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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2章 (3)

  影帝先生,受宠吧!


“你给我看陆瑟那只耳环的那个晚上,还记得么。那个深夜,你给我打了一个电话,你的情绪很激动,尽管你没有说原因,但我还是猜到了。”


胡修宇不知道是该佩服陆程的心细如发,还是城府之深。


想到这几个月来,自己的隐瞒跟纠结,陆程都看在眼里。愧疚跟心虚令胡修宇眼睛发胀发热,他感到丢脸,特别丢脸。


深深地吸了吸鼻子,胡修宇又问陆程:“你明明知道,为什么却不拆穿我?”


陆程望着胡修宇红彤彤的双眼,也笑了。


陆程笑得比哭还难看。


“老胡,我埋怨过你,真的。”陆程甚至想过跟这二缺货断绝来往。“但你也没错,你要维护你的哥哥,就跟我要为我妹妹报仇一样。”


他们,都有放不下的人。


跟至亲相比,朋友自然得靠边站。


陆程怨胡修宇,却也理解胡修宇。


闻言,胡修宇更觉得愧对他。“对不起,他是我哥,我就这么一个哥,他对我一直都好,我...我不敢告诉你,我怕你把这件事抖了出去,会影响他的仕途,我怕...”


他怕的事太多。


陆程双手环胸看着胡修宇说这些话,他静静地听着,心里无喜无悲。


胡修宇心里难受的时候,就喜欢咬手背。此刻,他就咬住了自己的手背。他声音嗡嗡地响起:“你为什么不骂我!你骂我一顿,我心里就好受些。”


陆程摇头。


“我不骂你。”他盯着表情痛苦的胡修宇,红着眼睛在笑,“我骂你了,你心里就好受了。但我呢?我心里难受的时候,可有人帮我纾解?”


“我啊,就喜欢看你自责难受的样子。”


陆程看见胡修宇的眼圈越来越红,陆程自嘲一笑,他开玩笑似的,自嘲道:“老胡,你说是不是很可笑?我救了你,你哥哥却反过来辜负我妹妹。你说我们陆家,是不是上辈子做了什么亏欠你们胡家的事?所以这辈子,我们生来就要来还债?”


陆程咬牙切齿地问胡修宇:“我们姓陆的,是不是活该被你们胡家欺负!”


是报应么?


若不是上辈子做了愧对他们胡家的事,陆程想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要这样对他。


他的陆瑟,死的时候还多年轻啊!


他们日子才刚好些,刚有了些盼头,她就没了。


“我妹妹跟着我吃苦一生,从小,别的姑娘穿裙子买包包,她一年中多数时候穿的都是校服。她很节俭,我给她在超市买的打折t恤,两件三十五,她能换着穿到换季。”


“我们那个时候,一个星期只能吃两次肉。有一段时间,蔬菜卖的比肉贵,吃不起蔬菜我们吃肉的时间就多些。那傻丫头就说,希望以后肉一直那么便宜。”


随着陆程的回忆追述,那些年艰难的画面又在他的面前闪过。


他痛苦不已。


“眼瞅着日子好了起来,我买了房,工作越来越稳定,她拍戏成名,就要大红大紫受人追捧。结果呢?”


“结果你的好哥哥又来祸害她!”


陆程微红的双眼,变成了血红之色,那片血红已经扩散到了他的眼珠。


胡修宇看了陆程那血红双眼一眼,有些被他那双恐怖的眼睛吓到,胡修宇下意识地朝后倒退。


陆程跟陷入魔怔一样,还在不停地说:“她死的时候,才24岁...”


陆程目光陡然变得锐利如刀锋,他盯着已经退到墙边,再无无路可退的胡修宇,厉声质问他:“你24岁的时候在做什么?啊?那个时候你刚出道,你正年轻,享受着镁光灯跟葡萄美酒,你的哥哥也许在电视机前看着你,为你感到骄傲。”


“而我的妹妹,已经躺在了冰冷的棺材里。”


陆程的话,是在诛心,诛他自己的心。


第一卷 631章 最后一部电影


胡修宇将将双手抵挡在胸前,他目光望着别处,不敢去看陆程的眼睛,他试图劝陆程冷静下来。


胡修宇说:“陆程,你别说了,你喝多了。”


陆程知道自己醉了,但他也清楚自己究竟在做什么,说什么。


这些话,他早就想跟胡修宇说了。


“胡修宇,你都不知道,有时候我听见你说你哥有多好的时候,我我真的想杀了他!陆瑟她再不济,也是老子捧手心里,一个人拉扯了十多年的妹妹,他胡修炀凭什么辜负她!”


