果你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丹琉的生母是一位鲛女。”


程宗扬打着哈哈干笑道:“怪不得大小姐水性这么好……”


“你在建康出入我们云家的事,三哥都和我说了。我们商贾之家,不讲那些繁文缛节,不过丹琉在海上多年,性子刚硬处近于男儿——你知道了?”


程宗扬心惊肉跳,云秀峰果然是挑女婿来了,一向惜字如金的他能说出这么多话,还真看好自己这个便宜女婿。只是——我要的不是她啊!


云如瑶身份隐秘,无论云苍峰还是云秀峰都对她讳莫如深,如果自己坦言相告,云秀峰的反应难以预料。但现在误会已成,这会儿不分说明白,让侄女代替小姑上花轿,自己浑身是嘴都说不清楚。


幸亏我程某人有先见之明,与云三哥平辈论交;若娶了云丹琉,岂不是低了你们一辈?如果是云如瑶,这些都好说了。


程宗扬心一横,硬着头皮道:“听说府上还有一位……”


话未说完,房门轻轻一响,一名云氏的随从在外道:“六爷,有讯息。”


程宗扬与云秀峰商谈的都是绝密生意,云家的下人都自觉地不来打扰,这会儿突然敲门,必然出了极大的变故。云秀峰告了声罪,离席前去处置。


程宗扬自己坐在室内,一会儿想着怎么解释大小姐这桩误会,一会儿想着怎么开口说云如瑶的事,一会儿又担心云家是不是出了什么变故、会不会是剑玉姬出手?短短一盏茶时间竟然心乱如麻。


忽然外面一声脆响,似乎摈碎什么东西。程宗扬闻声立刻弹身而起,一把拉开房门。


云氏与影月宗交情非同一般,外面万金难觅的影月宗弟子,云氏商会却有几个。声音传来处正是旁边一间传讯的静室。


程宗扬刚一靠近就听到云秀峰的怒吼声:“竖子敢尔!”


程宗扬还想走近,两名云氏的随从却客气地拦住他。“请公子稍等片刻,敝家主一会儿便出来,当面向公子告罪。”


既然不是黑魔海来袭,程宗扬也耐住性子等候,心里想着究竟是什么事,会让云秀峰这种泰山崩于前都脸色不变的大东家当场摔东西!


程宗扬并没有等太久,不过几句话时间,房门便即打开。云秀峰面沉如水地出来,对程宗扬道:“今次却要食言了。”


程宗扬一惊,“怎么了?”


云秀峰明显在压抑怒火,清瘦的面孔挂着一层寒霜,冷冷道:“自今日起,我云氏与江州一刀两断,再无半点瓜葛。程公子若往江州运货,且另请高明。”


程宗扬顿时傻眼,刚才还言笑甚欢,一眨眼工夫却彻底变卦,禁不住失声道:“怎么回事!”


云秀峰拂袖道:“不足为外人道耳!我云氏与盘江程氏的生意仍然照旧,但与江州就此恩断义绝!”


程宗扬叫道:“大家有什么误会,说明白便是了!”


“哪里有什么误会!”


云秀峰愤然道:“好个小侯爷!竟然欺辱到我云家头上来!且看你能猖狂到几时!我们走!”


云秀峰一声令下,众护卫一起动手,片刻间便整好行李、备好车马,接着风卷残云般离开梵天寺,剩下程宗扬和秦桧面面相觑。


“公子,出了什么事?”


“你问我?我问谁去!”


程宗扬在空荡荡的禅房里走了几步,忽然大叫道:“剑玉姬——肯定是这个贱人!她早就算到这一出,等着看我笑话!死贱人!我干你娘咧!”


“可剑玉姬如何能移祸小侯爷?”


“天知道!会之!你立刻追上去,不管你是威逼利诱还是用什么手段,总之弄明白发生什么事!”


秦桧领命而去,程宗扬立即叫来林清浦:“联系小侯爷!”


林清浦施术片刻。“江州法阵未解,只能联系到筠州。”


“就筠州!让老四立即派人去江州,问小狐狸究竟干了什么好事!”


祁远还没睡,接到消息,二话不说派人奔赴江州打探。辑州到江州一来一回至们少要两天时间。


程宗扬又让林清浦联系建康的云苍峰,林清浦大耗法力,将水镜传入建康,结果却让他大出意外,云苍峰竟然不接他的讯息。


程宗扬越想越是不安,虽然不知道剑玉姬用了什么手段,但云家如此决绝,事情绝对不小。难道是剑玉姬遣人刺杀云苍峰,嫁祸给萧遥逸?可双方合作正密切,云家这几位当家人又不是傻瓜,怎么可能中了这么拙劣的挑拨之计?


程宗扬忽然叫道:“丹阳!广阳渠!”


他想起来高俅提供的情报,说贾师宪派人往建康,以丹阳换取晋国方面对江州事件的表态。莫非是剑玉姬插手其间,打消晋国开通广阳渠的念头,并且把责任推给萧遥逸?


云家对于连通云水的广阳渠可谓梦寐以求,如果真是因为江州的缘故,让煮熟的鸭子又飞了,云家的暴怒也可以理解。不过以云秀峰的城府,绝不至于如此怒形于色啊?


一直到午夜时分,秦桧一赶回梵天寺,看到他一脸苦笑的表情,程宗扬心就直沉下去。这件事恐怕比自己想象得还要棘手。


“云家的车队已经离开临安,回建康去了。”


程宗扬沉住气:“到底怎么回事?”


秦桧有些不好措词,勘酌片刻才道:“事情不大,却是个死结。属下旁敲侧击,从知情人打听出来……”


他压低声音,“却是云家内宅的事。云家有一位小姐,身子一向羸弱,本来好端端在内宅养着,从不曾与外人照面。谁知五日前却出了事,竟然流掉了一个三个月的胎儿……”


程宗扬目瞪口呆,只听秦桧说道:“事情至此,再无法隐瞒,云三爷震怒之下,百计询问,才知道是小侯爷做的好事。”


程宗扬都听傻了,做梦般道:“五天前?没搞错吧!怎么今天才发作?”


“云三爷大概是想庇护云家那位小姐,也是担心六爷发怒,为了弄清原委,亲赴江州,当面追问根底,没想到小侯爷却矢口否认,说自己从未见过云家那位小姐。云三爷无法处置,只好离开江州,知会六爷。”


秦桧咳嗽一声,“以属下之见,这件事却是小侯爷的不是。”


程宗扬几乎要泪流满面。自己真是鬼迷心窍,只顾着和云如瑶在床上快活,却忘了自己还冒充少陵侯小侯爷的身份。小狐狸这个黑锅背得太冤了!


半晌,程宗扬才有气无力地说道:“不关他的事,是云家搞错了。”


“属下也这样说,但听说那位小姐认定就是小侯爷萧遥逸。”


秦桧长叹道:“以小侯爷的秉性,出些风流韵事也不为过,只是不肯承认却让人齿冷。云家也是为此大怒,与江州恩断义绝。”


程宗扬感觉脸上火辣辣的,好象整个星月湖大营和云家上下几千个人,排着队一人给自己一个耳光,直打得自己眼冒金星。自己干的是什么鸟事?吃光喝完,连嘴都不擦,人品简直都降到岳鸟人的水准了。


“不行,我得追云六爷去,把这事说个明白!”


“云六爷归心似箭,一路疾驰,属下追上他们也费了不少工夫。眼下已经走了大半日,公子再去追赶,只怕到建康才能追上。如今临安百事待举,公子哪里能走开?”


“叫清浦,我要立即联络六爷!”


“六爷途中居无定所,林先生的水镜术也无从施展。”


“我干!敖润!你立刻去追云六爷!把这封信带给他!”


程宗扬拒绝秦桧的代笔,自己躲在房中写信,密密封了还不放心,又融了蜡,将书信做成一颗蜡丸交给敖润,叮嘱他无论如何必须由云秀峰亲启。至于云秀峰看完信要打要骂,他都老实接着,回来自己再补给他。


敖润揣好书信。“团里的花名册已经整理得差不多,我都给了冯大法,有什么要做的,交代他就行!公子保重!老敖去了!”


程宗扬颓然坐下,双手抱头。真是乐极生悲,谁知道自己一夜风流,而且还是云丫头主动,竟酿出这样的祸事?


即使能说清误会,云苍峰和云秀峰会不会原谅自己还难说,毕竟云如瑶一个未出阁的黄花闺女,竟然流产了……


不对!剑玉姬怎么能在数天前就笃定云家要出事?难道是……程宗扬猛地跳起来。是那贱人下的手!要不云如瑶怎么会正巧在这时候流产!


程宗扬如堕冰窟,剑玉姬出手担得起“稳、狠、准”这三字,只轻轻一拨,不费吹灰之力就让云氏与江州的同盟土崩瓦解。


黑魔海好毒的手段——那是我的孩子啊!剑玉姬敢做出这种事!老子跟你没完!


“追上老敖!”


