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亲密接触
太郎是在浑身酸痛中清醒过来的，他身上的每一块肌肉, 甚至包括脸上的苹果肌都在发胀酸疼。这种肌肉使用过度的情况, 大多会发生在大学四年中每年一次体测的时候, 缺乏运动的宅太郎跑完一千米之后也是这样的感觉，但不会像现在这样强烈。
如果用体测的千米跑来计算, 起码得用不变的冲刺速度跑上十几二十次千米……之后再被土方车来回碾两遍才有可能达到现在这种程度的肌肉酸疼。
现在的太郎动一动手指都能牵动到手腕和胳膊上的肌肉，引起一阵能让他龇牙咧嘴的酸软疼痛。唯一能自由活动的地方，只有他的眼球和眼皮了。
太郎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 他所在的地方是看起来还不错古典欧式别墅的客厅, 而他正穿着自己的睡衣躺在柔软的长沙发中。
仅凭眼球的转动, 太郎勉强能够看到自己裸/露在空气之中交错着粉色划痕的脚趾。
“哟，你醒啦。”侠客走到太郎的视线中, 可爱的娃娃脸露出了一个略带歉意的笑容：“不好意思, 控制你来的时候太着急, 忘记给你穿鞋子了。不过我让你的念都集中在腿和脚上了, 所以你没有受伤，就是你的气还稍微有点少, 一开始我没把握好, 用得太多了, 到最后念量稍微有点勉强所以留下了一点点痕迹。”
侠客伸出食指和拇指，比出了一个指甲盖的宽度来形容一点点的程度。然后他蹲下身，右手在太郎的肩膀上摸索了两下, 最终停在了太郎锁骨的末端。
“哦~找到了找到了。”他用力把覆盖了隐的天线从太郎的肩膀里取了出来，用食指和拇指捻着, 晃过了太郎眼前。
太郎感觉到肩膀上细微的刺痛，视线跟随着侠客手上的动作，看着侠客取出了天线，又在他的眼前捏碎。
侠客心情愉悦地站了起来，对着太郎身后道：“团长，我搞定了。”
库洛洛合上了手上的古籍，坐到太郎视线内的单人沙发上。与上回见到的造型不同，今天的库洛洛将自己的头发全都梳了上去，没有束缚绷带的额间，属于反叛的逆十字一览无遗。
“又见面了。”换了造型的库洛洛不怒自威，毫无感情流露的双眼扫过太郎不能动弹的身体，像是吐血红信子的毒蛇，试探地舔过了太郎每一处脆弱而又能致命的地方。
太郎待人对事冷淡，是因为他在拒绝用肉眼看到的身边所发生的一切，但他的心还是柔软温热的，这是自我保护的一种极端心态。而库洛洛表里如一，那浸透到了骨子的冷酷，让他眼里只会存在他感兴趣的，和旅团。
既然还能活着躺在这里，太郎分析对于眼前这个生活在黑暗面的人来说自己还有价值。
“我和金……就是网你电脑上发遗迹地图的那个人，我们达成了协议。我保证你的生命安全，他会在互不干扰对方目的的前提下，带我们进耶鲁巴克遗迹。”库洛洛道：“这次再请田中太郎先生来是因为需要借用一下你的力量。”
太郎默然听着，思索库洛洛到底是需要小黄鸭，还是之前在他面前展示的，出自大发明家浦原喜助之手的手表攻击技。
“在这个世界待了一段时间我差不多明白了，这里恐怕和我所在的世界不是同一个空间。”库洛洛的话深奥复杂了起来：“虽然我能轻松和你交谈，看懂这里的文字，但是仔细感受的话……还是能够发现一些蛛丝马迹。就比如上回，在你毫无杀气的时候瞬间释放出的强大能量。”
“那可能是这个世界的规则，不是‘人’这种生物能够掌握的。”库洛洛捕捉到太郎眼眸中少许的惊讶，勾唇道：“我说了，我需要借用你的能力把我们带到耶鲁巴克遗迹的大门口。从你的能力表现情况来看，应该是有关于空间方面的能力。最基础浅显的展现，就是我们会出现在这里。虽然不只是直接用语言表达这样的方法可以使用你的能力，但这应该是最简单的方法了。对吧，田中太郎先生？”