“我恨啊!我恨你哥,连带着对你,我也...”


不,他并不恨胡修宇的。


陆程知道自己醉了。


有些话,不能乱说。


陆程深吸一口气,他撑着额头,喃喃自语:“你说的对,我醉了。我不恨你,你有什么错,你唯一的错,就错在是胡修炀的弟弟这一点。”


陆程摇摇头,转身,迈着虚浮的步子走出了餐厅。


大熊跟瘦猴都在门口候着,见他出来了,忙走过来,一左一右地搀扶着他。“陆哥,心里有什么想不开的,跟我们说说,别一个人闷着。”


陆程摇摇头,“送我回酒店,我不要见到任何一个姓胡的人。”


瘦猴叹息一声,才对大熊说:“走吧。”


大熊扭头看了餐厅一眼,胡修宇一个人站在餐厅门口,像是条流浪狗在等一个人把他带回去。


“走啊,看什么,那人姓胡,咱陆哥说了,不想看见任何一个姓胡的人!”说完,白杰暗自庆幸他自己不姓胡。


大熊这才开着车走了。


陆程回到酒店,把自己摔在床上。


他盯着酒店那浮夸的天花板,脑海里走马观灯一样闪现过许多的画面。


这一夜,陆程没有睡好。


六月初,陆程的新电影《红盖头》,正式在北美地区上映。这一天,国内的粉丝都在等着国外友人们剧透剧情。他们很好奇,陆程的新电影,究竟是讲的什么,为何会审核不过。


很多人都以为,陆程演的是一部跟情色有关的艺术片。


深夜,开始有呆在国外的华人,登录微博,偷偷地上传了百度云链接。


这些链接,很快就会被和谐,但还是有眼疾手快的小伙伴们第一时间打开了链接,下载了视频,放下手头所有事,专心地欣赏起陆程的电影来。


故事,从2017年5月24日开始讲起——


2017年,5月24日,宝岛民法正式通过了同性恋婚姻合法化,从这天开始,同性恋婚姻将得到宝岛当局的认可,受法律所保护。


那一天,很多人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喜极而泣。


一个年迈沧桑的老人,坐在阳台上,他晒着太阳,白色的胡须上落下金色的太阳光芒。


电视机里,主持人在宣布今天的头条大新闻。


“司法院大法官今日宣布,现行《民法》不许同性婚姻是违宪的!并称立法院将在2年内完成修正和制定,如果未在规定时间内完成,同性婚姻将自动生效!”


老人本来是眯着眼睛在假寐的,可听到新闻里的内容后,他逐渐睁开了双眼。


那一双眼睛,浑浊而沧桑。


那双眼睛,看过这世界最残忍的大战,看过尸骸遍地,看过血流成河,也看过这世界上最俊美的人。故事,在老人那双眼睛里缓缓展开...


1937年11月19日,淞沪会战失利,蒋公下令全线撤退。


上海失守,南京城成为了日军下一个目标。12月13日,日军攻占南京城,不久,南京城沦陷,日军开始在南京城烧杀yín 掠,无恶不作。


收到情报,得知某个小镇被日军攻击,一名叫做程澈的青年,骑马扛枪,带着部下奔赴小镇救援。在炮火连天中,他们与日军抗战周旋,最后还是因寡不敌众,差点全部覆灭。


程澈跟几个部下带着从日军枪口下抢回来的小婴儿,骑马逃生。


十几个士兵骑马狂奔,身后是一百多名杀人如麻的日军,很快,程澈便陷入了敌人的围攻。紧急关头,他将那婴儿丢给了部下,自己与日军陷入混战。


一枚从天而降的炸弹,将这个铁骨铮铮的男人,从马背上轰了下来。


他摔在地上,灰头土脸。


他望着天空,那上面是战斗机滑过的白色痕迹。


程澈的脑海里,浮现出儿时见过的天空,那时候,天空是瓦蓝的,经常有小鸟飞过。后来战争爆发,天空失去了本来澄澈的色彩,鸟儿的翅膀失去了飞翔的能力。


它们见识过,同伴死在炮火中的样子后,曾经对在天空中翱翔有多向往,如今对天空就有多抗拒。


鸟儿怕打仗,人也怕打仗。


就在程澈快要被日军围剿之际,苏羡青带着部下赶到。他们人多,一番战斗后,敌方全军覆灭,己方死了两三个,多名士兵受了重伤。


苏羡青穿着一身中山式军服,扎着武装带,戴着山地师式的军帽。


他大步流行走到程澈的面前,盯着他打量。他踢了踢程澈的腿,问道:“喂,死了没。”


