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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烦恼人另辟蹊径

  佛系民国女配[穿书]

日光从窗户外边照了进来, 落到了地面上,窗棂的格栅纵横交错的黑影,似那监狱里的门栏, 只是没有那般密集。


方琮珠一手按着账簿, 冷冷的望着那个身材略微肥胖的朱掌柜, 一言不发。


“琮珠,到底是怎么回事?”方琮亭有些迷惑,伸手接了那个账簿子过来,看了看方琮珠拈着的那一页。


这上边记载的是上个月才从苏州过来的丝绸,一行一行记录得条目清楚, 每一页上记了五条, 写明了花色图案和到货的尺幅。


其中有一块地方确实稍微白了那么一点点, 不仔细看, 根本看不出来。


“朱掌柜,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方琮亭抬起头看了朱掌柜一眼:“这张纸好像有些不对啊。”


“大少爷,当时记数的时候我有些笔误,故此用了浅石灰水和着明矾将此处涂去了, 重新改动了一下。”朱掌柜战战兢兢的答复了一句, 一双眼睛只是朝着方琮珠身上瞅。


“原来只是笔误。”方琮亭这才放下心来,冲着方琮珠笑了笑:“朱掌柜做事很仔细的, 他已经在这间店铺做三年了。”


“做事仔细?”方琮珠笑了笑, 不置可否。


从朱掌柜的神情来看,这个账簿肯定是有问题的。


“大哥,我想将苏州厂里那边出货的记载调一份出来, 再与咱们家三个店铺里的进货记载进行比对,看看对不对得上号?如果对得上号那就说明没问题,如果中间有差别,那肯定是有人在期间捣鬼!”


方琮亭对于三间店铺疏于管理,这使一些歪心思的人打起了歪主意。


“唔,你说的不错。”


方琮亭点了点头:“趁着周末,我回一趟苏州,去将出货的本子接过来。”


“那我就先带了这账簿回家,等着你接了出货的本子过来,我们好好的算一算,看看是不是数目符合。”方琮珠说得慢悠悠的,一个字接着一个字的说,让人感觉到她的声音冷冷的,就如寒冰一般。


“大少爷……”


朱掌柜冷得有些守不住,牙齿战战:“我一时糊涂,将其中两种的数量给改少了些。”


眼见着事情即将败露,这贪财的事情瞒不住了,朱掌柜索性先自己坦白了:“我本没想到要这样做,都是那个张顺撺掇的,说我不会利用自己手里的权力谋一点点利。那次苏州送货过来,我当着送货的主管登记好了布料,他也在这账簿上签过字,等着过两日,我便将这本子上改了,多余的布料让张顺拿出去偷卖了,钱我们四六分,我六他四。”


方琮亭大吃一惊:“竟有这样的事情!”


朱掌柜耷拉着脑袋,一脸悔恨,不再出声。


“张顺,张顺!”方琮亭站起身冲到门口,朝外边喊了两句。


“大少爷,什么事啊?”


张顺半弓着背走了进来,一脸谄媚的笑:“可是有什么事情吩咐?”


“你!”方琮亭盯住了他,气得全身发颤,琮珠早就与自己说过,这个张顺是个靠不住的人,应该要将他解雇。他一直心存疑虑没有下手,没想到却被这蠹虫偷了自家的布料扛到外头去卖!


“大少爷,怎么了?”张顺溜了一眼,见朱掌柜垂头丧气的站在那里,心里有些发慌,是不是自己与朱掌柜联手做下的事情被发现了?


他佯装镇定的站在那里,脑门子上已经是汗珠子渗了出来。


“你还问什么事情?你不如直接说出来你做了什么事!”方琮亭气得几乎要发昏,自己给他们的工钱不低,待他们也很好,为何他们却要做出这种事情来?


“大少爷,张顺真的不明白……”


“你自己做了什么事情都不明白?”方琮珠站了起来,走到张顺的面前,居高临下看了他一眼,气势足足的:“要不是送到巡捕房去说明白可好?”


“张顺,算了罢,我早就说过,做下这等错事,迟早是要被发现的,”朱掌柜垂头丧气的在旁边劝他:“我倒是没脸再见大少爷了,这昧下的钱我都交出来,只求大少爷宽宏大量,不要将我送去巡捕房,我自己走了便是。”


“朱掌柜……”方琮亭听着他说得可怜,刚刚想出言挽留,这边方琮珠已经开口。


看得出来方琮亭是个心软的,他这模样,方琮珠觉得似乎是一副过往不咎的样子,怎么也得在他说话之前将这话头给截住:“大哥,你得问问他们这么做有多长时间了。”


朱掌柜还没说话,张顺这边已经自己打起耳光来,一边一个:“大少爷,大小姐,小人也是被逼无奈,我家中上有七十岁的老母亲,下有几个子女,根本无力抚养,所以才动了这个歪念头。我和朱掌柜也就最近一个月做了一回手脚,不想就被大少爷给发现了,小的是吃了猪油蒙了心,才走了这糊涂路子,求大少爷不要解雇我,我一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好好的帮大少爷干活。”


方琮亭犹豫不决,若是将朱掌柜和张顺解雇了,一时之间也找不到人来打理店铺,另外听着张顺说上有老下有小,无力抚养,若是自己不要他了,他到哪里去寻钱来养家糊口呢?