程宗扬刚叫出来,就道:“不对!这件事老敖一个人不够!联络筠州,让老四通知吴三桂,立刻带人去建康!”


黑魔海在建康肯定还有未暴露的手下,眼下当务之急是要保障云如瑶的安全,自己已经丢了一个孩儿,无论如何也不能再让云如瑶出半点事!


林清浦连番施展水镜术,而且都是超长距离,法力消耗极大,但接到消息仍然赶来,先联络筠州,然后依家主的命令往建康施展水镜术。


但云如瑶当日所在的小楼早已人去楼空,不知道云家将她藏到哪里,林清浦耗尽法力,也未找到踪迹。


程宗扬这一夜如同热锅上的蚂蚁,坐立不安,但自己困在临安,鞭长莫及;云秀峰赶回建康,最快也要一个月的工夫,要解释此事只能等一个月之后。


云氏的外援中断,江州已缂成了孤城,别说撑过这一个月,说不定连殇老头的卫队都有全军覆没的危险。


江州一战,星月湖大营和宋国都出了血本。双方连番恶斗,宋军损兵折将,数位名将战殁沙场;星月湖靠着云氏源源不断的财力、物资支援,加上招募的雇佣兵和民夫,以及一众世家子弟带来的部曲,还有宁州水师和北府兵对宋军的威胁,同样付出惨重的代价,才力保城池不失。


双方在战场上打生打死,黑魔海只轻轻一着就让自己的后院起火,一举挑动三方,在自己和最重要的两位盟友之间造成至今难说能否弥合的裂隙。


设想一下,假如因为云氏的背约导致江州城破,即使星月湖八验能杀出重围,得知真相之后也不会原谅自己。


也许这正是剑玉姬算定的结果,失去云氏和星月湖的支持,自己真的就是山穷水尽,一败涂地,再难翻身。


如果不想成为比岳鸟人稍小一号的过街老鼠,他恐怕只剩一个选择:彻底投靠黑魔海——问题在于选是巫宗还是毒宗。


万幸的是,自己不仅仅是个江湖人,还是个商人,有些手段,以剑玉姬的智慧未必能一眼看穿。她也料想不到,山穷水尽之际,自己仍有翻盘的手段。


天一亮,程宗扬赶往太尉府,顾不得泄漏踪迹,直接面见高俅。


“江州的情形如何?”


高俅道:“陛下已经回复秦大貂珰,严禁他亲身行刺!立刻让你的伴当带礼物来,就说你登门拜访,向老夫孝敬。”


“会之!备厚礼!”


“出了什么事?”


“我要宋军立刻退兵。”


高俅沉吟片刻。“朝中能决定江州战事者,无非贾相与陛下两人。贾相自不必说,陛下曾言,以倾国之力攻一江州,胜不足喜,败则可忧。如今战事不利,为了避免贻笑天下,陛下已由旁观改为一力主战。”


高俅身为军方最高长官,对军情了如指掌,一番解说之后,程宗扬心里有数。


“太尉刚才说的,除棒日、龙卫二军以外,调往江州的兵力已近七万。每月花费是多少?”


“筠州前日递来札子,称二十万大军所需已令州县疲于供应。为了这些jūn_duì ,朝廷每月耗费就达一百五十万金铢之巨,如果不是贾师宪从晴州借来一百万金铢,又发行三百万金铢的纸币,本月军中便无饷可发。”


“我昨天入宫见宋主,已经说了宋国目前的困境。”


“鲁莽!”


“我又没打算说服宋主,只是先埋个伏笔罢了。”


程宗扬道:“贾师宪从晴州借了一百万金铢,又发行三百万金铢的纸币,宋国如今已经债台高筑。眼下虽然全力收购粮食,勉强能度过青黄不接的难关,维持境内太平,但如果再打下去,误了今春的农时,秋赋收不上来,立刻要酿成大乱。”


高俅摇头道:“话虽不错,但以某之见,如今陛下已经骑虎难下,断然不会轻易罢兵。”


“如果江州之战打不赢呢?宋军会不会退兵?”


程宗扬道:“星月湖不过两千之众,已经坚守三个月,如果再得数万强援,宋军还会再打下去吗?”


高俅看了程宗扬半晌。“岳帅生前并无多少好友,萧侯的宁州水师与谢家北府兵均做壁上观,哪里会有数万强援?”


“强援我有,只要宋军能退兵就行。”


高俅叹口气:“你还是没听懂——陛下要的不是胜负,而是朝廷的体面。若是就此撤军,我宋国必成天下笑柄。”


程宗扬想了片刻,抬眼道:“你的意思是宋主现在要找个台阶下?好办!我给他一个台阶!”


程宗扬站起身:“太尉若是参与粮食生意,最好马上抛尽——粮价立刻要下跌了。”


“等等。”


高俅叫住他,“师师姑娘已在此间多日,你不会放在这里就不管了吧?”


程宗扬一拍脑袋。“忙得把我的公关经理都忘了!我在这里见她不合适,麻烦太尉把她送到……翠微园!高太尉,这座园子借我用几天,有你老人家的虎皮,多少安全点。”


“好说。”


高俅道:“等忙完这几日,犬子那边,你多少要做做样子。”


程宗扬脱口就想说:那不是岳鸟人的小崽子吗?终于还是没问出口。大家都有秘密,还是多体谅一些吧。


离开太尉府,程宗扬在车中便吩咐道:“通知晴州的鹏翼总社,放出手中的一百万石粮食。只要能立刻放出,比市价低一成也可以接受。”


林清浦应道:“是。”


“冯大法,雪隼团愿意加入盘江程氏的,由你清点一下,无法上阵的老弱病残和家眷分成三部分,一部分留在晴州,由鹏翼总社负责;一部分移往建康,由建康的程氏商号照应;一部分送到临安,由钱庄安置。武穆王府要开发,少不了要用些可靠的人手。其余的佣兵大概还有一百多人,愿意打仗的一律调往江州,交给吴大刀。”


“哎。”


冯源应了一声。


秦桧道:“公子身边不留些人吗?”


“不用。”


程宗扬担心雪隼团被黑魔海渗透。在送往江州军中锤炼之前,自己宁愿另行招人,也不会轻易接纳这些背景复杂的佣兵。


诸事安排停当,程宗扬道:“去鹤林观。”。


第五章。


二月初五,一则令无数人褽惊的消息如烈火般传遍六朝。


太乙真宗首席教御蔺采泉在临安鹤林观公然宣布,太乙真宗将禀承前掌教王哲的遗愿,致力于六朝的和平,并希望能有机会觐见宋主。


一片哗然中,陷入掌教纷争的太乙真宗显示出令人意外的团结,另一位教御商乐轩当即宣布,支持蔺教御的决定。两日之后,多日不闻音讯的卓云君卓教御在晴州宣称,支持蔺采泉。到第五日,龙池的林之澜终于表态,同意蔺采泉的举措。至此,太乙真宗六大教御,除已死的齐放鹤和远在塞外的夙未央,其余四人已经达成共识。


太乙真宗随即宣布,前任掌教真人临终未留下遗命,经教内诸教御、长老公推,由蔺采泉接任掌教,按惯例,于今年秋季在龙池就职。但由于身体原因,蔺采泉表示自己的掌教之职只担任五年,五年之后便即让贤。


与蔺掌教的就任礼同时进行的,还有王哲最小的师弟秋少君将填补齐放鹤的空缺,出任教御的就职礼。


太乙真宗是六朝第一大教,一举一动都会牵涉到六朝各方势力的平衡。在空缺半年的掌教之位尘埃落定之际,一则消息也在私下流传:蔺采泉因为支持江州的立场而受到教内排挤,使太乙真宗的掌教之位一直空悬。直到上个月,蔺教御在江州城下出现,亲身施展九阳神功,众教御这时才知道他得到王哲传授,见大势已去,才纷纷同意他接任掌教。


相反的消息也有,有人称施展九阳神功的实是小师弟秋少君,只是他羽翼未丰,难以掌控太乙真宗,才被迫让位给大师兄蔺采泉。两人约定,五年之后由秋少君接替蔺采泉的掌教之位。


紧接着更有传言称,王哲殡身大漠其实是被蔺采泉泄漏消息,才导致兵败。秋少君正是受到蔺采泉的压迫,才躲到江州不肯露面。所谓“让秋少君到龙池接任教御”其实是设下陷阱,秋少君只要敢回龙池,肯定无法活着离开龙阙山。


程宗扬叹道:“这么好的想象力,不去编剧本真是可惜了。”


秦桧道:“空穴来风,未必无因。”


程宗扬却不这样看。“蔺采泉是成精的老狐狸,出卖王哲这种事,他就算想做也不会去干。我瞧后面这两条传言多半是林之澜放出来的,一条挑拨老蔺和老商的关系,一条挑拨老蔺和小秋子的关系。只看这些传言没有涉及卓贱人,就知道林之澜还在等卓贱人的音信。”


卓云君的声音其实是晴州的鹏翼总社发出的,但自己捏着她这个活人,只要自己说是真的,绝对没有半点假。


秦桧道:“卓教御的身份若不洗白,用处终究有限。”


“洗白?免了吧。我怕她背后再给我一刀。”


程宗扬一边看着新印的样票,一边道:“长伯那边怎么样?”


