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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明争暗斗

  天地明环

符太走不到三步,娇呼传来,嚷道:“太医呵!这边来!”


符太、小方愕然瞧去,赫然是立在坐席旁,准备入席的安乐,正挥手示意,着符太过去说话。她身旁尚有武崇训和武延秀,一个丈夫,另一个奸夫。两人毫无尴尬之色,含笑向符太请安。


承天门正中的位置,建起高三尺的平台,一排放着三十张太师椅,可谓坐席稀少,有资格坐下者,不是像安乐般的皇室贵胄,就是两武等封爵之人,其他以百计的官员,拥往东、西两边去,人人情绪高涨,非常热闹。


安乐的娇呼,令人侧目,与安乐隔三、四个坐席处,武三思已坐入太师椅内,和立在椅旁的韦温、宗楚客交头接耳的说话,闻呼别头看过来,顺道向苦着脸孔的符太打招呼。


符太自问不谙政情,没法理解正斗生斗死的三个人,怎可能言笑晏晏,没事人般寒暄交谈,且谈兴极浓,似有着说不完的话题。


此时太平、李旦偕李重俊从符太身边走过,与符太打招呼后,半眼不看安乐,径自到安乐和武三思间的空席入座。


安乐嗔道:“还不过来?”


符太心忖座无虚席下,安乐顶多说几句话,还可以拿自己怎样。比较言之,应付长宁当然比应付安乐容易轻松。


对面的墙楼,后方的横贯广场,人声鼎沸,宫城从未试过这般喧闹,欢笑盈城。符太步上台阶,朝安乐走过去。小方跟在他后。


随着接近墙头,视野扩展下,两座烟花炮塔逐步现形,居高看下去,更是宏伟瞩目。尖三角的圆锥体,以万计的烟花炮,一层一层的往上绕,个个炮头向上,可想象燃着喷发时,直射高空。烟花炮粗如壮汉的臂膀,长约尺许,厉害似火器多过一般讯号烟花,非常巨型,尖端的烟花炮,比其他的大上三、四倍,将为此烟花盛典予以辉煌灿烂的结束。


落在上惯战场的符太眼内,两塔代表的非是一场赏心乐事,而是火器技术最顶端的成就。


安乐的声音在耳鼓响起来,兴奋的道:“了不起呵!裹儿从未见过这么多的烟花炮,太医可知二百多个巧匠,忙了整晚才扎成这个模样。”


符太回过神来,发觉直抵墙头,安乐、武崇训、武延秀变成在他后方。


小方垂首在较远处恭候。


符太非常回味刚才一刻的感觉,完全忘掉安乐。


道:“公主有何赐示?”


安乐仍然青春美丽,比诸以前,多添了少妇成熟的风情,艳光照人,见他说话一本正经,目不斜视,现出给气煞了的可爱表情,接着双目一转,问小方道:“太医大人的坐席在哪里?”


符太和小方交换眼色,心里齐叫不妙。


小方答道:“上禀八公主,太医大人的坐席,是从西数过来的第五席。”一边以手势示意。


符太、安乐、武崇训和武延秀四人,不约而同,依小方所指往那边看过去,已然入座、朝这边瞧情况的长宁,迎上四人目光,慌忙避开,诈作左顾右盼,情况尴尬。


符太留心安乐,发觉她唇角锭出得意洋洋的笑意,明白过来,知她是在知情下,来个先行一步,截着他这个不幸者。


前面有虎,后方伏狼,在劫难逃。


安乐向武延秀道:“你和太医掉位子,裹儿有话和太医说。小方!”


武延秀对安乐,惯了逆来顺受,正要随小方到新坐席去,武崇训干咳一声,道:“且慢!不如由我代延秀去。小方领路。”