“你们俩先出去,待我和大小姐商量了再说。”


方琮亭挥了挥手,将两人打发了出去。


见着他这般优柔寡断,方琮珠实在有些烦恼,这样的大哥,指望他能将家里的生意做好,这是绝不可能的,难怪上海滩五间店铺竟关了两家呢。他这阵子忙着青年剧社的事情,人家觑着有机可乘,或许是见他不怎么查账,就动了歪心思,若今日她不跟着方琮亭过来查账,还不知道他自己看不看得出来。


这两个人,实际上就是内贼,不将他们送巡捕房还是客气的,看方琮亭的意思,还有将他们留下来的意思?


“琮珠,朱掌柜和张顺只是一时糊涂而已,他们也就做了一次,不算是太大的罪过……”方琮亭苦恼的皱着眉头:“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我们应该给他们一个改过的机会。”


方琮珠笑了起来:“大哥,你可真是大胆,明知道是贼,你却要将贼人留在身边,是不是想告诉他们,让他们继续来偷东西便是?”


“咱们已经抓了他一次,想来应该不敢了。”方琮亭坚持着:“若是将他们开了,他们的家人就只能饿肚子了,这多可怜啊。”


“大哥,你太妇人之仁了如果不将他们开除了,他们肯定还会犯错的。”方琮珠很坚持:“虽说这事情是大哥你做决定,可我还是有自己的想法,朱掌柜和张顺,一个都不能留,如果你一定说要对他们好一点,那就是说不将他们送巡捕房,赃款你自己看看怎么办,反正这店铺是你打理,亏空了钱爹娘也只会埋怨你,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


方琮珠真是着急得吐血,这种做生意的手段,没有赔光已经是很不错了,方琮亭到上海帮忙打理家里生意也有几年了,五间门面缩减成了三间,家里的生产销售量也大大减少了,若是他再坚持打理几年,只怕是三间会只剩一间,家里的纺织厂做点苏州城里的生意就好。


可苏州城开纺织厂的太多了,竞争相当大,更何况苏州的购买力不及上海,在上海尚且维持不下去,更何况苏州?


听着方琮珠说得严重,方琮亭这才紧张起来:“那我……将他们给解雇了?”


“那是你的事情,我只是给你建议而已。”


方琮珠摊手:“大哥,毕竟是你在打理上海的生意。”


“那我去找他们进来谈谈。”


方琮亭最终下定了决心,或许方琮珠说的话是对的。


当他走出去的时候,只找到了朱掌柜,张顺已经不见了。


“刚刚他说要去上茅房的,我去寻他看看。”


一个伙计跑到附近寻了一圈,没见着张顺的影子:“大少爷,没看到他。”


方琮亭有些惊诧,难道张顺自己跑了?


朱掌柜走到经理室,倒是说得诚恳:“大少爷,我把昧良心挣的钱退给你,还给你帮忙到月底,这些日子里你去寻个掌柜来,什么时候他来了,我什么时候就走。”


说到此处,他的眼圈子已经红了:“我在店里做了三年,大少爷对我可真是没得说,只怪我自己一时起了贪念,愧对大少爷的厚待。”


“朱掌柜,你留下来吧,只要你认识到错误,以前的事情咱们一笔勾销。”


方琮亭刚刚硬起来的心肠又瞬间软了下去:“知错就改,善莫大焉。”


“不不不,大少爷,我哪里还有脸呆在这里。”朱掌柜说得很坚决:“您要是全了我的面子,就跟别人说我家里有事,没法兼顾这份活计了,也让我走得体面一点。”


方琮珠在旁边看着,朱掌柜跟那张顺好像有些不一样,若是他自己想走,那便让他走就是了,方琮亭可别傻,千万不要留他。


“朱掌柜,你这几年倒也算是十分尽心,我不会到外边说你离开的原因。”方琮亭点了点头:“唉,朱掌柜,你以后可莫要再走歪路了。”


“谢谢大少爷宽宏大量。”


朱掌柜满脸通红,羞愧之至。


“唉,真是想不到,朱掌柜在我这里已经三年了,一直老实本分,怎么忽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看着朱掌柜佝偻着背退了出去,仿佛即刻间便老了五岁,方琮亭心里有些难过。


“琮珠,我们是不是做得有些过了?”