这个在语气上已经近乎于是肯定句的问题，夹杂着让人森然的恶意，压在太郎的身上，让心脏猛然跳快了几个节拍。
从库洛洛的话中，可以听出他对太郎这几天的行为了如指掌。
难道是小杰和奇犽？
回想着小杰灿烂的笑容和奇犽臭屁的模样，太郎马上否定了这个想法。也不可能是他们其中有人潜伏在浦原商店附近监视，浦原商店里的人还不至于弱到被人监视数天还无所察觉。
太郎灵光一现，回想到了侠客在取出天线时候非常刻意的动作，向他展示了用来操控他的到底是什么。讲不好那个小天线不止可以意操控他人的行动，还可以展现那个人周围的情况，否则侠客是如何操控自己从浦原商店中穿过各种障碍，最终到达这里。
这就说明店里的人现在没有危险，自己要是现在还留在店里才是真正的不安定因素。自己忽然从房间里消失，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有没有发现。
白天刚跟浦原喜助说完自己的危险处境，浦原喜助说那句不是承诺却比承诺更让心安心的话语，当时让太郎感受到了多少安心，现在却让太郎有多少起伏忐忑。
虽然眼前的库洛洛一再强调只是想要借助自己的能力，但是在这之后是不是真的会放自己离开还是一个未知数。抱着完好无损放自己离开的一半可能，太郎希望浦原喜助还没发现自己的消失，或者没有在发现之后没有循着手表上的定位来找自己。
这不比他们直接冲进浦原商店明着劫持自己正面发生冲突，在这里暗处是否会有机关埋伏无从可知，如果贸然前来说不定会让来的人也陷入危险。
库洛洛没能从太郎凝滞的神色中看出什么，他说道：“真是糟糕啊，田中太郎先生要是不能说话也不能动弹的话对我来说会很困扰。调动一下你已经恢复了的气，你的身体状况应该会恢复很多。念能力初学者啊……”
太郎尝试了一下，身体上的酸疼果然减轻了不少。他坐起身，直接问道：“如果我用了你觉得我拥有的能力，那我可以离开吗？”
库洛洛将自己的嘴隐于交握的双手之后，沉默了几秒后道：“当然可以。”
“可我不能确定你们是否会信守承诺。”几天前差点要了自己的命的人，真的会在几天后，在一个虚无缥缈的协议约束下，笑着挥手向大老远被劫持而来的自己道别吗？
这听起来仿佛像是一个惊天的笑话，如果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太郎恐怕都能把饭笑喷。
库洛洛的手指抚摸着他膝盖上书本的封面，漫不经心地说道：“弱者自然会有这样的担忧，这很正常。所以金和我并不是口头协议那么简单，这解释起来太复杂，总之就是，我违背了契约对你造成了致死的伤害，那么我也会受到同等的伤害。我不会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你有权利不信我说的话，我时间很多，可以等到你愿意相信为止。”库洛洛继续道：“不过需要提醒你的是，如果你不进食造成了什么问题可不算在协议的范围之内。”
太郎：“……”居然还有钻空子这种操作的吗？
蜘蛛头子并不觉得用不给人提供食物来威胁眼前的青年配合他这件事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是文明人，能动嘴解决的事非要动手解决吗？
太郎叹气道：“这是一个死循环的问题，我还是不知道我照你说的做了之后你会不会真的放我走。你刚刚只是表明你不会正面伤害我而已，但是仍然存在你将我困在这里钻你所谓协议的空子把我饿死。”
库洛洛没想到眼前这个看起来普通的青年居然有这样清晰的思维逻辑，他的手指在书本硬封面边缘滑动了一圈，把手中的书递了过去道：“我把我使用能力时必要的道具交给你保管，你可以在离开这里以后找个安全的地方存放起来我去取。”