“已经到了建康,但还没有见到云小姐,不过有消息称云小姐无恙。”


吴三桂行事谨慎,他既然说云如瑶无恙,肯定有十成的把握。程宗扬把样票一放,靠在椅背上叹息道:“老秦啊,我是不是有点混蛋?”


秦桧点头道:“公子所言极是。”


“这种马屁你都拍!”


程宗扬已经老实对秦桧说了云氏与江州翻脸的原委,当下秦桧不客气地说道:“云小姐毕竟是未出阁的千金。”


“哎购,你冤枉死我了!你不知道是她……算了!我不跟你说了!”


程宗扬没好气地说道:“把门关上,我要算账!”


程宗扬唤声叹气地捡起账本,自己本来打算用太乙真宗的消息再捞一票,结果千算万算,不如剑玉姬那个贱人随便一算,被迫用出杀招,只求宋军尽快撤军,避免失去云氏支持的江州被攻破。


高俅连日来参加朝会,主战与主和两派在朝堂上吵得不可开交。贾师宪漂亮的一手纸币推行,本来已经打压下王党和梁党这两帮对手,结果太乙真宗的声明又把他推到风头浪尖上。


太乙真宗的声明十分含蓄,只说禀承王哲遗愿,致力于六朝和平,但明眼人都知道,王哲的遗愿放在宫门前的叩天石上;所谓致力和平,换言之就是反对战争。


宋国眼下正在进行的是江州之战,太乙真宗表态支持江州已是放在台面上了。


相比之下,宋主的反应要沉着得多——他没办法不沉着。宋国本来就尊崇道教,太乙真宗在国内势力极强,一般人在内宫大门前舞刀弄棒,抄家灭族都是轻的。


可王哲在宫前一剑叩石,宋主只能封官许愿。现在太乙真宗旧戏重演,好歹给他留了几分面子。


宋主正犹豫不决是否与太乙真宗新任掌教见面的时候,贾师宪刚稳定下来的位子在梁党煽动朝议的围攻下,已经显得岌岌可危。


如果早上两个月,程宗扬巴不得贾师宪立刻被扳倒,但现在钱庄刚刚设立,双方的利益在此事上捆到一处,贾师宪一倒,钱庄立马关门;钱庄一关门,二百万纸币的党换,自己把肾卖了都还不完。


程宗扬不得不一边想尽办法逼着贾师宪同意退兵,一边还得防着他被逼得太急,直接倒台。


由于宋国的军事行动,各地的粮价都水涨船高,但晴州粮价还是比宋国低一半,扣除仓储费用,一百万石粮食一共卖了三十七万金铢,加上筠州赚的六万金铢,自己手中的钱铢达到八十三万金铢之多。


但其中有三十万是云氏的借款,半年后就要归还;四十万是钱庄的本金,属于自己的只有十三万。发行的纸币却达二百万,还有一百万准备发行。


程宗扬在账本上划了一笔,写下日期,然后合上账本,拿起旁边的样票。


头两批发行的纸币都是大额票面,一万贯的二百张、两千贯的五百张,已经全部发行完毕。第三批的一百万金铢,印制的都是小额票面,最大的十贯,小的只有十文。对于这种不彻底的纸币而言,一贯以下没有发行意义,因此印得不多。


程宗扬只是想看看宋国人对纸币的接受程度,如果想用钱币完全替代实物钱铢,一百年够不够不好说,二、三十年肯定是不够的。


这一批纸币发行出去,毫无疑问会让自己的支付压力大增,但无论是从钱庄发展的长远角度,还是迫在眉睫的和战之议而言,这批纸币都必须发行。


只有成功发行第三批纸币,才可能使贾师宪的位置转危为安;即使宋主找足面子、同意撤军,也不会让贾师宪立即下台。


外面传来轻盈的脚步声,接着房门轻轻响起。


程宗扬放下样票。“师师姑娘,请进。”


房中轻香涌动,李师师仿佛一株幽兰踏进房间。她穿着一袭水蓝色的斜领上衣,下面是一条深蓝色带着浪花绣底的长裙,原本的双鬟在脑后挽成圆髻,露出白净的额头,耳垂各坠着一枚碧绿的玉坠耳环。抛弃光明观堂护士式的白衣,使她看起来成熟许多。


眼前的丽人如此打扮,使程宗扬有一瞬间的恍惚,仿佛看到老板办公室中那个美貌而干练的女秘书。


“秦先生让我过来,不知道家主有什么事?”


李师师彬彬有礼的谈吐把程宗扬从梦境拉回现实。死奸臣学会假传圣旨了,见他心里不舒服就把李师师塞过来,实在有奸臣的潜质。


“也没有什么事,只是想问问你这些天学得怎么样?”


“头绪很多。”


自从来到翠微园,李师师只字不提家事,有时间就在学习商贾买卖、整理帐目,似乎与以往一刀两断,不愿再回头看一眼。她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道:“我在秦先生的指点下,对家主的生意做了一个整理,想理清头绪。”


“有什么心得吗?”


“钱庄方面有帐目在,还容易一点,但听秦先生说,家主在别处还有其他的生意。”


“其他的生意你先不用管,说说钱庄吧。”


“好。”


李师师打开皮夹,找到整理的纪录,“钱庄方面,这些天一共承党纸币十九万四千金铢,购换纸币的仅有一千金铢。”


这个数字在程宗扬的预料之内,但居然有人购买纸币,倒是大出他的意料。


“是哪家商号购换纸币?”


“是一间丝棉行,往筠州收购丝棉。他们听说筠州有钱庄的分号,可以直接兑换钱铢,于是到钱庄换了一张两千贯的纸币。”


“很有头脑啊!总比带着几千上万金银钱铢方便。”


程宗扬笑了一半,忽然挺起身道:“不对啊!这时节收什么丝棉?刚打春,有什么丝棉可以收的?”


李师师检查一遍纪录。“帐上是如此记的,是否要详细核对购换者的身份?”


“不用。”


程宗扬一摆手,“无论他们拿到纸币是倒黑钱还是行贿,钱庄都不要管!只要他们用我们发行的纸币就好。哼哼,如果他们黑吃黑,争抢的时候把纸币烧了,最好不过——喂喂,这话我随便说说,你千万别记啊!”


李师师挽笔抹掉那段话,继续道:“目前库中原有的本金除兑换外,尚余二十万七千金录,另有库存六万。往筠州分号拨付五万,一共有二十一万七千。”


所谓“往筠州分号拨付”其实是直接付给云氏五万,由祁远将云氏在筠州的投入留下五万,免得来回搬运。但因涉及云氏,程宗扬只让冯源处理,对外说是拨付。


程氏钱庄只设了临安和筠州两处,这也理所当然,毕竟程宗扬是从筠州开始涉足宋国官商两界,至于其他三处将在一年内陆续开设。


“钱庄目前库存纸币一共有七十九万三千金铢,外面流通的共有一百二十万七千金铢。”


其中六十万在云氏手中,云氏除借贷给自己的帐目外,已经收回全部投入而有余,不再有资金上的困难,这批纸币暂时不用支付。晴州的粮款三十六万将由鹏翼社分六批陆续运到临安,加上库存超过五十七万,用来支付外面流通的六十万七千纸币,足够稳妥——前提是第三批纸币不发行。


算完钱庄的帐,程宗扬心情好了许多。倒不在于收入多少,而是有这个娇俏的丽人莺声燕语地跟自己说说话,比死奸臣、冯大法他们养眼多了,更别提青面兽、金兀术那些面目可憎的家伙,打个喷嚏都够自己洗脸的。难怪老板都喜欢漂亮的女秘书。


“师师的帐算这么清楚,果然是有些经商的天分。”


“家主谬赞了。”


“哪里谬赞了?我说的都是实话。”


程宗扬笑眯眯道:“师师,在这里还住得惯吗?”


程宗扬一边说,一边伸手去摸小丫头的手背。李师师拿起皮夹抱在身前,不着痕迹地避开他的手掌。


“还好。”


“真的很好吗?”


程宗扬不屈不挠,继续往小美女身边凑。


李师师垂下头,露出一丝凄婉,仿佛有了舍弃贞洁的觉悟。


程宗扬心头一震,意识到自己这会儿活脱脱就是一副无良老板的嘴脸。假如在以往的世界,自己绝对不会、也不敢这么干。但在六朝的世界,身为家主,所有手下都是依附于主人而存在的仆从,属于主人的私人财产,别说调戏一个婢女,就是硬上她也是合法的。


自己一个满怀平等信念的现代人来到六朝还不足一年,竟然受到这种风气的影响,干起趁人之危的勾当,真是学坏容易学好难……程宗扬的手不由得僵在半空,再也摸不下去。


忽然李师师的唇角露出一丝俏美的笑意。“奴知道公子是好人。”


“哇!你刚才装得真像,我差点都被你骗过了!”