方琮珠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方琮亭,分明是别人不对在先,可是方琮亭这么一说,好像倒是他们兄妹无情似的。


“大哥,本来是他的不对,你干嘛苛责自己?若他不心生歪念,会走到这一步吗?可不是我们让他去做这样的事情,你别想得太多了。”


方琮珠这样一说,方琮亭心里似乎好受了一点,他叹了一口气:“事已至此,没办法了。”


兄妹两人走出静安寺的店铺,喊了辆黄包车去了蒲石路那边,这条街在租界内,来往的富人比较多,生意比静安寺那边要好一点点,掌柜的拿了账簿和算盘过来,方琮珠摆了摆手:“不必了,我自己用笔加一下罢。”


方琮亭拿了算盘晃了晃,算盘珠子沙啦啦的响:“琮珠,我来打算盘罢。”


他知道妹妹没学过这些,当然用不上,他打算盘却是一把好手。


“我用笔加一下就行了。”


方琮亭笑了笑:“那咱们每人算一本账,这样时间会快一点。”


蒲石路的掌柜从没见过方琮珠,此时看她拿了笔算得飞快,不由得甚是好奇,主家的这位大小姐看起来是个有学问的,跟一般人家的小姐有些不同。


方琮亭的算盘还没打完,方琮珠这边已经算完了。


她拿到的是进货的那本账目,数字要比方琮亭那边的要少,故此要简单些。方琮亭见她已经算完,很是惊讶:“琮珠,你这么快!”


方琮珠笑道:“我数学拿满分啊!”


“你可真是聪明!”方琮亭赞叹了一句,继续拨拉着算盘珠子,他的速度也不慢,差不多半小时就把明细收入给算了个清清楚楚。


两人比对了一下明细和进货,方琮珠又让方琮亭把布料剩余也算了下,到外边抽查了几卷,果然没有差别。


看起来这个掌柜是个细致老实的。


方琮珠笑着冲那掌柜点头:“辛苦您了。”


那掌柜头一回听到一个如花似玉的大小姐尊他为“您”,都不知道该怎么应答,只是咧嘴笑:“应该的,应该的。”


兄妹俩又询问了一下店铺经营情况,方琮珠指点了一下做广告的方法:“可以挂着优惠酬宾的牌子,将价格稍微提那么一点点,然后来个八八折酬宾,自然会有人感兴趣。”


“琮珠,这法子有些不地道。”方琮亭摇头:“如何能这样做呢?”


“八八酬宾,实际上还是有优惠的,只不过是优惠力度没有表面这么大而已,咱们也不是做善事的,毕竟店铺要租金,有伙计掌柜要付工钱,苏州的厂里还有那么多人等着咱们卖掉布料给他们发工钱不是?”方琮珠手把手的教方琮亭生意经:“你若是真正的优惠大酬宾,人家拿便宜的习惯了,等着咱们要是没这个优惠了,又不免嫌东嫌西的,生意会比以前要差不少呢。”


“真的吗?”方琮亭有些不相信:“你怎么知道的?”


“这是女人的直觉,你问问掌柜,来咱们方氏织造买东西,是女人多还是男人多?”


掌柜的笑道:“自然是女人多。”


“我是女人,当然明白女人的心理了。”方琮珠一副笃定的神色:“大哥,你听我的试试看,保准没错。”


“好吧,那你来弄弄看,我最近很忙,没时间,你知道的。”


方琮珠点了点头:“好啊,我来弄。”


两人从蒲石路这边出去,已经快到中午,两人回家吃过饭以后,休息片刻,又赶着去最后一家查账,刚刚出门准备喊黄包车,就见一辆黑色的福特车从马路上开了过去。


“那个是敬儒兄的车。”


方琮亭看到了开车的那人,心里一阵惆怅:“琮珠,似乎那日伤他太深,现在他开车过去都不在我们家这边停留了。”


“大哥,有些人终究只是生命的过客,何必一定强留?”


好不容易与他撇清了关系,方琮珠只觉全身轻松,心中暗道,只盼以后孟敬儒快快走出这段阴影,觅到他的幸福。


两个人朝街边走了一步,或许此时是饭点以后不久,竟然没见着黄包车,方琮亭嘀咕了一声:“难道咱们还真得去买辆汽车了?”


“大哥,没必要啊,咱们又没太多交际,要什么汽车?”方琮珠赶紧打消他这个念头,方家本来在走下坡路了,还花钱买汽车,这不是吃饱了撑着?现在的汽车可是高档消费品,随随便便一辆车都价格不菲,而且方琮亭要是不请司机,还得去跟人学着怎么开车,上海这边要找一个教开车的师傅——在这个年头,可能有点难。


她倒是会开车,可这个时代的汽车和上辈子的汽车是不是一样还两说,而且要是她上车摸了方向盘就开,只怕是方琮亭会觉得不可思议,还是稍微藏点拙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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