程澈眼珠,缓缓地转动了一下。


他的目光,从天上,移到苏羡青的脸上。


挺好看的一张脸,用俊秀二字,不足以形容他的帅气。


程澈说:“要被你踢死了。”


苏羡青见他还能讲话,气势十足,便说了句:“小伙皮糙肉厚,挺能扛炸。”打仗的,就需要这种皮糙肉厚的。


程澈躺在地上,他灰头土脸,跟意气风华的苏羡青一对比,那就是个捡破烂的。


捡破烂的刚去鬼门关走了一圈,还有心情调戏苏羡青:“小哥你细皮嫩肉,上战场做什么,我看比起握枪,你更适合握绣花针。”


初次见面,两个冤家就杠上了。


后来,他们总是针锋相对,他们战术风格迥然不同,有时候一起合作总是吵架,吵着吵着上升到了摔帽子骂娘的程度。


那时候,底下属下都说他们是王不见王,一辈子都不可能成为朋友。


后来,一场战斗中,敌军投来炸弹,程澈想也没想,直接扑倒苏羡青,用自己的肉身,将他挡在身下。那一次,苏羡青完好无损,程澈却被炸得皮开肉绽。


第一卷 632章 拜天地


苏羡青揪着程澈的衣领子,朝他咆哮怒吼:“老子要你救什么!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


程澈说:“你细皮嫩肉的,没我能扛炸。”这次说话的时候,程澈气势很弱,没了那股子嚣张气焰。


苏羡青骂他蠢,骂他们新四军都是蠢蛋。


程澈受伤后,自然要养伤。


程澈是因苏羡青受伤,于情于理,苏羡青都该照顾他。他们同住一间土砖屋,只有一张床,夜里冷了,得依偎在一起才暖和。


晚上,程澈问苏羡青:“你为什么加入国民党?”


苏羡青问他:“你为什么加入共产党?”


两个人心里都有答案,但又解释不出来原因。


有些东西,是信仰。


日积月累的相处中,两人的关系逐渐发生了改变。二三月的天晚上依然很冷,两具火热的身体依偎在一起,难免不会擦枪走火。


第一次,是程澈上了苏羡青。


苏羡青被他压在身下,他一边骂他是畜生,一边拽着被子吸冷气,但他到底没有推开程澈。


后来,部队里一对男女战友因特殊任务,需要假结婚扮演夫妻。程澈跟苏羡青都去参加了他们的婚礼。


闹新房的时候,程澈闹得最欢。


后来不知怎么回事,新娘子脑袋上那块绣着戏水鸳鸯的红盖头,被谁不小心给扔到了苏羡青的头上。


苏羡青头上飞来一块红盖头,他傻愣愣地站在煤油灯下,别说,还挺有味道。


程澈突然大步朝着苏羡青走了过去,那会儿,苏羡青正打算取下那红盖头。他刚抬起右手,手就被程澈一把握住了。


程澈说:“劳烦苏连长,帮我个忙。”


苏羡青下意识问:“做什么?”


程澈拉着苏羡青走向旁边的房子,边走边说:“麻烦苏连长,跟我一起,拜个天地!”


红盖头下,苏羡青一张脸红得不行。


跟在他们身后的部下,全都激动了。程澈这人爱开玩笑,平时总喜欢故意逗苏羡青,大家只当他们是关系好,又是闹着玩。


见这两人要摆天堂,他们也没多想,都开始拍桌子拍手喊口号:


“拜堂!”


“拜堂!”


苏羡青说不出拒绝的话。


一个年长些的士兵走出来,他说:“那就我来当司仪吧。”


他喊了声:“一拜天地!”


苏羡青跟程澈都犹豫了一下,才恭恭敬敬地朝着大门外的天拜了一拜。


司仪又说:“二拜高堂!”