程宗扬暗暗松口气,原来自己还是好人啊!


李师师美目波光流转,过了会儿轻声道:“奴只是自伤身世,并不是敢骗家主。奴身世虽如浮萍,此身此心却非杨花。”


她咬了咬红唇,“请公子见谅。”


程宗扬苦笑道:“你都说到这分上了,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哈,你们光明观堂的女人里头,你最特别……乐丫头最金贵的是脑子,平常爱惜得很,一点都不舍得用。潘姐儿看谁都和看病人差不多,就算在她面前杀个人,她也只会往后退两步,免得血溅到身上了。”


李师师仰起脸。“奴家呢?”


“你和她们都不一样,本质上的不一样……怎么说呢?”


程宗扬摸着下巴道:“猛一看像是同一个光明观堂出来的,但接触的时间久了,就能看出气质上的差别。比如乐丫头像女孩儿,潘姐儿像个什么都管的大姐姐,你呢,比她们更像一个女人。”


李师师目光微微一动,有些羞恼地扭过头。


程宗扬连忙道:“别误会啊,像女人难道不好吗?孔子说‘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其实应该加上‘男男女女’这四个字。男人像个男人的样,女人像个女人的样,这才是正常的世道!”


过了会儿,李师师发出一声轻笑。“潘师姐和乐师姐哪里不正常了?”


李师师离开后,程宗扬靠在椅上,脸上禁不住露出笑意。即使在光明观堂熏陶下,也终究抹不掉李师师的本色。这丫头虽然努力装出职业的样子,但时不时流露出的风情足以让人心动,只不过这事急不得,想养成自己专属的名妓,要有足够的耐心。


程宗扬想:我是个好人,但更是个男人,这种念头不分古今,是任何一个雄性的正常心理。


如果想远一些,光明观堂既然抹不掉李师师的本色,那么潘金莲呢?她冷峻的外表下是不是有传说中的yín 妇本色?


想到这里,程宗扬不禁心头火热。李师师这个未来的名妓和自己差的是时间,潘姐儿在晴州,和自己差的是空间。倒是有个yín 浪的贱人,与自己的时间和空间都很合适……


程宗扬啪的打了个响指,随着他的修为水涨船高,这个响指打得足够响亮。不多时,身后环佩轻响,一个窃窕的身影步履如烟地从屏风后出来。


阮香凝戴珠佩玉,眉枝如画。翠微园有的是上好的胭脂水粉,这会儿仔细妆扮过,打扮得秾须多姿。但她身上只披了一幅如蝉翼般透明的薄纱,里面一具白美的胴体赤条条裸露着,笼罩在轻烟般的薄纱下;灯光一映,玉体玲珑的曲线纤毫毕露。


少妇肤白如脂,随着她的脚步,丰挺的双乳在薄纱下轻轻抖动着。纤柔的腰肢软若杨柳,白生生的美腿一开一合,春光乍泄间,仿佛一株烟笼的玉芍药般婀娜多姿。


阮香凝不是只披了一层轻纱,在她的纤腰上还系了一条翠绿的丝带,上面挂着一对驾鸯玉佩;随着她柔腰轻摆,玉佩不时碰撞着发出轻响。


程宗扬借来翠微园,毫不客气地占了风景最佳的天香水榭,把高衙内赶到前院去住。高衙内倒也光棍,发现自己的小胳膊拧不过这位师傅的大腿,心里已经服了三分;等程宗扬传了他几式房中术,高衙内顿时对他佩服到九分;再后来,秦桧聊天时,给他挑着讲了家主从南荒到临安的经历,小家伙对他已经佩服到十二分——高衙内这种逆反期的小崽子,反的是爹,崇拜的是偶像,用不着阮香凝的瞑寂术,秦会之一通忽悠下来,高衙内都快把这位师傅当神仙了。


程宗扬没打算怎么收拾他——就算不看在岳鸟人的面子上,也得看在高俅的面子上。这小崽子缺的不是智商,而是管教。


程宗扬弄不清楚岳鸟人究竟是怎么样想的,换成别人也就罢了,岳鸟人又不是不知道高衙内那些破事,竟然还交给高俅抚养。如果扔到星月湖大营,让那帮兵痞狠狠操练几年,高智商这娃不至于这么废物。从这个角度看,高智商有可能是岳鸟人的娃,要不怎么选了高俅这个出名护犊子的干爹?


至于阮香凝,剑玉姬那贱人还真没撒谎,她什么都记得,就是把自己在黑魔海的经历忘得干干净净,连带的膜寂术也全然忘却,无从施展,现在放在手中的,就是个只能当床奴的美人儿。


程宗扬打量眼前的美妇,心里却在想剑玉姬。阮香凝漏了底细,又被自己擒获,对黑魔海全无用处。换个人也许将她一杀了之,以绝后患,那贱人却把她洗得白白的送给自己,弄得像是特地送给自己一件礼物,人情做得十足还不费一文钱,自己拿来又没有什么大用处,真是废物利用的高手。


比起另一个黑魔海赠送的礼物泉玉姬,程宗扬对阮香凝的评价更低几分。这贱人连自己的亲姐都算计,暗中利用姐姐性格上的缺点,引诱她坏了名节,这手段和对亲姐下毒差不了多少。


刚和李师师说过男人要有男人的样、女人要有女人的样,既然是床奴,就当床奴用好了。


程宗扬盘腿坐在座榻上,懒洋洋道:“凝美人儿,给大爷浪一个!”


阮香凝虽然忘了瞑寂术,但以前对自己施术的效果仍在。主人话音刚落,她便娇躯一颤,一手扶着柱子,两条白光光的大腿紧紧并在一处,粉臀不住提起,剧烈地抽动起来。


阮香凝的玉脸泛起桃花般的红晕,水汪汪的美目望着主人,樱脊微张,发出醉人的媚声;交错的腿缝间,水迹乍现。


程宗扬勾了勾手指,美妇抖动着白艳的躯体,一步几颤地走到他面前,娇喘道:“官人……”


程宗扬一手伸进她的轻纱内,揉弄她胸前的两团雪乳,另一手搂住她的纤腰,把她放在自己膝上。


阮香凝像一只宠物一样偎在主人怀中,顺从地仰首张开芳唇,吐出香舌,与主人唇齿相接,献上香吻。


虽然已是仲春,水榭内还放着铜暖炉,但阮香凝赤条条地一路走来,玉体一片冰凉,只有臀下湿湿的,微带暖意。


片刻后,程宗扬吐出她的舌尖,揉着她的乳头道:“身上抹得太香了。”


阮香凝柔声道:“奴婢记得了,下次少抹一些。”


“用不着,够香才够浪——把腿打开。”


阮香凝笑盈盈张开双腿,露出玉户。既然是剑玉姬赠送的礼物,又没什么大用处,程宗扬直接把她放在卓贱人那——级,比如对毛发的清理已经做过。


这会儿少妇光洁的玉阜上纤毛无存,白腻的肌庸莹润如玉,下面的玉户阴门微张,花蕊吐露,红腻的蜜肉沁汁带露地轻颤着,在灯光下娇轚欲滴。


阮香凝呵气如兰地说道:“官人要怎生用奴家?”


程宗扬道:“累了一天,这会儿主子懒得动,你看着办吧。”


“奴家给官人做个倒浇蜡烛如何?”


“免了,浇不了两下你就全身发软,流得主子一身都是。”


“那奴家给官人做个玉女献桃。”


说着阮香凝娇媚瞥了他一眼,然后从程宗扬的膝上下来,解下轻纱,赤条条地转过身,双膝并摆,伏在座榻前的地径上,抬起雪臀。


阮香凝的屁股又圆又大,从后看来,就像一颗饱满又多汁的水蜜桃,白生生地翘在半空。雪嫩的臀肉丰盈洁白,抓在手中,说不尽的水滑脂腻。


她这个玉女献桃是上身伏在地毯上,雪臀向后高翘,献到主人面前。她摆好姿势便一手绕到臀后,扶住主人的阳具,轻柔地放在自己臀间,将guī_tóu 送到滑腻的穴口,微微顶住,然后回眸一笑,松开阳具。


阮香凝双手抱住大白桃般的屁股,将雪嫩的臀肉分开,放在阳具上,guī_tóu 正顶着白桃的裂缝。灯光下,少妇浑圆的屁股白滑如雪,娇艳的性器犹如绽放的鲜红,红润的穴口湿淋淋地含住guī_tóu 顶端,被灯光照得纤毫毕露。她的雪臀向后微沉,柔嫩的穴口在guī_tóu 上带着柔腻的质感渐渐张开,一点一点吞入guī_tóu ,最后猛然一收,将整个guī_tóu 完全吞入穴内,肉缝间溢出一股充满性欲气息的汁液。


guī_tóu 进入蜜穴,面前的少妇反应出奇的剧烈,红脏的蜜穴收紧,仿佛一张小嘴急切地吸吮着撑在穴内的阳物,汁液成串的从穴中淌出。


这倒不是阮香凝天生媚骨,而是程宗扬在她身上找的乐子。趁阮香受凝瞑寂术的影响,程宗扬让她用肉体的知觉牢牢记住自己的阳具特征,同时给她一个高潮的指令。一且阳具进入,阮香凝的身体就会产生出类似剧烈高潮的生理反应。


