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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全都是我的

  前男友总想和我拍吻戏[娱乐圈]

这个用来求婚的戒指盒, 几年来,在两人之间来回倒手,最终还是回到了颜钟意手里, 虽然号称只是“暂时寄存”。


然后等着她再送回去, 再等着蒋凌西送给她。


约莫仪式感,真的是人类文明社会里,十分重要的一个环节。


使得某一天不同于其他时间,使得某一处不同于其他地点,使得某一人,不同于这世界上任何其他的人。


但戒指回来了,此时此刻也不是谈情说爱的大好时机。


颜钟意在蒋凌西的安抚下渐渐平静下来, 便拿回了自己的手机。


她知道她这一走,自己还是影片的女主角,会给剧组产生多少麻烦, 造成多么大的经济损失,耽误多少事儿。


她更知道这部片子是蒋凌西的心血,但绝不能说只是蒋凌西一个人的电影。剧组上百号人,蒋凌西如果能留在片场,至少可以先拍摄别人的戏份,尽量把损失降到最低,做些弥补。


她都很清楚。


但她绝不肯因此耽误一天, 让妈妈自己在医院里等一等,实在身体不行了再喊她过去。


人各有取舍,各有看重, 于颜钟意而言,当家里有事儿的时候,一切轻重缓急、诸多衡量,就不能再放上天平了。


而蒋凌西说他要陪她去,也想陪她去,颜钟意就毫不客气地把他划归了己方阵营。


知道我给你添麻烦了,还是很大的麻烦,但依然决定要你陪,要给你添麻烦。


不过颜钟意自己开始订票,联系助理过来帮忙,联系司机开车接送,收拾行李东西,留给蒋凌西时间,让他专心处理剧组的诸多事宜。


星夜兼程,直奔距离拍摄的影视基地最近的国际机场。


但颜钟意和蒋凌西尚未赶到机场,还在路上时,颜书就已经下了活体穿刺的手术台。


颜书被取下了眼罩,听完了医生和护士的诸多吩咐嘱托和注意事项,礼貌地谢过了对方,坐在手术室里,按压着伤口止血,一抬头,一侧耳,突然感觉到了一种生而为人,无法摆脱的孤独与寂寞。


手术结束后,这无菌的室内,既没有器械碰撞的声音了,也没有医生的低声言语了,安静无声,落针可闻。


令人孤独,令人脆弱,令人平日里被骨骼皮肉护住的内里柔软,毫无遮掩地暴露在冰凉的手术台上。


她曾经给女儿说,人生而不平等,但人的灵魂是平等的。


但想来还该加一句,死亡也是平等的。


她曾经给女儿说,人应该享受孤独。


但想来还该加一句,有时候面对孤独,是被迫的。


毕竟如何面对死亡,不管有没有准备好,是不是自己愿意,也始终都是一个人的。


伤口很小,很快就不出血了,覆上创面贴布,慢慢穿上衣服,颜书一出手术室,就看到了依旧眼眶泛红的丈夫。


她突然悄悄地、微微地,扬起了一点浅浅的笑容。


就觉得自己该知足了,能拥有最好的医疗条件,能有人在外面等她。


心生愤懑,多半还是不知足。总想着为什么这几率,这死神,偏偏就挑中了自己。不肯回头看一眼,自己已经拥有了好多东西。


结果丈夫还要小心翼翼地跟她赔罪,说自己没听她的话,已经在尚未确诊的时候,告诉了女儿。


颜书轻轻拍了下丈夫的胳膊,接过了自己的手机。


她低头翻了开来,在自己没出手术室的那段时间里,女儿已经留下了一条又一条长串的语音,听到了女儿唠唠叨叨的惦记,和着着急急的诉说,说她马上就飞过来,让妈妈不要害怕。


然后一长串的“你等我”“我马上回来见你”“我想你了”“我爱你”,像是从前小小女儿抱着自己撒娇时一样,不要钱一般地从手机听筒里飞了出来,混合着一大口温热的蜜糖般,灌了妈妈一耳朵,然后悄悄地缓缓地,淌进了她在手术台上躺到微凉的身体里。