程澈的父母双亡,苏羡青的父母也都没了,这二拜高堂的时候,他们直接对着空着的高堂之位,拜了一下。


司仪又扯开嗓子喊道:“夫妻对拜!”


这一回,苏羡青跟程澈都没有再拜下。


程澈盯着苏羡青,因为苏羡青头上盖着红盖头,挡住了那张英俊贵气的脸。程澈看不到苏羡青的脸,但他望他时的目光,格外深邃,显得严肃庄重。


这一拜下去,他们就是夫妻了。


苏羡青正想说算了,程澈突然弯下腰,勾下了头。那是一个极度标准的,夫妻对拜的姿势。


苏羡青听见弟兄们在说:“程澈还真拜了啊!”


苏羡青愣了愣。


紧接着,苏羡青也弯下了腰,与陆程相对叩首。


两人头抵着头。


部下们都在哈哈大笑,十分闹腾,苏羡青听见陆程低声说:“今天开始,你就是我程家的儿媳妇了。”


苏羡青自小家庭教养良好,他长相英俊,气质带着几分书卷气。听到程澈这话,苏羡青红盖头下的脸,再度变红。


苏羡青结巴起来,他说:“明明你是我苏家的儿媳妇。”


程澈声音含笑,他说:“好,我做你苏家儿媳妇。”


听到程澈的笑声,苏羡青觉得自己还是被陆程给占了便宜。


那场婚礼,无人当真,但两个当事人永远都不会忘记那一晚。


之后,他们一起并肩作战了几年,直到抗日战争结束。战争结束后,他们因为立场不同,不得不分开,进行了数年的内战。


那之后的几年,他们私下里也会有来往,在两党关系最严峻的时候,他们不得不终止了联系。


再次见面,是在战场上。


他们,不得不把枪口对准了深爱的人。


这个时候,他们不是恋人,而是敌人。当苏羡青的部下杀死了程澈副手的时候,程澈不得不对他们开了枪。他朝苏羡青的部下开枪,却被苏羡青用身体挡住了。


那一枪,钻进了苏羡青的肩膀中。


苏羡青在部下的掩护下撤退,苏羡青被带走的时候,还不忘回头冲程澈用口语说道:【不怪你。】


后来,内战结束。


1949年,苏羡青作为功臣,被批准可以带着家人,跟随蒋公一起去宝岛。


程澈得知这个消息后,冒着危险,一个人深入敌方大本营去见苏羡青。


他们最后一次见面,是在福建一个县城的海滩边。程澈对苏羡青说:“这里是离宝岛最近的地方,近到距离宝岛只有68公里。”


“今晚过后,你跟我之间的距离,最近是68公里。”


“最远,是天南地北、生死不知。”


天南地北,生死不知。


苏羡青数次想要对程澈说:【阿澈,跟我走吧。】但他没有,因为他知道,程澈不会离开这片他为之洒过热血的黄土地。


程澈深深地凝望着苏羡青,要将他的模样,全部刻在心上。


往后余生,他拥有的只有回忆。


想到这辈子可能再也见不到苏羡青了,程澈感到不甘,又觉得痛苦。他一把抱住苏羡青,疯了一样地扯他的衣服,声音是哽咽的,他说:“羡青,我还得再禽兽一回...”


“羡青,再为我疼一次,就这一次...”


那一次,他们做得很凶,像是要把对方都吞进自己的身体里。


那一夜之后,苏羡青带着弟弟退守宝岛,此后,再没见过程澈。


三十七年后,宝岛当局开通大陆探亲行,凡在大陆有血亲、姻亲、三等亲以内亲属的人,都可以回大陆探亲。苏羡青成了第一批被准许回国探亲的人。


这时候,他已经71岁。


苏羡青回到大陆,祭拜了亡父母,找到失散多年妹妹的下落。妹妹已经去世,他在妹妹的坟前痛哭一场,随后,去了江苏省。


第一卷 633章 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程澈是江苏人,生于无锡宜兴某个镇子。


苏羡青来到小镇探访故友,却得知故友已在两年前去世了。听到这个消息,苏羡青一时间怔住了。


死、死了?


他比自己还小一岁,怎么就死了?


得知程澈死前留有一子,取名程盼青,苏羡青又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程盼青...


是盼望见到苏羡青的意思么?