也就是说,阮香凝的高潮会从接触到主人的阳具开始,一直持续到主人在她体nèi_shè 精才结束,只要程宗扬乐意,每一下都在干着这个美妇高潮的肉体。


阮香凝的yín 叫在水榭中回荡,她优雅的背影仿佛一尊玉雕般伏在地毯上,以玉女献桃的姿势将屁股翘到主人面前,在火热的阳具上用力地耸动白生生的雪臀,心无旁惊地与主人交合。


由于程宗扬坐在榻边,阳具向上挺起,为了避免主人不适,阮香凝套弄的动作也沿着阳具挺立的角度,先是向上抬起,穴口套住顶端的guī_tóu ,然后再轻轻旋弄雪臀,沿着ròu_bàng 44豸下,一直坐到ròu_bàng 根部。抬起时也沿着同样的角度和路线,让ròu_bàng 彻底干过她蜜穴的每一寸嫩肉。


因此阮香凝的套弄并不是单调的直线,而是一道优美的曲线。她先慢慢套弄几下,摆脱刚进入的生涩之后,臀部的动作越来越大,摆动间极富有韵律。又圆又翘的大白屁股先抬到顶端,然后向后向下降落,在主人大腿上一触,接着弹起,犹如一颗雪白饱满又充满弹性的皮球。


她身体的其他部位不与主人接触,只用蜜穴套住主人的阳具,雪臀上下掀动。


丰满的美臀、柔滑的纤腰,起落间宛如一道起伏的雪浪,yín 态横生。


“官人……”


美妇柔媚的声音在耳边回荡,楼外忽然响起一个炸雷般的声音:“官人!”


这个比杀猪还惨的声音把程宗扬吓得冷汗都出来了,定了定神才吼道:“青面兽!你再敢叫‘官人’,等我腾出手非整死你不可!”


“公子——”


“都听见了你还叫?”


这种情形被人叫出来,任谁都没有好脸色,程宗扬也不例外。他好不容易摆脱仍处于高潮状态的阮香凝,板着脸出来。


“不是说了我在算账!不许打扰我吗!”


青面兽道:“可是你说过,只要江州有讯,不管什么时候都叫你出来!”


“江州有讯?”


程宗扬险些跳起来,“没搞错吧!”。


第六章。


程宗扬如风一般地赶到林清浦所在的静室,那面水镜已经悬了一炷香的时间。


镜中波光微动,映出一张皱巴巴的老脸。


程宗扬心头大定,殇侯出手破了宋军的法阵,至少江州眼下还是安全的。


心头一松,程宗扬脸上带了几分笑意:“哎哟,八八爷,怎么是您老人家?”


殇侯有气无力地说道:“小程子,你就学坏吧,你交的这帮朋友活活是缺了大德啊……”


“老头儿,你不是说笑话吧?他们再缺德还能比得上你?”


“瞧瞧!瞧瞧!”


殇侯痛心疾首地指着地上的几面旗子。


那些旗帜都是火红的战旗,上面织金绣彩,华丽异常,依稀是小狐狸上次说老头儿耍猴把戏的大旗。只不过用的旗号任〖古怪,大大的写着一个“公”字,再看一面还是个“公”字,一连十几面,一库全是公、公、公公、公公……


瞧了半天,程宗扬终于明白,这旗上原本是用黑色丝线绣的“八八”两个字。


多半是小狐狸犯坏,偷偷拿墨笔在下面添了一道,改成“公”字,远远看来简直天衣无缝。


程宗扬越看越忍不住,大笑道:“怎么全是公的?没一个母的?”


“哎哟喂,小程子!你就跟他们犯坏吧!”


“侯爷别生气!就是个玩笑,我让小狐狸改过来,立刻改,行不行?不过话说回来,为了几面旗子的小事,您老人家亲自破阵找我,这气魄真了不得!”


“什么破阵啊!”


殇侯捶胸顿足地说道:“你不知道我老人家被坑苦了啊!这些旗本来用得好好的,我老人家每天转一圈就回家睡觉。今天一打出来,别人就罢了,有一支舍龟孙军一见着旗子就红了眼,玩命地跟我死磕啊!从城头打到城下、从城下打到城外!全是精锐也就算了,还有骑兵;全是骑兵也就算了,还有兽蛮人啊!连人带牲口的,生生把老头逼到这儿来啊!”


程宗扬七情上脸,他使劲憋着笑,肩膀一抖一抖,最后一头撞在水镜上,水镜波光一闪,随即消失。


“哈哈哈哈!”


程宗扬不顾形象地捧腹大笑。


殇老头恐怕想不到,他的卫队会莫名其妙地与城下最精锐的一支宋军死拼一场。


没错,肯定是选锋营!这旗号一打出来,一连串的“公公、公公”每一面都在打选锋营主将秦翰的脸,选锋营那帮精兵悍将不和他们玩命才见鬼了。


程宗扬兴高采烈地叫道:“清浦!快连江州,我倒要瞧瞧殇老头和秦大貂珰火拼一场谁胜谁负。”


一回头却见林清浦盘膝坐在地上,脸色泛青,额头全是汗珠。程宗扬想起水镜术最忌干扰,自己一不小心撞碎水镜,却伤了正在施术的林清浦。


“无妨。”


林清浦勉强地道:“属下歇息片刻就是了。”


程宗扬连声道:“你歇着!你歇着!”


忽然他肩背一僵,回头叫道:“你刚才说什么?属下!我干!你答应加入我盘江程氏了?”


林清浦苦笑道:“林某此时若是请辞,家主可肯放在下离开?”


“废话!”


林清浦耸了耸肩:“林某为免被家主灭口,只好如此了。”


程宗扬仰天大笑,边走边道:“我程氏终于有自己的专职法师了!”


冯源从远处伸出头来:“老程——你叫我?”


“叫的就是你!”


程宗扬笑骂道:“冯大法!都一个多月了,我跟你说的手雷搞出来了吗?”


“那东西好做,就是太花钱了,一个得好几十个银铢,不划算啊!”


“明天找老秦,先给你一百金铢,不管响不响,先做一批出来让我看看!”


“成!公子你就瞧好吧!”


冯源道:“我们平山宗搞设计是祖传的!”


“要是被你祖师爷看到你做的东西,非气死不可!”


临进水榭时,程宗扬看到李师师被自己的笑声惊动,抱着皮夹,讶然朝这边望来。


程宗扬一时间恶作剧心起,一个箭步掠到李师师面前,不等她反应过来便一把揽住她的小蛮腰,朝她的樱唇上亲了一口。


李师师顿时满面羞窘,竭力推开他,转身跑开。


“别跑啊,我有正事问你呢!算了算了,明天吧!”


从江州法阵被破,到殇老头的“八八”变“公公”再到林清浦决定加入程氏,程宗扬半年来没有这么高兴过,笑得下巴几乎都脱了。


回到水榭楼上,看到赤体伏在榻侧的阮香凝,程宗扬朝她耸翘肥圆的大白屁股上拍了一把,神采飞扬地说道:“凝美人儿,趁主子今天高兴,把你后庭的花荀也开了,好不好!”


阮香凝娇滴滴道:“好呀,官人。”


次日清晨,翠微园天香水榭。


李师师踏进客厅,侧身屈膝微微一福,“家主。”


“坐。”


程宗扬道:“今天找你来,是想问一下光明观堂的事。”


“家主想知道什么?”


“嗯,先从光明观堂现在的情况说起吧。”


“光明观堂在明州……”


“不是在山里吗?”


李师师摇头道:“明师私下曾言,所谓深山修行多半是求终南捷径,光明观堂本是济世救人,僻居山中,明哲保身或有之,济世救人则未必。况且光明观堂既然以医术行,多接触病人才能增进医术,因此光明观堂的主堂是设在闹市,病人可以直接入内求诊的。”


“不对啊,为什么乐明珠乐姑娘是从山上下来的?”


“光明观堂有内堂、外堂之分,外堂重医术,内堂重修行,因此内堂设在明州东南的苍麓山,由燕师叔传习。奴家资质平常,只入了外堂挂名……”


程宗扬笑道:“怎么说着说着就不高兴了?”


李师师勉强道:“奴家是想起自己的身世。如果奴家是内堂,也不至于让父亲求告无门。”


“光明观堂这事干得确实有点薄情……不说这个了,我是想问你为什么去虎翼军,又为什么去了明州?”


林清浦还没有恢复,暂时无法联络江州,程宗扬很担心宋军趁江州外援断绝的时候全力攻城,因此先找李师师打听一番。


“光明观堂与宋国曾有约定,每年都派遣弟子往军中行医,今年正轮到奴家去虎翼军。刚到军中不久,奴家就奉命前往江州。”


李师师犹豫一下,“奴家在江州前线遇到一种未知名的毒物,本来采集了一些,正准备送到堂中检验就接到家中的书信,因此回到临安。”


程宗扬立刻紧张起来。“你采集的毒物呢?”