颜钟意等着登机,就接到了妈妈那边发过来的视频连接请求,赶紧接了起来。


她的眼眶一下子就又红了,马上又把眼泪给生生地憋住了,不想给病中的妈妈一个脆弱的自己,于是逼着自己抿出个笑容来,安慰妈妈。


可颜书一看到她红通通的大眼睛,看到那泫然欲泣、将落却不落的泪光,再看看女儿勉强抿出的笑容,还一直忍不住地吸气再吸气,就知道女儿肯定是狠狠哭过了,还不止哭了一会儿,眼睛都哭肿了,此刻还要勉强自己露出笑容来宽慰她。


妈妈无疑是个美人,还是个从五官到气质都无可挑剔的大美人。


哪怕五十多岁了,哪怕已有皱纹侵袭,哪怕刚下手术台的病容苍白柔弱,但她整个人依然柔和又安定,温声和女儿说:“手术不疼,打麻药都没什么感觉,伤口也很小,手术的时候医生还和我聊天呢。没确诊,所以就没告诉你,多一个人着急,也没用啊。我知道你在剧组呢,你过来了,整个团队怎么办?”


她微微嗔了丈夫一眼:“连你爸爸我都没打算在确诊之前说的,我看他这个医疗团队需要重温一下什么叫做职业道德,病人隐私。”


张明远比谁都更清楚,甚至也比女儿更清楚,颜书是个什么样的人。


毕竟孩子是从需要保护的婴儿,一路慢慢长大成人的。父母面对孩子,头十几年里,势必要遮掩起自己的脆弱,担任起保护者的职责来。


习惯了,往往就学不会回头去孩子那里寻求安慰了。


而张明远和颜书,从一开始认识时起,就是同龄人。他见过她女孩的一面,妻子的一面,也见证了她成为母亲的那一面。


他知道,即使刨除开父母这种天然守护职责的身份来,这大美人依然只是长相柔,骨子里却是很硬的。


小事情可以撒娇,大事情一定要自己拿主意。


她自己都拿不准没确诊的大病,她就想控制波及的范围,等到医生有了个确凿的定论,她思忖一番,考虑各方情况,再决定该告诉哪些人,也决定什么时候再告诉该告诉的人。


那些等待未知结论、等待命运大锤不知是否抡下过程中的焦虑、彷徨、痛苦、愤懑,她都想自己一力承担。


她知道剧组没杀青,不想让女儿在片场惴惴不安,抛下整个团队回来陪着她干着急。


那就更别提,行程打乱片刻,就有如山的文件和会议排着队等待的丈夫了。


没结论的困境,就提前昭告四方,搅得自己身边的人一团乱,做什么呢?


但是这回,牢固的母女联盟战线,轻而易举地被爸爸撕开了裂口。


这会儿颜书出来了,张明远揽到了真人,心中终于略微踏实,也不再像刚才自己一个人的时候,在乎被女儿看到自己微红的眼眶了,理直气壮地把自己塞进了颜书手机摄像头拍摄的范围内,问女儿:“你说是爸爸对,还是妈妈对?公司和剧组,有妈妈重要吗?”


“爸爸对!都没有妈妈重要!”颜钟意这棵妈妈身边坚韧不拔挺立多年的小树苗,一夕之间就叛变了,迅速地倒戈了,呲溜呲溜地滚去了爸爸身边,结成了牢不可破的fù_nǚ 联盟战线,“没确诊,我也可以陪着你等啊,怎么我就没用啦?”


“你不是还有一个月就杀青了吗?”颜书温柔地笑笑,“就算确诊了,也不是什么急病,治疗期长得很,又不是一两天的事情。等你杀青了再回来陪我不是一样的。你走了,你那个剧组怎么办?”


颜钟意眨了眨通红的眼睛,把自己的手机镜头扭了扭方向,把蒋凌西照了进去,嘀咕道:“剧组放带薪假嘛!导演都被我拐回来了,他们没东西可以拍啦!”