不理会安乐同意与否,说毕移往椅阵后,领先举步,小方变得追在他背后。


安乐俏脸现出不悦神色,却也无可奈何。武崇训好好歹歹,怎都是她的驸马,竟让位予外人,不论此人身份地位如何,终有失礼节体统。等若武崇训消极的抗议和反制。


离开的是武延秀,则不虞别人说闲话。


发生的事,惹得那边的相王李旦望过来,一脸鄙夷之色。反是太平充耳不闻,远比乃兄沉得住气。


坐在安乐和长宁间的韦捷和公主们,瞧完戏,立即交头接耳,说是道非。


符太暗忖“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事情远非表象般简单。打开始,安乐和武崇训的婚姻,乃政治交易,没丝毫夫妻恩情。往昔在洛阳,韦后和武氏子弟连成一气,于“神龙政变”,武三思等全倒往李显、韦后的一方,大家利益一致,故而武崇训乐做睁眼乌龟,与安乐相安无事。你有你风流,我有我快活。


世易时移下,武氏子弟和韦族利益重迭,矛盾浮现,安乐为争“皇太女”之位,紧跟韦后,自然而然倾向韦后的族人,也与身为武氏一族的武崇训出现矛盾。


武崇训算安乐一着,不限于嫉忌,而是长期不满和积怨的小爆发。


一叶知秋,从武崇训的行动,可见武氏和韦族的争权夺利,愈趋激烈。


安乐狠盯武崇训的背影两眼后,任她如何横蛮,仍不敢请符太坐入武崇训的原位去,道:“太医请入座。”让出位子,自己坐入武崇训的太师椅,与李旦比邻。


符太在武延秀殷勤招呼下,一起入座,变为坐在安乐和武延秀中间。有那么不自在,便那么不自在。


此时王公大臣、文武百官、外宾来客,全体分别登上承天和嘉德两大墙楼,后方横贯广场活动停止,静候烟花汇演,好戏开锣。


四门广场内有人对烟花炮塔做最后检视,其中最瞩目的是高力士,比其他人高出至少半个头,甚或一大截,想忽略他根本不可能,长人就是有这般的好处,假若两座烟花炮塔能竟全功,功劳全记在他身上。


忽然两大群人分自左方的纳义门和右边的归仁门捧着各式乐器、大鼓等,脚步轻快的进入四门广场,于东、西两边列阵,只看阵前各一字排开的九个大鼓,不用敲半下,早令人有万鼓齐鸣的激烈感受。


安乐半边身挨过去,凑在符太耳边道:“范大哥有可能在这两天到京来吗?”


千猜万想,仍猜不到安乐第一句话,问的竟为大混蛋,亦百思不得其解,因何安乐着紧大混蛋何时来京?


符太淡淡道:“鄙人和那家伙不很熟,公主问错人哩!”


安乐挪开少许,仔细观察,“噗哧”娇笑道:“奇呵!太医是否呷醋?”


符太待要回答,下面广场十八个大鼓同时震天响起,鼓棍起落,下下如一,击鼓者全为力士壮汉,训练有素,鼓音之雄壮整齐,肯定传遍全城,登时将话声、笑声一概没收,把烟花炮典推往一触即发的气氛。


鼓声倏敛。


高力士等做最后检视的所有人员,退往鼓手乐队后方两门的位置,两座高起八丈的烟花炮塔,变得更突出,更具旁若无人的雄姿风采。


每枝烟花炮,代表的是仍潜藏着的力量,爆开的将是幻境美梦。


急遽有力的鼓声后,随之乐声悠然而起,调子热闹轻快,充满欢乐的气氛。乐师们均为一流乐手,个别乐器似突出又融浑入合奏里,营造出满盈四门广场的乐奏音场,偶有某一乐器的清越之音脱颖而出,立即于整体里挥抹出点、线的乐感,简直穿透骨髓。以符太这般一个乐艺的门外汉,一时亦神为之夺。


安乐不知是否听惯了,凑过来继续先前话题,道:“人家很烦恼呵!如范大哥在,后天的赛事可必胜无疑。”


符太明白过来,原来安乐正为后天对太子队的马球赛伤脑筋,自己的“丑神医”于她,顶多居于次席,心里叫好,刁蛮女若要缠他,该为球赛后的事,非迫在眉睫。刚才李重俊提过球赛,他听过便算,没放心上,现时安乐提及,不得不再作思量,始觉球赛非如表面般简单,实为太子、太女间斗争的延续。


作为祝捷庆典最后一天的盛事,又是在横贯广场举行,重现当年高祖皇帝伙同“少帅”寇仲与徐子陵,对上波斯球队的一仗,意义深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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