李师师黯然道:“奴家已回不得光明观堂,惟恐那些毒物留着害人,已经一火焚之。”


程宗扬松了口气。“烧了就好。”


虽然殇侯的生化毒药践得二五八万,但光明观堂与岳鸟人有过交往,谁知道她们会不会找出破解之法?


李师师抬眼道:“除了奴家所在的虎翼军,静塞军、广武军都有光明观堂的师姐,遇到这样的毒物肯定会送到堂中。”


看来这种病毒流到光明观堂手中已不可避免,程宗扬只好道:“送就送吧,反正那种毒物用过五次就没用了,没有大患。”


李师师沉默片刻,慢慢道:“家主怎么知道那种毒物的效果?”


程宗扬一时语塞,然后干笑道:“你忘了我是从江州来的?咱们在路上还见过面呢!我路过战场的时候,正好看见一点。”


李师师不再多问,只拿出一本册子。“奴家原以为要问帐目的事,用了一晚的时间,将钱庄的所有兑换纪录全部整理一遍。”


人家的功课做这么好,不问上几句实在说不过去。程宗扬翻了翻,一边随口道:“有什么有趣的内容吗?”


“有。”


李师师道:“奴家整理收回的纸币编号发现,持纸币前来兑换金铢的,九成以上都是发往临安以南区域的,临安以北来兑换的商号很少。”


“还有这种事?”


程宗扬听着有些稀奇,“会不会是临安以北的商号来往不便,暂时没有到临安兑换?”


李师师摇了摇头。“奴家也不知晓其中的原委,但纸币推出不足半个月,只有临安和筠州两处兑换,也许家主说的没错。”


“月底再看看吧,希望他们不要兑换完,好歹留一点让我周转。”


“公子。”


俞子元进来,低声道:“高太尉发脾气了,说他家衙内一连几日不见踪影,想必是被公子带坏,在外面花天酒地,要公子上门解释。”


程宗扬一看时辰已近午时,立刻知道高俅刚刚下朝。如果不是宋国朝廷有大事发生,他不会用这种方法来找自己。


赶到太尉府,高太尉已经等候多时。程宗扬小心赔了罪,又重重送了一份厚礼,高太尉才容色稍霁,留程宗扬在堂中喝茶。


当着府里人的面演完戏,高俅屏退家人,直截了当地说道:“朝廷已决意退兵。”


“太好了!”


“今晨太乙真宗新任掌教入宫面君,为陛下亲上尊号‘纯一真人’,并献玉球宝册,以及临安的冲天观与江州的太乙宫,作为宫中的祈仙之所。”


“这是什么意思?”


程宗扬叫道:“太乙真宗在江州哪来的道观?”


“太乙真宗道号,‘一’为至尊,除六朝君主王侯,从不授予他人。一旦有此尊号,加上玉球宝册,便可对教内之事发言。至于江州的道观,太乙真宗要建一所,难道你会阻止?”


还真是这回事,别的不说,就冲着秋小子的面子,自己也不会阻止太乙真宗在江州建观。至于送给宋主多半是场面话,让宋主觉得好歹在江州占了块地,总算没白打一趟。


程宗扬一瞬间就明白蔺老贼打的主意。自己要他给宋主一个台阶下,他倒好,直接拿个尊号加两座道观献给宋主,不但让宋主能体面撤军,还拉了个盟友——自从王哲一剑叩天之后,宋国与太乙真宗的关系变僵,现在蔺老头借着江州的势,亲自把宋主一方的势力请入教内,在修复关系的同时,也使他在教中的地位水涨船高。这老家伙真有几下子,逼他办事,结果他事情办得漂漂亮亮,里里外外的好处,一点都没落下。


“这老东西,我真服了他!”


程宗扬讲了自己的判断,不禁对蔺采泉的手段拍案叫绝。


“非但如此。”


高俅对宋国的局势比程宗扬了解更多,“太乙真宗虽是宋国第一大宗门,这二十年间与宫内联系最紧密的却是神霄宗,蔺掌教此举未尝没有卷土重来的意思。”


王哲时代,太乙真宗与宋国关系变僵,神霄宗趁势崛起,隐隐有取而代之的势头。蔺采泉这一着既帮了程宗扬的忙,又给自己拉了一个盟友,还对神霄宗形成反制,可谓一石三鸟,滴水不漏。


“撤军的诏书什么时候能发到江州前线?”


“以金牌急脚递传送,七日可达。”


“今天是三月十一,那就是三月十八日。”


程宗扬道:“太乙真宗的面子真够大——”


“朝廷财力捉襟见肘,着实打不下去了。”


高俅道:“今日朝会上,贾师宪仍然一力主战,结果户部的蔡郎中递了份帐目,列了近来的开支,单购粮一项就用去二百万纸币和一百万金铢,合计三百万,几乎占了往年开支的一半,群臣顿时哗然。”


说到底还是粮战奏效,不显山不露水,就把宋国逼到山穷水尽的地步,太乙真宗只是压垮骆蛇的最后一根稻草。


程宗扬心里得意,脸上笑道:“是骂老贾败家吧?”


高俅摇了摇头。“相反,连陛下都说,若非贾太师推出纸币,解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如今青黄不接之际,常平仓无粮可济,国中必出大事。”


“宋主这是保老贾?”


“陛下要用钱庄,就不能让贾太师失势。”


高俅冷冷道:“梁师成危矣。”


程宗扬对宋国政局的变动不放在心上,只要有宋主和贾师宪的支持,谁得势、谁失势,跟自己一点关系没有。


“干了这么久,今晚能睡个好觉。高太尉,一同去看场鞭赛如何?”


高俅城府极深的表情中慢慢露出一丝笑意。“正有此意,不过要先解决林冲的事,他在牢里坐了半个多月,也该上路了。”


“可不是嘛!不过刚才蔺掌教的话,我倒有了另一个主意……”


程宗扬鲜衣怒马返回翠微园,一路不敢稍作停留。


剑玉姬的手段,自己已经领教过。因为怕她对云秀峰下手,自己特意搬到梵天寺与云秀峰寸步不离;谁知道她人在临安,落子处却在数千里外的建康,只略施小计就险些让自己和星月湖大营陷入绝境。


若不是自己一手操纵的经济战超出剑玉姬的认知,这一仗连翻身的机会都没有。


回想起来,程宗扬暗自庆幸自己选择经济战,把真正的战场放在自己擅长的领域之中。


一场粮战把宋国本就虚弱的财政撕得千疮百孔,削弱宋国的战争能力,最终在战场之外逼得宋国退兵。如今不仅解除江州的危机,也把黑魔海出手可能造成的损失控制在最小的范围内。


抛去云氏的麻烦暂时不提,这场由程宗扬一手导演的经济战可以说大获全胜,至少有底气向全力支持他的孟老大复命。


剑玉姬不动声色地出招之后,再无动作,程宗扬当然不会天真地以为她就此偃旗息鼓。


不管是奶妈还是妃子,黑魔海能从宫里弄个活人出来,程宗扬相信高俅和自己交谈的同时,朝议决定撤兵的情报已经放在剑玉姬的案头。无论剑玉姬是继续拉拢自己,还是着手应对星月湖的反击,自己都处于危险之中。


程宗扬之所以选择翠微园作为自己的临时住处,好处是别人也许会对自己与高俅的关系生疑,恰恰是黑魔海不会起疑。因为正是黑魔海命令阮香凝接近高衙内,自己留在翠微园是想给黑魔海造成一种局势仍然可控的假象,但剑玉姬会不会中计,自己没有半点把握。


为了保障安全,程宗扬把能带出来的手下全带在身边,尤其是金兀术、青面兽和豹子头,三名兽蛮武士呈品字型把他围在中间。


这三人不但实力强悍,体格更是活生生的重型肉盾,而且三人是半人半兽,兼备一种野兽对危险的直觉,用来防备刺杀最合适不过。


一路无惊无险地回到翠微园,刚到后院便听到一声巨响,旁边一间房舍四面窗户被霞粉碎,喷出一股浓烟。俞子元矫健地跃起身,一把扯住程宗扬坐骑的缰绳,挡住他的半边身体。接着金兀术等人往中间一合,像三座肉山严严实实把他包围起来。


“咳咳……”


一个人跌跌撞撞从房内出来,浑身衣物被炸得稀烂,脸熏得黑黑的,瞧五官的轮廓,依稀是冯源。


程宗扬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冯大法,搞什么鬼?”


“木……木炭的比例大了些……”


冯源咳嗽着道:“我……我再试试……”


“做实验,你装那么多火药干么?子元!把冯大法带到前面洗洗,看看有没有受伤。”


“我是玩火法的!什么火能烧到我!哎哟……哪来的玻璃……”


冯源捂着屁股一叠声地叫痛,俞子元忍着笑,扶他到前院处理伤势。


程宗扬在后面嚷道:“冯大法,你若造出来手雷,我就用你名义设个奖,叫‘冯大法师奖’!每年评一次,专门颁给各行各业的杰出人士!”