蒋凌西猝不及防被摄像头带到,略带些紧张,但不失礼貌地微微颔首打招呼道:“伯父伯母,你们好。”


“小西是吧?”颜书笑了笑,“钟意说你们家里人都喊你小西,但是你不让她喊,伯母跟着喊一声,你不介意吧?”


蒋凌西有点窘迫,这故事可就很久远了。


当年颜钟意知道了蒋凌西特别讨厌她喊他“宝贝儿”,除了吵架故意想要气死蒋凌西的时候,当然也就不再这么喊他了。


和好了,甜甜蜜蜜的时候,颜钟意还要故意调侃他,那不然跟着他爷爷大哥一样,喊他“小西”好了。


蒋凌西不同意,他在家里是最小的一个,天天被长辈或者哥哥们这么喊,坚决拒绝女朋友也这么喊自己。


他也不想要什么特别的昵称,就想要颜钟意喊他“蒋凌西”,像是想把自己全名全姓的这三个字,反反复复,刻到颜钟意的生命里去。


男女朋友之间这么喊,听起来是有点生疏。但要是知道内情,其实还带点隐秘的亲昵。


更别提,也要看是谁喊,她想怎么喊。


就“蒋导”这种称呼,颜钟意既可以喊得既生分又疏远,也能喊得宛若连蛊惑带勾引。


当然了,颜钟意的妈妈要喊他一声“小西”,蒋凌西也没什么意见,更不可能有什么意见。


蒋凌西点了点头,应道:“不介意,伯母您随意喊。”


颜书还没来得及再说什么呢,张明远的脑袋就又挤进了摄像头的范围里,皱着眉头,好一番审视。


他很快就气哼哼地发难了,倒没有针对蒋凌西,而是冲着刚刚和他结成了统一战线的盟友亲闺女:“谈个恋爱,男朋友都要带回家了,还瞒着我们!”


“哪有‘们’啊?”颜钟意顶着尚未褪去的鼻音,皱了皱鼻子,“妈妈一直都知道嘛!只有爸爸你嘛!”


爸爸其实也就是哼哼唧唧地明知故问,张明远摆出一副公事公办地态度来,清了清嗓子,说道:“导演是吧?钟意这次给剧组造成多少损失,包括你们工作人员的酬劳、场地租赁费用、档期耽误之类的,不管是什么吧,你回去和你们投资商说一声,给我拿个报表过来,我按照三倍给你们补偿。”


“伯父不用了。”蒋凌西解释道,“这个片子我准备很久了,本来就是想和钟意一起拍的,没有引入其他投资人。毕竟别人只要投资了,自然也有干涉的权力。这种类型的影片没有大量的特效需求,再加上钟意没要片酬,投资成本本来也不大,有损失我自己就能抗住。”


蒋凌西想了想,又补充道:“钟意不要片酬,我本来是想干脆把投资份额直接全转给她的。但是她说她现在约在经纪公司手里,转给她了,怕经纪公司干涉太多,她也没有独立工作室处理这些事儿,所以还是把百分百的投资份额留在我的电影工作室手里了。”


张明远刚“嗯”了一声,觉得这男朋友做事情还算是清楚有条理有分寸吧。


结果自己亲闺女就霸占了大半个摄像头。


笑嘻嘻的。


“爸爸,这种片子本来也不是大型商业片,赚不了多少钱的,我也没投资啊。再说了,片酬嘛,这种片子市场上演员本来就不会开多少片酬的,零片酬参演的也挺多的,嗯嗯!”


她不补充还好,她补充了一下,张明远鼻子都要气歪了。


可惜那头颜钟意和蒋凌西已经要登机了。


这些细枝末节的小事就都甩去一边了,颜钟意指挥着爸爸快让开快让开,让她和妈妈啵啵啵一个,再我爱你一连真情实感地重复好几遍,依依不舍地挂掉了视频连接。


虽然女儿的影像已经在手机屏幕上消失了,但是颜书的心情,却比孤独地坐在手术室里按压伤口时,好受了许多。


她似乎难得感觉有些迟钝似的,靠在丈夫怀里,眼角染起了一点眼泪,但嘴角又扬起了一点笑容。


夫妻俩安安静静地搂了一阵子,从医院回了家。


进了门,即使颜书一再强调自己只是三天之内不能举高手臂,一周之内不能提举重物,也阻拦不了同样五十来岁的张明远,一把将她横抱了起来,轻手轻脚、小心翼翼、又稳稳当当地抱她上楼,陪她回房。