库洛洛语气诚恳，伸出的手也有几分犹豫，这本书册倒像是真的非常重要。
太郎见他的表现如此，将信将疑地伸出了手，手指触碰到了书本硬封面时立即收了回来。
“具现化出的东西是收放自如的，这应该也是用念做出来的书，只要你愿意就可以收回，对我来说没有保障。”太郎想起了奇犽和小杰教他的内容，很快做出了判断。
“看来是我低估了你。”库洛洛把手中盗贼的极意收了回来，扬声喊道：“派克。”
派克坐到了太郎旁边道：“你可以用我做筹码，你之前那种力量瞬发的话，在这么近的距离可以直接击穿我的心脏。”
太郎迟疑不定。
拿女生来当成筹码什么的，让他作为一个新时代的男性有些歉疚和羞愧，可是除此之外好像别无他法。在场的所有男性，单凭太郎的一次强力攻击，和能具现化出小黄鸭卖萌的念能力，都无法保证绝对的威慑力。
在女性和小孩面前会变柔和的太郎并不知道，其实被他扼着脖子的派克实力可比他这种小菜鸡强多了。
在这里发生的一切看似平等的互换条件，全都是对太郎不利的。
哪怕太郎真的对派克下得了手，派克也足够被太郎一击必杀，用人质保证自身安全的天秤也是无限往旅团那边倾斜的。
蜘蛛缺了一条腿还是蜘蛛，尽管派克能力特殊但也不是非派克不可。伙伴情谊这个概念，在幻影旅团低于旅团本身存在的意义。起码大部分团员是这么认为的，特别是库洛洛。在旅团的存亡和个别团员的生死之间，他根本不用思考就会选择前者。
“那么现在，可以开始了吗？”库洛洛翻开了手中的书本，状态十分轻松随意。
太郎道：“我应该怎么做？说地名吗？”像是告诉人工地狱蝶送货地址那样吗？
“或许你可以尝试着说一句完整的话？”库洛洛歪着头提议道。
“你们会到耶鲁巴克遗迹。”话已出口，但是没有人能够感受到什么和刚才不同的东西来，这里的人都没有小杰那样及其敏锐的感官确定太郎这句话是否有效。
“那么，田中太郎先生，你的能力是否已经生效了呢？”库洛洛抬起了头，紧盯着太郎的双眸询问道。
如果按照之前小杰所能感受到的情况来说：“应该是的。”
库洛洛露出了一个极浅的笑容，站起身来翻动着盗贼的极意。
但是他把整本书都翻了一个遍也没有找到太郎的能力出现在里面。
“唔，和预想的不太一样。”盗贼头子首次偷能力失败，而且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一个步骤出现了问题。
太郎让派克跟随着他的动作站起了身，问道：“我现在可以离开了吗？”
库洛洛把盗贼的极意收了起来：“不好意思……”话还未说完，原本安分地在太郎手下当人质的派克就挣脱了太郎的钳制，反而把扭着太郎的胳膊把他按在了沙发上不得动弹。
突然脱离了剧本发展，太郎又回到了受制于人的状态。
“派克。”
派克放开了太郎的手，站到了库洛洛的身后。
太郎发现每次库洛洛只需要叫一声派克，派克就能理解库洛洛的意思并且迅速地照办，真是非常不可思议的事情。
“不好意思，田中太郎先生。我无法确认你的能力是否生效了，所以只能麻烦你跟我们一起走一趟。”理所当然的语气，根本不给太郎质疑的机会，飞坦和侠客站在太郎的一左一右，一个笑眯眯地问太郎身体是否还行，另一个散发着无尽兴奋的杀气，金眸的视线没有离开过太郎的双眼。
太郎被动接受了这件对他来说很不公平的事情，在接触到形形色色不属于正常人类的力量之后，他能明白以实力为尊的生存准则。这么多年的少年周刊jump不是白看的，漫画中大呼小叫最后下场凄惨的炮灰还看得少吗？
虽然沉稳冷静b格异常高的炮灰好像也逃脱不了被主角打飞的命运。
总归还是体面点。
太郎自我嘲解。