“哎哟……脚上还有一块……平山!平山!叫‘平山大奖’!我冯大法不能忘本啊……”


这个插曲让程宗扬紧绷的心事一下子放松下来,他笑着进了水榭,却见李师师坐在客厅里,一向柔和平静的玉脸此时仿佛挂着寒霜。


厅内还有一个妇人,她满头珠翠,衣饰华美,却是跪在李师师脚边,似乎在央求什么,见到程宗扬进来,她立刻堆起一脸的笑容。


李师师冷着脸拂袖而起:“家主回来了,你自己跟家主说吧。”


程宗扬静道:“她是谁?”


那妇人道:“奴婢是——”


“是一个妓女。”


李师师打断她,带着一丝讥讽的口吻道:“下面人送来让家主消遣的。”


“是吗?”


程宗扬玩笑道:“哪家掌柜这么有情调?”


“是秦会之。”


李师师似乎不想多理睬那女子,说完便离开水榭。


死奸臣玩这一出算什么?美色惑主?不知道我程宗扬平生最不怕的就是美人计吗?


程宗扬瞧了瞧那妇人,虽然不及阮香琳、阮香凝姊妹美貌,但水蛇腰、桃腮杏脸,打扮得花枝招展,眉眼间别有一番妖冶的风情,不知是哪家勾栏瓦子的粉头。


程宗扬走过去道:“起来吧,跪在地上,膝盖不痛吗?我就一个商人,用不着行什么跪拜礼。”


那妇人娇声道:“程爷是工部的员外,还兼着户部的差使,奴婢跪一跪也是应当的。”


“户部的差使?我怎么不知道?”


“宫里刚发诏旨,户部新设宝钞局,陛下亲笔点了员外的名字担任宝钞局主事,料想这两日诏书就该到了。”


“你的消息倒灵通,连我都不知道。”


那妇人笑道:“奴婢一听说便赶来给员外道喜,员外面相生得好福气,将来少不得封妻荫子、公侯万代。”


程宗扬停下脚步:“你究竟是什么人?”


那妇人陪笑道:“方才师师姑娘已经说了,程爷当奴婢是下人送来的粉头便是。”


“一个粉头竟然知道宫里刚发的诏旨——你说我信还是不信?”


“无论爷信还是不信,奴婢今次专是向程爷赔罪来的,不管爷要打要骂,还是要做别的什么……奴婢都甘之如贻。”


“起来。”


“奴婢不敢。”


“我让你起来就起来!”


“奴婢——啊呀……”


程宗扬一把拽住那妇人的衣衫,拉她起身,谁知那妇人往旁边一躲,却拉住她的衣襟,手上一用力,把那妇人的衣衫拉下半幅。


丰满的乳房从衣间跳出,从她衣间看去能看到一具白滑的胴体。那妇人衣饰极尽华美,里面却未着内衣,身子竟然赤条条地不着寸缕。


那妇人斜倚地上,白花花的乳房在身前抖动着,眉宇间含羞带怨,妖媚地腻声道:“爷小心呢……”


程宗扬喉咙发干,愣了片刻,接着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把她拖到楼上。


天香水榭是一幢临湖的三层楼宇,程宗扬把高衙内赶到前院,自占了水榭居住。下面一层是平常会客办事的场所,因为里面藏着阮香凝这个娇娃,两层以上从不让外人进入。


送上门的美肉,自己都不敢吃,这若传扬出去还不被六朝的英雄看扁啊。抱着这个想法,程宗扬一边上楼,一边去扯那妇人的衣物。那妇人妖冶地扭动身体,不但任他扯衣脱裤,还主动摇臀摆乳地往他身上凑。


华丽的衣衫裙钗一路掉满楼梯,待上了楼,那妇人已经被剥得像只白羊,光溜溜的一丝不挂。


程宗扬将她往榻上一丢,然后解开衣物。


那妇人倚在榻上,双条粉腿并在一处,一边斜身摆出妖媚的姿势,一边用半是惊叹、半是妖媚的口气道:“爷的身子好壮呢。”


“壮不壮,干过才知道。”


程宗扬在她脸上扭了一把,“送上门的粉头装什么嫩?还不把腿打开了。”


那妇人媚笑着倾过身子,靠在榻背上,然后分开双腿,露出牝户。程宗扬俯下身,挺起阳具对着她的娇穴用力干进去。刚那妇人刚脱了衣物,这会儿没有经过半点前戏,下体还干盈得紧,被他这样硬干进去,少不得一阵吃痛。


她一边yín 浪地扭动下体,好让阳物干进自己体内,一边媚声道:“爷的宝贝又粗……又大……硬邦邦杵在奴的xiǎo_xué 里面呢……”


“哎呀!好粗……奴的xiǎo_xué 都要裂开了呢……”


“大爷……好厉害呢……”


程宗扬狠狠挺了几下。“得了吧,爷干过的女人多了,像你这么耐脔的真没几个。瞧你这骚样,至少也是身经百战了吧!”


那妇人嘻笑道:“奴家陪过的男人不少,爷这样强壮的倒是头一个。”


“真会说话,叫一个听听!”


那妇人放浪地叫道:“啊……啊……爷的大鸡巴干得好深……干到奴的花心子了……”


“哦!奴的xiǎo_xué 被爷干穿了……里面塞得满满的……好舒服……”


那妇人敞着一双粉腿,一边浪叫,一边耸动下体,卖力地和这个连她名字都不知道的陌生人交媾。


那妇人yín 叫得越来越放荡,干到高潮时,她断断续续道:“奴实心实意……给爷赔罪……啊呀……求爷放过奴婢一家……”


她原以为那年轻人正要射精,谁知这句话刚出口,那年轻人忽然停住动作,接着拔出阳具,直挺挺、湿淋淋地挺在她面前,两眼冷冷盯着她,森然道:“你究竟是谁?”。


第七章。


那妇人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寒噤,勉强笑道:“只要爷干得高兴,何用管奴家是……”


程宗扬打断她。“你信不信我这会儿把你赶出去,让你光着屁股出园子?”


那妇人脸色微微发白,在程宗扬的逼视下再也坐不住,她翻身跪在程宗扬面前:“奴婢不懂事的孩儿得罪员外,求员外开恩……”


“你是谁?”


那妇人怯生生道:“奴婢姓黄,小名莺怜……是梁官人的浑家。”


“哪个梁官人?”


“梁师都梁官人……”


这个名字自己倒听过,但即使有,按道理应该是唐国,怎么会跑到临安来,还当了官?


程宗扬心头一动:“梁师成是你什么人?”


“是奴的大伯。”


梁师成和梁师都成了兄弟?干!早知道六朝够乱,但乱成这样还是让自己大开眼界,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家伙都能凑成兄弟。


程宗扬明白过来,这dàng fù 不是外人,而是在小瀛洲跟自己起过冲突的梁公子亲娘。她这会儿赶来赔罪还主动投怀送抱,背后无非是高俅那句话:梁师成没扳倒贾师宪,自己要倒台了。


程宗扬冷笑道:“梁节度使是朝廷的高官,即使偶有得罪,朝廷也不会伤了老臣的体面,顶多是请放外郡。夫人用得着这么下本钱吗?”


程宗扬一边说,一边弹了弹她的乳头。


黄莺怜勉强笑道:“梁节度使的性命自是无妨,只是我们这些亲眷未必能护得周全。不瞒爷说,梁节度使一旦请郡,奴家官人只怕会立刻下狱。奴一家老少的性命都在爷的一念之间,求爷高抬贵手,放过奴婢一家。”


“护你们一家周全?我一个七品小官,哪来的这本事?”


黄莺怜道:“奴婢知道奴那不争气的儿子得罪了爷,特来向爷赔罪,只要爷肯放过奴婢一家,奴婢给爷当牛作马也心甘情愿。”


程宗扬心里雪亮。梁师都占着临安最大的粮行通源行,背后眼红的人只怕不少。梁师成若倒台,他们这些族人少不了要被一一清算。


梁师都也得罪过不少人,一旦下狱,王天德当日的下场少不得落到他们头上。


如今户部刚设立宝钞局,与他们有过节又风头正劲的自己,成了他们头一个讨好的对象。


梁师都前世投靠突厥以求荣华富贵,这一世还是一般嘴脸,竟拿自家老婆当赔罪的礼物。


想起梁公子当日的嘴脸,程宗扬不禁心下冷笑。


难怪李师师说她是送来的粉头,姓梁的小崽子搞过李师师的娘,当时的嘴脸足以让李师师恨到骨子里;如今风水轮流转,梁小崽子的娘送上门来,李师师哪里会给她好脸色?