苏羡青找到了程盼青,对方是个年轻人,才35岁。程盼青已经成婚,孕有一子,叫程宝儿(程宝儿是白洛琛)。


程盼青得知来人是苏羡青后,他眼神复杂地盯着苏羡青看了很久。


苏羡青也在打量程盼青,他说:“你长得,可一点也不像你父亲。”他还清楚记得程澈年轻时候的模样,好看中带着三分邪性,程盼青的容貌,比不上他的父亲。


程盼青说:“我是他的养子。”


苏羡青呆了下。


“我爸爸,一生未婚。”程盼青请苏羡青进了屋,苏羡青在客厅椅子上坐下。87年的时候,国民水平还很低,很少有人家里有沙发。


苏羡青坐在冰冷的木椅上,听见程盼青说:“我爸爸时刻惦记着你的伤,每到下雨变天,他就心神不宁,总担心你的伤口痛。”


苏羡青便说:“伤口的确在变天时候会痛,但还能忍受。”


程盼青知道苏羡青来是为了什么,他告诉苏羡青:“我爸爸生前,并没有留下太多东西,只有一个装他遗物的木盒子。”


“苏老爷子,你跟我来吧。”


苏羡青跟着程盼青进了程澈的房间,程盼青把一个木盒子递到苏羡青手里后,他便离开了房间。


苏羡青坐在程澈以前用过的老书桌旁,打开了那个盒子。


盒子里面,是程澈亲笔写的信件,这些信件收件人全都是苏羡青,收件地址却是一片空白。这些信,是程澈写给他,却没有邮寄出去的。


除了信,里面还有苏羡青在部队里的合照。时间太久,照片都已斑驳,连模样都看不清。


苏羡青拆开那些信。


时隔数十年,这些信,终于飞到了它们主人的手里。


程澈的信里,写的都是一些家常话,并没有情情爱爱。他就像是在跟苏羡青聊家常一样,什么都说。拆开最后一封信,苏羡青看见信的内容后,心绪波动很大。


最后一封信里面,程澈写道:【最近身体越来越差,我常记不清许多东西。那日,盼青归家看望我,带着女朋友。他们谈及名字,盼青就问我为什么要给他取名叫盼青,我想了很久,却想不起来原因了。】


【我屋外那颗樱桃树开花了,今年应该会结许多果实,我不是很喜欢吃樱桃,盼青也不喜欢,也不知道为什么,那么多果树不种,偏要种樱桃。】


【今天又在下雨,心里总是不安宁,睡觉不踏实。】


【日子越来越好过,战火连天的日子熬过来了,多灾多难的日子熬过来了,眼瞅着好日子就要来了,我却觉自己时日不多。盼青大概是知晓我活不长久了,总问我有没有什么想去的地方,想带我去看看。我不好意思告诉他,我特别想去宝岛。只是可惜,去不了...】


苏羡青握着信封的手指,在微微地颤抖。


他叫苏羡青,他喜欢吃樱桃,他住在宝岛。


苏羡青将信封整理好,打算放回盒子里,把这盒子一起带走。将信塞回去的时候,苏羡青注意到盒子一个木层里面,压着一块布。


那块布已经很旧了,颜色都已经泛白。


苏羡青好奇之下,把那块布扯了出来。看清楚那布的模样后,苏羡青神色怔了怔,终是再也憋不住,撑着额头,坐在椅子上呜咽哭泣起来。


被他拽在手里的,是一块年代已久的红布,那布上,绣着一对戏水鸳鸯。


这是一块红盖头。


是他曾经戴在头上,跟程澈一起拜天地的红盖头!


...


叩叩——


苏羡青听到敲门声,这才结束了回忆。


管家打开门,走了进来,他双手垂于身前,恭敬地跟苏羡青说:“先生,您的侄女侄儿们都到了。”


苏羡青问:“来做什么?”他的声音,苍老嘶哑。


管家提醒他:“您忘了,今天,是你108岁生日。”


108岁...


程澈离开这个世界,已经39年了。


苏羡青坐在古色古香的中式风装修的厅堂沙发上,屋子里,他的侄子侄女们凑在一起,嘀嘀咕咕讲个不停。苏羡青寿命长,他弟弟已经死了,弟弟的孩子们都有了白发,他这把老骨头竟还未入土。


晚间新闻,又在播放同性恋婚姻合法化。


苏羡青的大侄女苏玲,总是想方设法地想要讨苏羡青欢心,她见苏羡青在看新闻,猜到他可能是反感这些内容,便说:“现在的年轻人啊,越来越不像话了,大伯,你说是吧?”