颜书休息睡觉之前,已经进入平稳飞行阶段的女儿又打了电话过来,絮絮叨叨地安慰妈妈,陪她讲些有意思的回忆,顺便展望一下今年全家度假要去哪儿。


等到颜书累了,才挂断了通话。


挂掉了通话,颜钟意那点强行提起来的微笑,就收敛了。


蒋凌西拉上了机舱悬窗的遮板,左手揽住了颜钟意,手指探入了她柔滑的披肩长发里,替她轻轻揉捏着,右手则是拿着手机,在翻阅书籍列表。


颜钟意依然很担心,很焦虑,她倒进了蒋凌西的怀抱里,抵在他宽阔的肩头,闭上了眼睛,听着他压低声音,在她耳边给她念书。


都是刚刚路上搜出来的。


有些是著名医学中心的专业医生写的面向民众的解读版本,也有病人自述的治疗全程心路。


他们没法立刻成为知名的顶尖医生,给亲人提供实际上的医疗支持。但至少可以试图了解该怎么当一个合格的患者家属,提供充足的心理支持。


颜钟意睡不着,但觉得蒋凌西清冽却低沉的读书声,和他有力却轻柔的手指差不多,令人觉得安抚。


这感觉很奇妙。


她知道蒋凌西肯定不如她心焦,毕竟颜书是她自己朝夕相处二十来年且血脉相连的妈妈,而不是蒋凌西的。


此刻蒋凌西会比她冷静,会比她有条理,不像她刚听说了就哭到失去了分寸,那是很自然的。


但却奇妙地给予了她另一种支撑。


似乎关系往外再撑开来一步,能汲取能量的圈子也就更大了点。


患者家属去支撑患者本人,但是往外扩一圈,患者家属,也可以回头再去找患者家属的家属,释放她的脆弱,收获她的温暖。


这世界上,未必非要是自己永远支撑自己的,未必非要是两个人互相支撑的,也未必非要是一家三口这种最基础的家庭结构内部支撑的,还可以是交缠环绕的一整圈,好多人彼此支撑的。


虽还没到夜里,但兴许是该知道的家人都已经知道了,心头的压力便散去了些,颜书就突然觉得累了。结束了和女儿的通话,她躺在床上,歪过头去,靠在了张明远的掌心里。


张明远不敢与她同床共枕,头并头肩并肩地躺着,怕自己许久没睡了,万一要是睡过去了,碰压到了颜书的伤口,便只是靠坐在床头,轻轻搂着她,拿手掌抚摸她脸颊,陪她哄她睡觉。


颜书在看到自己的体检报告之后,那点强压下去的忐忑与硬提起来的坚强,像是统统找到了坚实的后盾,承托的底盘。


虽然确诊的结果还是未知的,可不管是虚惊一场,还是大难临头,这世界令她无比留恋,绝不会放弃挣扎,轻易倒下。


颜钟意和蒋凌西下了飞机,紧赶慢赶马不停蹄地往家里赶。


张明远则是确认了颜书睡着了之后,拿着手机悄悄走到楼下去,火急火燎地催医疗团队尽快出结果。


往常需要两个工作日才出来的活体穿刺结果,在颜钟意到达前,便送了过来。


不是常见的浸润性乳腺癌,也不是混合性乳腺粘液腺癌,而是单纯性粘液癌,发病率极低,局限性生长,下淋巴结转移率也很低,预后状况比其他类型的乳腺癌也要好得多。


虽然还得再做前哨淋巴结活检,但已经算是惊喜了。


最近好久没见到妈妈真人的颜钟意,一把霸占了爸爸的优先拥抱权,小心翼翼地把妈妈虚虚搂在怀里,不敢结结实实地抱上去,但也不肯松手,像是个长大了的娃娃,反过来搂住了妈妈不撒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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