可笑那梁公子死也想不到就因为他多嘴,逼得他娘亲自上门,拿身子向自己赔罪,所以说做人还是不要太嚣张。


程宗扬提起黄氏的双足朝两边分开,一边打量她yín 浪的下体,一边道:“我说干着怎这么松,原来是生过的,多大了?”


黄氏讪讪道:“奴婢三十有二。”


程宗扬拍了拍她的屁股,“后面用过吗?”


黄莺怜忙道:“爷,那里腌臜,用不得……”


程宗扬没有理会她的央求,啪的打了个响指。


阮香凝仍然是披着一袭轻纱蔽体,里面裸着白生生的身子,风姿绰约地从屏风出来,娇声道:“官人。”


“这是外面来的粉头,按主子昨天教你的,给她灌肠。”


“是,官人。”


阮香凝走到黄氏身旁,笑吟吟道:“这位姐姐也要用后庭侍侯官人呢。”


黄莺怜看到阮香凝的容貌,不禁有些自惭形秽。她像这样主动送上门虽然不是第一次,但终究不是妓女,也没人把她当娼妓,因此后庭还是完璧。她勉强道:“奴家还是头一次……”


“妾身也是呢。”


阮香凝柔声道:“昨晚官人要给妾身的后庭开苞,妾身也是不知道要事先灌肠,误了官人的兴致,被官人在前面干了两遭才肯罢休。姐姐你瞧……”


阮香凝撩起轻纱,然后扭过身,将欺香赛雪的美臀翘到黄氏面前,接着剥开臀肉,露出臀沟间小巧的嫩gāng 。她的gāng 洞又红又嫩,如雏菊般紧紧缩成一团,衬着雪滑的臀肉,精致至极。


凑近时,黄莺怜发觉她的后庭非但没有丝毫异味,反而有股淡淡的媚香,菊蕾更是鲜亮红润,仿佛涂过胭脂一般娇艳欲滴,让人不仅没有半点厌恶,反而大为心动。


“妾身按着官人的指点,用了半日时间灌肠、清洗肠道,里外都洗得干净,还用香酥油涂过。”


黄莺怜看得眼花缭乱,她满心讨好这个新晋的年轻人,眼见这美妇的丰姿已让自己输了一筹,再推托下去,万一惹怒了他,前面的yín 戏都算白做了。


半推半就之下,黄莺怜依言爬到榻上,双膝分开,伏身摆好姿势。阮香凝打开榻侧一口小屉匣,取出一个银质漏斗,然后将细长的斗嘴按进黄氏gāng 中,推进体内。


黄莺怜只觉自己的屁眼儿被坚硬的斗嘴塞入,带着一股凉凉的痛意,接着一股冰凉的液体倒入斗中,毫无阻碍地流入肠道内。


肠道渐渐胀起,不多时肠道被液体灌满。腹中的充胀感越来越强烈,令她感到一阵无法承受的便意,黄莺怜禁不住发出一声呻吟。


“姐姐夹紧了。”


阮香凝拔出漏斗,然后体贴地给她指了净桶的位置。


黄氏本想忍耐却怎么也忍不住,挣扎片刻后,她一手掮着小腹,一边极力收紧菊gāng ,免得污物喷射出来;一边跌跌撞撞走到净桶旁,顾不得被两人观瞧,坐在上面一泄如注。


程宗扬似笑非笑地看着这一幕。阮香凝和黄莺怜都是平常女子,像卓云君、泉玉姬那种修为的女性,早已过了辟谷的境地,哪用这么费事?提起枪想干就干,不管哪个洞保证干干净净。


不过眼前灌肠喷屎的一幕倒有种调教寻常女子的乐趣,比如黄氏那样的dàng fù ,一次灌肠下去,这会儿竟然红了脸。


黄莺怜在净桶上坐了差不多半个时辰,不是她故意躲避,而是那位程员外没让她下来,直接坐在净桶上接受灌肠。


她的身子前倾,光溜溜的屁股向后翘起,屁眼儿里插着银质的漏斗,被那美妇将清水注入她的肠道内反复清洗,直到净桶几乎盛满,拔出漏斗后,屁眼儿流出的都是没有丝毫异味的清水为止。


黄氏坐在净桶上几乎虚脱,倒不是灌肠有什么痛楚,而是眼下还是春季,被那些清水反复冲洗肠道,凉意侵体,腹中像塞满冰块一样又冷又硬。


黄莺怜悄悄瞧了程宗扬一眼,望着那根怒胀的阳具,眼底露出一丝惧意。再过一会儿,漏斗细长的柄嘴就会换成那根粗长十倍的阳物。黄莺怜前面已经被他用过,晓得他的尺寸,可知道越多,她越是惶恐,无法想象自己狭小的屁眼儿会被这样粗大的阳具贯入,旁边的美妇却没有她的忐忑不安。


阮香凝重新把漏斗插到黄莺怜的gāng 内,灌入清水,忽然臀后一紧,却是被主人抓住臀部。阮香凝回眸一笑,回头继续灌入清水,只不过踮起脚尖,翘起丰腴白嫩的雪臀。


主人有力的手指在她光滑的臀沟间来回摸弄着,忽然指尖一滑,没入小小的肉孔。阮香凝身子一颤,玉户涌出一股yín 水,顺着臀缝直淌下来。


程宗扬欲火升腾,不理会旁边直打冷颤的黄氏,把阮香凝往地毯上一推,骑在她白滑香艳的美臀上。


阮香凝的玉体笔直伏在地上,雪白的屁股像一团雪球圆圆隆起。程宗扬扒开她的臀肉,露出里面柔嫩的gāng 洞,充血的guī_tóu 往前对着她的嫩gāng 一顶,红艳的gāng 蕾被顶得凹陷下去,接着软软滑开,将guī_tóu 吞入体内。


阮香凝咦咦呀呀地叫着,夹杂着吃痛的颤音,媚态横生。她涂过稣油的肠道滑畅至极,阳具进出间就像被一团暖热的油脂包裹着。充满弹性的gāng 蕾套在ròu_bàng 上,仿佛柔韧的软箍束在阳具上来回滑动,带来酥爽的挤压感。


程宗扬一口气干了百余下,将雪嫩的美臀干得臀沟敞开、gāng 洞圆张,才拔出阳具。


阮香凝初次破gāng ,这会儿又羞又痛,软软地伏在地上,爬不起身。


程宗扬抓起她的手掌往她臀后放去,阮香凝知道他是让自己去摸他方才的战果,不禁羞不可支,赧然侧过脸。当手指触到gāng 洞,阮香凝神情顿时一愕,接着张大妙目。


原本小巧的后庭花,这时张开足有三指宽,被主人的大ròu_bàng 干得面目全非。从后看去,雪团般的圆臀间,红红的肉孔圆张着,里面红嫩的gāng 肉暴露出来,在空气中微微蠕动着,散发出妖艳的光泽。


程宗扬笑道:“怎么样?”


阮香凝眼波如水地说道:“妾身的后庭……被官人干得好大……”


程宗扬抬手道:“梁夫人。”


黄莺怜几乎看得呆。即使同为女人,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少妇的美貌,这时见她又小又紧的嫩gāng 轻易被程员外干开,偏偏干得顺畅,心里的怯意去了几分,学着她的样子伏在地毯上。


程宗扬笑道:“我这床奴屁股肥翘,趴在地上也能干。梁夫人的屁股虽然够白够大,但屁股的曲线没那么凸出,还是换个姿势吧。”


黄莺怜讪讪地爬起身,摆成跪伏的姿势,两手抱着屁股,露出gāng 洞。


“看起来很小嘛,一会儿被我干过,把屁眼儿干大了,万一被你丈夫看到可怎么办?”


黄莺怜笑道:“他干大奴婢的肚子,程员外只干大奴婢的屁眼儿,算来还是程员外吃亏了。”


“真会说话。”


程宗扬双手握住她的水蛇腰,用guī_tóu 在她浅褐色的屁眼儿上顶了顶,然后用力捅进去。


黄莺怜只觉臀后一紧,接着一根火热的阳具破gāng 而入,干进她冰冷的肠道,突如其来的痛楚使她发出一声尖叫。


程宗扬倒没想过故意伤害她,因为念着她是第一次gāng 交,动作没有太过粗暴。


但黄莺怜毕竟是第一次,她只见阮香凝干得顺畅,却忘了她灌了一上午的肠,gāng 内还用过香酥油。因此guī_tóu 刚一进入,gāng 洞便传来意料之外如撕裂般的痛意。


阮香凝像个贤淑的妇人般侧身坐在一旁,含笑望着自己的主人。程宗扬一边干黄氏的屁眼儿,一边伸手放在阮香凝的乳下,托住她一团沉甸甸的雪乳在手中把玩。


“这位梁夫人的男人比你相公的官大得多,而且还是临安最大的粮行东家,可惜生了个儿子不争气,整天跟一帮混账小子鬼混。前些天还把别人的老婆骗上手,一群人在这里把人家当婊子干个够。”


程宗扬道:“你知道那个女的是谁吗?”


阮香凝摇了摇头。


程宗扬冷笑一声:“当初那女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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