苏羡青盯着电视里那些喜极而泣,抱在一起拥吻的年轻人,他脑海里不由得浮现出程澈年轻时候的模样。


“不像话?”


“是啊,可真不像话。”侄女卖力的附和他。


苏羡青却说:“爱一个人,难道要躲躲藏藏?想跟自己喜欢的人,一起组建家庭,这很不像话吗?”


听到苏羡青这话,满是寂静。


苏玲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她脸色有些难看,正准备说两句话补救下形象,突然听见苏羡青说:“我的遗嘱,已经立好了,你们都有份。所以,你们也不必再卖力讨好我这个糟老头子。”


闻言,屋子里这些后辈,都面露窘迫之色。


“我只有一个要求。我死后啊,你们把我的骨灰送回大陆的江苏无锡市,我的爱人在等我回去陪他。”


“大爷爷,你、你哪来的爱人啊,你不是没结婚么?”苏玲的儿子惊诧地问道。


苏羡青掏出一张斑驳发黄的旧照片,递给他们看,他说:“诺,你们看,我爱人长得很英俊吧,他可比现在的明星还要好看呢。”


他们凑过来看了一眼。


照片上,是一个穿着单薄军装,嘴里叼着一根草,笑得雅痞,却双目炯亮的高个年轻男人。


镜头中,那照片上的男人,目光深邃而悠远,能把人的灵魂都给吸引进去。


镜头拉近,程澈的双眼里,出现了两个光点。


时光,回到了1941.


程澈问苏羡青:“拍好没啊?我这姿势帅不?不帅咱们重拍!”


苏羡青说:“你很帅啊!”


程澈第一次拍照,有些紧张,他跟苏羡青说:“你说点儿什么,让我放松下。”


苏羡青就问他:“说说你的理想抱负?”


“庸俗!”程澈叼着一根草,望着在调试相机的苏羡青,他说道:“我啊,我没有什么大理想,就希望战争早日结束,以后的孩子能在安静祥和的环境中长大,不再四处躲避,不用提心吊胆会被人杀害。”


“关于你自己呢?”


“我自己?”程澈目光变得深邃起来,他说:“我啊,我就想跟你好好过日子。”


咔——


“拍好了!”


“诶我看看,帅不帅!”


程澈笑意吟吟问照片帅不帅的镜头,成了这部电影中最后一个镜头。


镜头被放大,观众都看见了陆程双眸中滚动的水光。


他在笑,也在哭。


------题外话------


还有一更,晚上更,白天歌儿有事要办。


第一卷 634章 狡猾的狗东西(5更)


观众看完电影后,早已哭得满面泪水。


一个名叫做#《红盖头》北美上映#的话题,在深夜里展开讨论。


众多陆程的粉丝在观看完陆程的电影后,纷纷跳了出来,述说他们难平的心绪。


南屏晚钟:【大半夜的,哭湿了枕头。苏羡青中枪的时候我没哭,苏羡青跟程澈在海边道别的时候我没哭,苏羡青跪在妹妹的坟前痛诉往事的时候我没哭,苏羡青看见信跟红盖头的时候我没哭...当看见电影最后一帧,画面定格在陆程那笑对眉眼弯弯,里面却包含了泪水的双眼时,我彻底绷不住哭了出来,哭得连我妈都被惊醒了。】


‘单身不好吗’发表了一篇长微博:【我已经很多年没有看过这样精彩的片子了,短短两个小时的影片,它为我们讲述了一个精彩万分的故事。


王不见王,他们本是站在对立面的两个人,却因为各种不可抗因素互相吸引。


在炮火连天的岁月里,他们成了彼此最深的羁绊。当最后的两个人出现在同一个战场上,不得不把枪口对准自己深爱的男人的时候,我相信,那一刻无论是对程澈还是苏羡青,心里都很痛苦。


也许,那一刻他们会想,我们明明都是华国人,明明之前还曾并肩抗战,是什么,让我们不得不把冰冷的枪口,对准我们深爱的人呢?