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太郎把手表取下来放在了洗手台上。如果真的如库洛洛所说，自己拥有的是可以让人自由穿越不同世界空间的能力，那么他还是不希望浦原喜助来涉险。
眼前冷血的四人组可以非常清晰反射出那个世界的残酷程度，绝对不是这个他生活了二十三年的世界可以相提并论的。
……
蜘蛛们丢了几次硬币之后决定往东边走，在这个世界里无论往哪个方向走都是走不到耶鲁巴克遗迹的，首先要从这个世界脱离回到他们自己的世界中才能想办法去找遗迹。
而离开这个世界主要看太郎的能力是否是生效的状态，方向并不重要。
简单休整吃喝之后只走了半天不到，太郎明显感觉周遭的景色和房屋都变了一种风格。回到熟悉的世界，蜘蛛们动作迅速地劫了一架飞艇，依旧是随便挑了一个地方飞行了。
“既然能力生效了，可以放我回去了吗？”太郎冷静问道。
“……”库洛洛没有回答，只是继续看着书。偷能力失败，并且是在条件完全满足的情况之下，库洛洛还没有想清楚该拿太郎如何，所以暂时还得放在身边管控着。
太郎对于库洛洛的沉默并不恼。打又打不过，想要苟全性命除了忍着还能怎么办。
所以他去飞艇的餐厅里把所有的成品食物都尝试了一遍。
俗话说得好，了解一个地方首先要了解那里的美食。自怨自艾自暴自弃也是这样糟糕的情况，享受飞艇上的高级料理和高级设施也是同样的情况，太郎从来不会做出太委屈自己的选择。
来去都是孓然一身，只要不拖累身边给予他善意的人，太郎对于死亡没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更何况到底是死是活还没有定数。
飞艇航行到没有燃料被迫降落在一个茂密的丛林之中，在丛林中步行了小半天之后，一座巨大而又壮观的卧式半塔状废墟呈现在他们面前。在入口的地方，一个和浦原喜助同款拉渣胡子，带着绿色帽子的人仰头看着天空中盘旋的巨大生物。
金撇了一眼五人中明显最弱的太郎一眼道：“自己带的人自己保护。按照协议，有关于魔兽琪尔特拉的所有东西你们都不能拿走，其余的随你们。”
库洛洛略一点头，补充道：“我只要珠圆。”
显然被金嫌弃了实力的太郎尝试自救道：“金先生，其实我是那个收到了你发的地图的人。”
金：“……”上下左右仔细打量了一番太郎。
库洛洛坦然道：“是他说的这样。他的能力在这里有用，我就带过来了，协议上没有说不能这么做。”
不小心被自己连累的人出现在自己面前什么的，金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库洛洛的话落下了半刻之后，金才“嗯”了声。
“让他跟我走吧。”虽然是麻烦了点，自己做的事情少许还是要负点责任的。
“无妨，我们可以一起行动，在搜查资料的时候可以确定琪尔特拉和珠圆是会在同一个地方出现。”库洛洛回忆着他看到的古老诗歌，将歌词内容吟诵了出来：“双头巨龙迎风而上，守护属于主人的荣耀。”
太郎不知道这样的遗迹里会有什么样的事情发生，但是求生本能让他从进遗迹的一开始就往金的身边靠。
前方连绵的黑暗让太郎的心情沉淀，身边明明有五个人但是只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周围的人存在感几乎为零。
太郎用炼撑开自己的缠，感受到了金就在自己右边半臂的距离才放心地收回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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