内战结束,当得知苏羡青即将跟随蒋公退守宝岛的时候,程澈冒险进入敌方阵营,把苏羡青约到海边,同他道别,跟他说“今晚过后,你跟我之间的距离,最近是68公里。最远,是天南地北、生死不知”的时候,我的心突然麻了一下。那一瞬间,我一个大男人,也禁不住热泪盈眶。


看完电影后,我久久不能忘记的是陆程在电影最后一幕中,所露出的那个眼神。他笑着望着镜头的时候,究竟在想什么?为什么他的眼里,会藏着泪水?


我想,无人能琢磨透这个眼神的意义。纵观陆程出道至今所有的作品中,还从没有哪一个角色,哪一个画面,能像电影《红盖头》中程澈那个眼神一样,深深地触动我的心。


我为陆程,疯狂打call!】


...


巴啦啦小王子:【我想不通,为什么这么好的电影,会被某局拉进黑名单?是床戏太露骨?还是抹黑了jūn_rén 形象,我认为,某局欠我们一个解释。】


玫瑰之战:【佳片值得一看,不看遗憾一生。】


买杯香飘飘没吸管:【静待我鹿封帝之日,万千臣子为你封疆!】


绿巨人的老婆:【静待我鹿封帝之日,万千臣子为你封疆!】


后来,粉丝们在超话里刷屏一样的,留下相同的一句话——


静待我鹿封帝之日,万千臣子为你封疆!


就算陆程这部剧被某局给否决了,无法在国内上映,但陆程二字,就是他们心中的无冕之王!不戴王冠,他也是他们心中的戏剧之王!


电影上映的时候,陆程已经启程回国。


他一下飞机,刚从vip通道里面走出来,就被面前那望不见尽头的粉丝群给惊住了。


“陆程出来了!”


所有粉丝,都踮起脚看向了出道口。


陆程刚走出来,他没化妆,素颜出镜。陆程左手揣进裤兜里,手臂上挂着一条飘逸的红色长丝巾。右手拎着一个行李箱,穿着极简白衬衫,配黑色红边的休闲长裤。


最简单的扮相,也显得这人长身玉立,气势非凡,星光逼人。


陆程好挑眉望着一眼看不到尽头的粉丝群体,心里受到了震撼。


原来,他已经这样受欢迎了么?


“陆程!”


“陆程我爱你!”


“陆程,别气馁,你永远都是我心中的无冕之王!”


粉丝们的口号声喊的并不整齐,但每一声呼喊,都是真心实意。陆程深吸一口气,心里酸胀得有些厉害。


他松开行李箱,站姿一正。


陆程朝着自己左边、前面、右面分别行了一个九十度弯的鞠躬礼。


见状,那些粉丝都忙着拍照。


陆程直起腰,他尽量抬高声音,对所有粉丝们说道:“承蒙大家的厚爱与支持,陆程感激不尽。作为一个艺人,能得到大家的肯定与喜爱,这的确很令人开心。但咱们现在的行为,已经对机场的治安产生了困扰,我恳请大家都散了吧。”


陆程这话一出口,有理智的粉丝念念不舍地看了他一眼,然后转身就走了。但更多的却是不理智的粉丝,他们旁若无人的继续为陆程喊口号,为此,陆程也感到无可奈何。


在大熊跟瘦猴以及机场保安的保护下,陆程费了些时间才走出机场。


坐进前来接自己的车,陆程发现季微在里面后,陆程立马跟她吐槽:“很好,很快网上就会出现陆程粉丝造成机场拥堵的报道了。”


粉丝,真的是让艺人爱,又让艺人头疼的存在了。


季微说:“这证明你红了。”


陆程知道是这个理,但还是不赞同这种围堵追星行为。


“国内已经能看到盗版片了?”


“嗯。”


身为一名演员,陆程对盗版这种东西是深感厌恶的。但这次情况不同,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他们对这部剧的评价如何?”


季微说:“他们给你戴了一顶高帽。”


“哦?是什么?”


“他们夸你是无冕之王。”


陆程啧啧两声,厚着脸皮说:“瞧这话说的,咋就那么贴合事实呢?”


季微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你真不要脸。”


陆程嘿嘿地笑了一声,他许久不见季微,着实心痒。在车里,陆程就一直握着季微的手,用手指去勾逗季微的手指跟指心,他暗示的意思很浓。


季微没有把手抽回来。


回到禹山顶上,陆程跟季微心照不宣地快步回了屋子。刚进家门,陆程就大声地说:“麻烦各位都先出去一下。”


帮佣们红着脸跑出了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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